第7章 人亡

寅时。

“快来人啊!”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客栈,将徐沧等人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徐沧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退后!”又一声怒喝响起,很快房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徐沧顿时清醒过来,知道大事不好,不敢耽搁,忙披上衣裳,取了剑匆匆出门。

纷乱出现在徐沧住房对面。

此时,客栈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出现在那里——有人死了。

死者是红红的爷爷,死因是被割喉。

而杀人者……

“是你!”有镖客指着硕勒番,红着双眼,颤抖着向周围人喊道,“爹,大哥,我看到了!是他!是他一刀杀了这老头!”

廖大娘本在人群外围,见此场景,不知想到了什么,召过黎小武耳语了几句,便抛下现场走人。

黎小武正了正帽子,拨开镖客们挤了进去。

“小二?小二!快去报官,就说有人在客栈杀人了!”那个镖客十分激动,一看到黎小武便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拉住他不撒手却嚷嚷着要他去报官。

“这位大哥,先不要激动。”黎小武拉住镖客,安抚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把你看到的都讲出来。”

镖客有些茫然地放开黎小武的手,被他的同伴拉到一旁,定了定神方指着旁边一个房间道:“我换完班后,本打算休息一下。没想到刚一躺下,就听到隔壁有人吵架,他们声音不大,再加上外头风声呼啸,虽只有一墙之隔,我也听不大清楚。”

说到此处,镖客停了下来,抬眼看向瘫坐在地的硕勒番:“我实在好奇他们在吵什么,便撇下熟睡的伙伴,自己出门“查看”。谁知道……谁知道……我刚找好地方,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刀声,老头很快摔了出来,然后他也冲了出来,一刀割破老头的咽喉,接下来的你们都看到了。”

黎小武蹲下,对红红爷爷的尸体查看一番,发现确如镖客所说,红红爷爷死前曾与人搏斗,咽喉处的伤口也足以致命。

“他不会真的是姓江的派来的吧?”一个声音颤抖着在人群中响起,当众人回头看去,却见那人畏畏缩缩地躲于人后,只露半个脑袋出来,“他那把刀虽然不是花尽,但纹路却与花尽几乎一模一样。这也太巧合了吧。”

“这都是我猜的,你们……你们……听听就好。”见众人目光各异地看着他,他似乎有些胆怯,默默往回缩了缩,道。

“木头,畏畏缩缩成个什么样子?这趟镖我就不该让你跟过来,净给咱们丢脸。”镖头恨铁不成钢似的呵斥那个镖客,又咬牙道,“就算是姓江的来了又怎么样,咱们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怕什么!”

镖客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小二,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们这些无关之人也不好掺和太过。还请小二哥辛苦一趟,去衙门报官。”老镖师扫视全场,见镖客们明白他的意思,暗暗点头,最后将目光定在黎小武身上。

黎小武一脸为难,尚未开口,便听徐沧说道:“不可,沙暴已经到来了,现在出门无异于寻死。不如先将他看管起来,等风暴过后,再去报官。”

“是啊,师父,徐公子说的有道理啊。”镖客中有人轻声表示赞同。

老镖师面色深沉,似乎有所忧虑。

黎小武忙赔笑道:“客官,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也知道你们在忌惮什么。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客栈中还有几个房间,远离人群,我会把他安置到那边去,不会让他影响到各位的。”说着又承诺给他们一些优惠,以弥补他们受到的打扰。

老镖师面色减缓,轻甩了下袖子,转身下了楼,继续守镖去了。

镖客们见老镖师颇为不悦,一时也不敢说什么,默默按着之前的顺序,有的紧随老镖师前去守镖,有的则回去休息。

镖客们走后,黎小武笑嘻嘻的脸慢慢放了下来。他把目光转向萎靡在地的硕勒番,又围着硕勒番转了几圈,冷冷地警告道:“起来吧,去另一个房间。别想逃,你逃不掉的!”

硕勒番似乎被吓傻了,一脸惊恐,全然不理会旁人,嘴巴一开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黎小武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这副样子,顿时歇了心思。只见黎小武扬手轻轻拍了拍,便有两个穿着小二服饰的人出现在眼前,徐沧似乎司空见惯,默默看着,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把这里收拾妥当。这个房间封存起来,红红爷爷的尸体要妥善保护,不许让红红知道……”

二人领命而去,徐沧对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完全不好奇,只是看着被带走的朔勒番,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叹气?”黎小武双手交叉在胸前,目送朔勒番离开,回过头才发现徐沧表情有些不对,忙道。

徐沧摇头,又叹息道:“只是觉得西域最近恐怕要不太平了。”

黎小武看了眼徐沧,又转头看了眼硕勒番的方向,笑道:“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他?”

“那倒不是。”徐沧扫了眼四周,盯着黎小武的眼睛轻声道,“你知道江湖上最近最受关注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黎小武好奇道。

“戎国宝藏。”

“戎国宝藏?”黎小武皱眉,“这不是当年那个引起江湖大乱的宝藏吗?那次大乱可是让整个江湖重新洗牌,多少世家门派一夜倾覆,甚至有人借着寻宝之名行强盗之事,穷困之人叫苦不迭,稍有余财者举家被灭……后来还是朝廷腾出手来,摆平此事。”

黎小武郁卒,幽幽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那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时间。

“它又出世了。”徐沧道。

“从戎国覆灭到现在,戎国宝藏都传了有近百年了吧?”黎小武不可思议道,“可在这么长时间里,就没有人找到它。反倒是每次“出世”,总能带来轩然大波,腥风血雨。就没有人怀疑过吗?”

“这一次不一样。”徐沧道,“有人找到藏宝地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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