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程观起身,余光却扫到了韩辛树身后的一个人影。
安竹?
寒柏显然也看到了,适才悠闲的表情一僵,皱眉质问:“你怎么来了?”
安竹一身睡衣,头发凌乱,像是刚从床上被人拽起来,他一见寒柏眼就红了:“你,你不说你去河东出差了吗?”
韩辛树凑近摸了下程观的脸侧,顺势将他身上那件碍眼的外套脱下,用臂上的风衣将人裹住,随后将冲锋衣扔给正烦躁得不行的原主人。
“韩总这是什么意思?”寒柏一把接住,自然明白了人是谁带过来的。
“我家的醉了,我来接他,”韩辛树淡声道,“我看寒先生应该喝了不少,眼都盯上不该盯的人了,就顺路让你的人也来接下。”
程观同样没料到,寒柏就只在视频最后露了下面而已。
韩辛树竟也知道安竹和寒柏的关系。
“韩——”寒柏话说一半,就被安竹打断了。
“寒柏!你为什么骗我!”安竹生起气来难缠得很,寒柏一直知道,“你又骗我,你上次——”
寒柏头疼,一把捂住了安竹的嘴:“你别说话。”
“唔唔唔!”安竹瞪着通红的眼,挣扎着去抓他。
海上的烟火继续,灿烂无比,只不过此时无人有心欣赏。
林林喊完那一句,又趴桌子上睡着了。
程观内心计算韩辛树知道安竹和寒柏有过纠缠后喜欢上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显然,以他对韩辛树的了解——零。
精神海里的智脑也知道,嘤嘤嘤地跑去角落长蘑菇了。
边长边悲愤地指责程观:‘都怪你!当初把韩辛树睡了!啊啊啊,我不管!’
颇有看自家猪彻底被狐狸精勾引走的痛心疾首。
程观:‘就算我不在,这样的人设漏洞,他们剧情照样会崩的……’
而且韩辛树应该早就知道安竹是韩家私生子,照之前只让安竹跟助理接触的冷漠态度,剧情很明显从源头就开始崩了。
智脑继续痛哭:‘啊啊啊,我不管!!!’
程观无奈:‘剧情完成度要是到不了百分百,还可以脱离世界吗?’
智脑哽咽:‘理论上不能,除非申请强制脱离,但那一般都是不可抗力的突发情况,而且会对宿主产生很大精神损伤。’
程观哦了声:‘可以现在申请吗?’
小光团晃晃身子:‘未达到申请条件,不能。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许消极怠工!’
程观敷衍两声:‘知道,剧情完成度有点算点吧……反正可以用厌恶值兑换。’
安竹在厌恶值方面一向大方。
就像现在那边闹着,程观这边的厌恶值蹭蹭涨。
“刚刚他身上为什么穿着你的外套?”安竹扒开寒柏的手,指着程观质问道。
“天太冷而已,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寒柏挡住安竹的手,“别乱指人。”
“好,你还护着他。”安竹本想继续跟寒柏犟,手还要指,却对上了韩辛树的视线,后脖颈一凉。
生物对危险的本能迫使安竹收手,他慌乱地撤回目光,眼泪滚落,转去拉寒柏的衣袖,哽咽道:“你当初说过你对我好的,为什么现在……”
“我还说过,你没有资格管我。”寒柏不耐烦地打断,他之前很吃安竹这一套,可今天不知怎么,他看到安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再是莫名的怜惜,而是浮现出程观眉眼稠丽,神色认真的模样。
那时在人头攒动的集市里,他一眼就看到了水池旁的人,仿佛在发着光。
他又悄悄觑了旁边一眼,想得知程观此时的神情。嘴上还敷衍着:“安竹,你这样,我很烦。”
程观无心逗留,他去拍了拍桌子上的林林:“醒醒,要回家了。”
林林摇摇晃晃的抬起头,烟火的光照在他脸上:“啊?谁要吵架?”
“很晚了,要回去了。”
“哦……”林林懵懵地站起来,身上的花衬衫被他压得皱巴巴,“好。”
程观回头去问韩辛树:“林林他这样回去我不太放心,可以捎他一程吗?”
韩辛树嗯了声,见人一脸酡红,没骨头似的就要趴程观怀里,手快地一把拎住林林的后衣领,像是拎件行李一样,带人走向停在沙滩边的车。
“诶。”程观怕沙滩上出一起衣领勒人命案,正要拦,就见林林突然直起身子,似乎恢复了自主行走能力。
林·其实是被勒得窒息酒都要醒了·林一步步坚定地向那辆悍马越野走去,只是在开车门的时候因为门槛有点高,踉跄了下。程观哭笑不得地要过去扶他。
“程观!”
身后的寒柏喊他,似要过来,却被安竹拦住:“你干嘛去!你喊他干什么!寒柏!”
