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自保时不用,长老们是这么吩咐的。”他扑闪着眼睛,“你怎么又岔开话题。”
“那就好,那就好。”我点着头,不怀好意的笑容攀上眼角,我与他目光短接,悄然贴近他。
楚珩之吓得抱住了上身,慌张地说:“谢忱生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趁着他没搞清楚状况,上手捏住了那块用作钥匙的玉佩,轻念口诀,随机一阵风起,回独照峰的传送门就成型了。
见状,楚珩之拧紧了眉头,问:“你这是干嘛?想跑回去?”
不是,是送你回去。
随即,我轻轻一推,浑身珠翠的楚珩之骂骂咧咧地跌进了那传送门中,而那扇门也随之关闭。
我盯着散去的风场自言自语道:“抱歉了珩之,我现在还有要事要做,所以就先麻烦你再从独照峰跑来安渊一趟吧。”
从独照峰出发,到人界开始不用仙法,直至抵达安渊,至少也要五日。即使不知到时我能否解决这一揽子问题,这样的拖延仍旧值得一试。
我站起身,环视一圈,蹲在那一摞还沉沉昏迷着的龟公面前。楚珩之下手可真狠,这晕了都有小半个时辰了吧。
我伸手逐个探了鼻息,确认他们性命略无大碍后,默默的施展起了移念咒。这是一种可以暂时性混淆记忆的法术,能替换某段记忆里的某些元素,对灵力越弱的人越有效。我怕这些人记住我和楚珩之的脸,日后再生出祸端,于是将我俩的面容从他们的记忆力抹去了。
做完这一切,我悄无声息的从这件更衣室退出,又沿路寻到了下楼的楼梯,就在我揭开纱帘欲下楼梯时,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就好像被谁的目光射中一般。我回头,却只寻到一片声色犬马,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吧,我想。
随后,我一刻不停地下楼。
既然出来了,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最近结束修行的小弟子们,我一路直奔太子府,刚一进门,就拉住吴头。
“吴头,讨伐蛮楚,谢某也将赴战之事你可知晓?”我急切地询问。
吴头连连点头,将手里的卷轴抻开:“晓得晓得,太子命人撰写的檄文里都写了您啦,老夫我真要贴出去呢。”
“那,只怕……”我故作为难,“只我一名修士,有些阵法怕是施展不开。”
“啊呀,那可如何是好?”吴头捶胸顿足。
我伏着头,佯装思考,问他:“吴头,我一去多年,不知这安渊城,是否还有送名门子弟去各大门派修行的传统?”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瞧我急得,把这事给忘了,”
我“已回城多日的贵子们怕都是入了官场,调用起来颇有牵扯,我怕给太子带来麻烦。”
“那仙人的意思是?”
我把自己的小算盘倒豆子一样和盘托出:“就先将刚下山的弟子们邀至府上,我来把关。”
略思考了一下,又补上:“过些天我出征了,就劳烦太子亲自挑选人才了。”
吴头恭维到:“还是仙人思虑周全。”
“那就有劳吴头了。”我说着,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吴头的衣袖,“上次的事,多谢吴头。”
“哪里的话,对了,老夫斗胆一问,仙人可曾见过太子?有些日程还等着太子亲政呢。”
吴头这话一说,我才想起,太子还被我绑在云芙醉的床上呢。算算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他睡得怎么样。
我压着嘴角的笑意,学着楚珩之那套清纯作态,说“啊?太子不在啊?我也不知道。”
吴头见我如此言说,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那老夫先告退了。”
而我则乐呵呵地溜达回房,刚回去就看到春蝉一早给我备好了洗澡水,于是舒舒服服地洗完澡,钻进床榻沉沉睡过去了。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我这才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解开定身符。随后便拉上吴头在前厅候着,等太子的暗卫们为我带回新归的小弟子。
结果小弟子没等到,倒是等到了怒气冲天的太子。我远远看到他消瘦的身影撑着宽大的衣袍,鬼魅一般向前厅飘来。
我用胳膊肘戳戳吴头,问:“吴头,太子平时也这么吓人吗?”
