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时,青年还抱着妹妹站在门口。他的眼神黑沉沉的。
经历过当年真相的冲击,我有点发懵,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担心之际,听到他说:“你没留钥匙。”
拿出手机,我才发现他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发消息的最后一句是,你在哪?
我来找你。
第二天。
由于我要去买资料,他本来也想跟着过来,被我拒绝了。
在外面挨挨蹭蹭,过了一会儿,我双手空空地回来,看着再次恢复冷清的房间,喊了几声青年的名字,没有回应。
不知道是什么想法,究竟是如我所料还是有些失望。我继续沉默地做菜,做饭。
我往猫碗里放了点猫粮,过了很久,才发现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妹妹的身影。
我像疯了一样找它,在狭窄的家里四处寻找。猫包、猫绳什么都在家。
不行,不行……唯有妹妹我不可以舍弃!!!
就在找了许久,我以为找不到了,靠在墙边无声地哭泣。
突然,我听到微弱的喊声,立刻站起来,顺着声音打开衣柜!
妹妹就在衣柜里待着,焦急地挠着衣柜门。
妹妹它从来都没叫过,从来都没有……
唯有这一次。
我从失而复得的狂喜中回归冷静。
她怎么在衣柜里?
有所预感,于是我去看衣柜深处,里面的存折不见了。
包括我的信用卡,身份证,在家里仅有的现金。
全都,不见了。
后来,我生了病,打字都不利索,颤颤巍巍的,标点符号什么的都打不全。
害怕读者会生气,我就选择熬夜检查。
再后来,时间久了,我没有任何力气坐起来,病殃殃地躺在床上,连给妹妹倒猫粮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这期间,妹妹一直蹲在我身边,它很久都没有进食了。
最初几天我还有力气的时候,我把门打开——我一直都开着门,但是它不愿意走。
即使饿着肚子,它依旧蹲在我的床头,离我不远不近的距离,像座雕塑一般,不愿意离开我分毫。
直到突然有一天,我仿佛拥有了无数力气。
我给家里打扫了一番,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花了我所有的钱,给自己做了顿大餐,还买了很多猫粮,全部都放在地上拆开来。
我给朋友打了电话,说如果有空的话,希望能过来看看我。他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了后天就来。
我在电脑上码了最后的存稿,给我的读者们一封封笔信,还留了一份简短的遗书。我没有家人,但我得给妹妹一个归处。
我来时什么也没有得到,那我死了也别想带过去。
最后,我忍不住拿起黑水笔,在手心里画了个小太阳。
轻轻说。
我错了。
……都是我的错。
我大概,是一株孤独的风信子。
风在大开的房间里穿梭,将我僵硬的身体吹得略微晃荡,稍有不慎就会掉下。
妹妹蜷缩在我投射而下的阴影里,安然酣睡着。
(番外)
孙晨静是杨志成之友,好友葬礼上,她放了一束白菊,慰问了他的孩子。
好友死得离奇,她在好友去世之时,一直有调查他离奇的死亡。
他杀的结果尘埃落地之际,孙晨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试图把少年接过来一起居住,但是少年不愿意。
过了几年,她又接手了一项案子。
一个青年的尸体被孤零零地丢在下水道里,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他的尸体旁,有一个藏着身份证的空钱包。
因为情节太过恶劣,他们迅速成立了专项小组,顺着钱包的信息,先是找到了身份证的主人。
查监控的过程中,他们发现死者是和一个人打斗,在过程中不知道抢夺什么东西。最后那歹徒拿出一把刀,朝死者腹部捅了一刀。
歹徒趁死者还在挣扎之际,压在地上又补了几刀,从死者手里夺走那个空钱包,拿出里面的东西。接着打开下水道盖,把死者推了进去,钱包也一并放在下水道里。
最后的最后,监控里下起了雨。
当时孙晨静打电话时,那人电话处于忙线过程中。
晚上再打过去时,那边依旧没有不接通。
然后她挂掉了。
第二天,她的单位再次收到消息,说是有个人在自己家里上吊死了。
她不知为何,听着上司的安排,溜出了办公室,再次打通了钱包主人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那边很久,很久都没有声音,但仿佛有猫在一旁呼噜呼噜。
突然那边说了一声:“喂?”
静静的。
悉悉索索的。
见孙晨静不说话,那边似乎把电话转给了其他人,说:“小沐?你的电话。”
孙晨静皱眉,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接着,一道很清脆的少年音响起:“您好?……诶?没有声音。”
“可能是打错了吧。”
“也许。”
电话被挂断了。
孙晨静很久没有动作,这时才发现她不由自主流下了眼泪。
她慌张地拿出纸巾擦拭,突然想到,那道最初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像自己好友的那个儿子。
或许是听错了吧。
她想。
因为那孩子已经死了,在与歹徒搏斗的过程中,正是那个下水道里的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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