程观随意摆摆手,转身上了车。
韩辛树替他关上车门,寒潭似的眸子扫向那边的人,嗓音凉薄:“寒先生。”
“如果寒先生再如此不知进退,我想本司应该重新考虑西城的合作了。”
寒柏动作一顿,眉头紧锁。
韩辛树说罢,直接走到另一侧上车,毫不留恋地一骑绝尘,驶向城内。
*
将林林送到家后,两人也回到了别墅。
夜极深了,别墅的灯自动亮起,程观换完鞋就往沙发上一趴,磨蹭着不想去洗澡。
韩辛树将风衣挂起,声音比初时更沙哑了:“去厨房把醒酒汤喝了,华姨送来有一段时间了,记得热热。”
程观闷闷嗯了声,困倦的话不过理智:“你感冒了吗?”
韩辛树往衣帽间走的步伐一顿:“有点。”
程观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地爬起来抓住韩辛树的手,又抬手去摸额头:“发烧吗?”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才要远离这个人的决定。
微凉的手心触及温暖的额头,韩辛树任由某人动作,喉咙忽然有些痒,忍不住别过头浅咳一声。
“好像有点热。”程观收了手,眼皮半耷地自言自语着,“家里还有退烧药吗……医务箱在书房柜子里好像……”
他趿拉拖鞋往书房的方向去,韩辛树跟他身后,在人意料中地被楼梯绊了下时抬手扶稳,程观又打了个哈欠,就一直抓着这只宽厚炽热的大手了。
程观找到了医务箱,先翻出电子体温计在韩辛树手腕上滴了一下——38.5℃,他就又去翻退烧药,边翻边嘀咕:“三十八度多,你不难受吗……还去接人……”
韩辛树伸手,抹掉了面前人眼角困出的泪珠:“不是很难受。”
没有回来见到空无一人的漆黑别墅时难受。
他仔细地看着暖光下看着剂量说明的程观,似要将眼前人的此时的模样刻在心里,这对他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像是养不熟的小猫突然长了良心,舔他一口,软乎乎地蹭他的手。
而再不是甩甩尾巴背对着人,心情好了才冲他喵两声。
程观将药板放到韩辛树手里:“两粒,去吃。”
说罢,他正欲转身去收拾收拾洗澡,腰上却传来一股拉力,后退两步,被人抱了个满怀。
男人的下巴磕到他的肩胛骨,炽热的温度烫到颈侧的肌肤,耳边传来一声堪称满足的喟叹。
“你犯什么病……”程观被这温度烘得不行,不一会额头就有了汗意,他推了两把,“我要去洗澡,困死了。”
韩辛树低声说了句话,他没听清:“什么?”
——这也是你离开我的手段吗?
温柔的,令人沉溺的,会不由自主地去满足你所有请求。
“没事,”韩辛树侧头轻啄了下他的耳廓,放开了程观,“去吧,记得喝醒酒汤。”
“真是。”程观随手揉揉发痒的耳根,顶着昏沉的脑袋离开了。
*
程观昨晚熬得太晚,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睁开眼,头丝毫没有宿醉的疼痛,身边的被褥空凉,韩辛树应该是去公司了。
他在柔软的大床上神游了好一会儿,忽地叹口气。
智脑无聊死了:‘怎么刚醒就叹气。’
程观瞥见床头柜上的柠檬水,起身拿过来喝:‘如果一个人对你忽冷忽热,你会喜欢他还是讨厌他?’
智脑:‘啊这,会讨厌吧,对人阴晴不定的。’
程观不说话了,他烦恼地抓乱了头发,念叨一声最好是,想起昨晚没来得及说的事情,翻身去拿手机,给林林发消息:
你下周五不要出门。
林林秒回:?
林林:为啥?
程观打字,很直接:我做噩梦梦到那天你被车撞死了。
林林:……
林林:不是,程程,真的假的,你别吓我……
程观:真的,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你答应我那天不出门,我就送你两张Sparkle巡演的门票。
林林:!
林林:okok!!我肯定不迈出大门一步!!死守家门!
林林:呜呜呜,程程你好爱我,这么担心我,我好感动\哭,爱你\心
程观:过马路要看红绿灯。
林林:Yes,sir!
程观关了手机,还想在床上赖会儿,就听智脑酸溜溜的声音:‘哟——真爱呀——剧透都要救人家——’
程观懒得理。
智脑偏要扰他:‘关键剧情……下一个的关键剧情……’
程观“嗯?”一声,这他真忘了,分神去看了眼大纲。
拍卖一掷千金炫宠爱后两人感情急剧升温,送饭恩爱,惊喜礼物,日常打脸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小节点,下一个关键剧情是回收文案——
两人浓情蜜意一段时间后,韩辛树某日忽然带回另一个新的小情人,毫不留情地对安竹说:
你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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