吴头弓着身子,悄声说:“奴才不敢妄议。”
我讨了个没趣,只好抱着胸靠在门框上,等着太子亲自走过来。
很快太子靠近了我,那张总见不到情绪的脸上嘴角抽动着,他拖着声音唤我:“谢—大—仙—人——”
“参见殿下”我陪着笑,慢条斯理地行了个礼。
而吴头连忙迎上去,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汇报到:“殿下,您连日不在,圣上甚是挂怀,今日更是早朝都免了。”
太子他爹倒是还挺关心子嗣啊,我活动了下脖子,脑子里盘算着张公子的话。
“你退下吧。”太子未言一句就先把吴头赶走了,死死的盯着我步入了前厅。
“谢大仙人眼中,似乎根本没有本王啊。”他背着手,一步一步踱至前厅的主位坐定。
我拱手,悠悠地说:“太子言重了。”
“言重?仙人你几次三番捏造本王的旨意,现在还敢囚本王于风花雪月之地。”他翘起腿,声线凌冽,“可不是臣子能做的啊。”
我垂眸凛声道:“太子殿下,纵使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可眼下你我二人不过互相利用。”
“昨日之事,是太子殿下的行事谢某略有些看不过眼罢了。”
我话音刚落地,太子的冷笑就开始在大厅里盘旋,这家伙的性子真令人难以捉摸。
他笑得直咳嗽,单薄的身形抖得像一片寒风中的枯叶,终于他定住身形,讥讽地说:“看不过眼?本王?那张流你就看的过眼了?”
张流?我怔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谁。疑团又增多了,张公子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不等我再呛他两句,太子站起身来,语气又恢复到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三天后谢忱生要加入出征的队伍,旁的事本王尚可放纵,若是过几日太子没在该在的位置,你在安渊就别想有立足之地了。”
又是这副冷静又残酷的样子,我嗤之以鼻,面无表情地回到:“臣自当勉励。”
而后,我时不时接见一些还没来得及听说我被玄剑宗踢出师门的小弟子,继续收到一些无关痛痒的传闻,而张公子那句“皇帝从来都是一个”,依旧毫无眉目。
三日过的飞快,我穿上了蟒袍,送别了“谢忱生”和一众将士,堂皇地坐在了太子的位置上,称病的理由让我不可再轻易离开太子府。
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此时的太子府尽在我掌握,探索皇帝的秘密,这或许是最好的机会。
我一头钻进太子的书房,从哪里开始呢?我对着这瀚海叹息,翻了本万晋纪事,就伏在案头苦读起来。
万晋国姓为张,那张公子或许还是太子的什么亲戚,亲戚还这么不对付?我嘀咕着,说起来,总太子太子的叫,我都不确切地知道太子名讳呢。
我翻开那本纪事,试图在上面找到立太子的记录,却意外的翻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张流。
我赶忙继续看下去,万晋104年,新皇流登基,年号元鼎。
万晋人取名大抵是要避开先皇名讳的,张流既然是是几百年前的皇帝,那张公子是谁?
我接着往下翻,张润、张瀚、张洲……我拉来纸笔,抄录下一代代皇帝的名字,很快我发现了问题,这些皇帝往往是56、66这样的年纪驾崩,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记得做假账的人喜欢用5或6开头。
且万晋历代都是顺理成章地早早立了储君,而后安稳的继位。无论太过安稳了,安稳地有些反常。可这也只是我的捕风捉影,毫无根据。我叹了口气,重重地合上那本记录了七百年故事的纪实。
书页合上带起的微风扇落了我抄录的名单,我俯身去捡,却看见这书案内侧一处光亮的异常,难道是有暗阁?
我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蹲下身来,将手贴在那块不同于别处的地方,轻轻注入灵力,试图探清这个桌子里的奥秘。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方书案内有乾坤,精细的齿轮彼此咬合,构成了一道精巧的机关,若是常人怕是难以找到正确的开启方式,可我现在可是天才修士,我三下五除二,用灵力直接顶开最后一道关卡,暗格的门应声打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其中隐藏着的密龛完完整整地搬出,摆上桌案,打算细细查看。
结果这一看,吓出我一身冷汗,这都是近日的奏折,还有批阅用的朱砂,这本该在皇帝的案头,如今又为何在这?
无数种可能在我脑中翻滚,以至于我对吴头的倒来毫无察觉。
“仙…殿下,身子不爽还如此勤政,难怪圣上如此仰赖陛下。”他依旧是那副谄媚又不见真心的模样。
“吴头。”我揉着眉头,“仰赖到奏折都送来太子府吗?”
终于能进入作者页面了!进行一个火速的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谁是皇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