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权的府邸在雍城的中心,虽然给他的是个谁都不要的烂摊子,但身为皇子,基本的排场还是得有的,所以他的府邸修得很大,是雍城目前最大的建筑,又立在城中心,十分的显眼。
成郁然一进门,就被立在院子里的金鼎晃瞎了眼。这也太过夸张了吧。
“啧啧啧,这要是太阳再大一点,眼睛都要瞎掉了。”
她轻声吐槽,却刚好被漆权听见了,只见他皱了皱眉,道:“这是雍城的商会送给我的,否则,我可用不起这金鼎。”
见他冷着一张脸,语气里又颇多嘲讽,成郁然这才想起,在故事线的描述里这个金鼎确实不是个好玩意,在古代,就是皇室要做这么一个金鼎,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可这雍城商会在朝廷宣布分封起,短短半个月内,制好了鼎,在漆权来的第一日,大张旗鼓地送给他,其中意味就很让人玩味了。
“除了这个鼎,他们还送了你什么?”
漆权闻言,回头去看她,却见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鼎,不解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快去翻翻,看里面有没有一个瓶子,叫他们拿过来。”
漆权更加不解,但转念一想,成郁然可知来事,如此要求自然有其道理,便叫来了管家,叫他去寻,因为金鼎之辱,商会送来的其他东西,他看都未曾看一眼,便叫人收了起来,如今经成郁然一提才想起这回事来。
不多时,管家便拿着一只青花瓷瓶过来了,成郁然接了过来,翻过瓶口,将瓶底露了出来,只见上边用红色的颜料描出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漆权一惊,掏出一直戴在胸前的玉佩,仔细一比对,其中纹路竟然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玉佩是她母亲去世前给他的,他一直贴身佩戴在身上,不让人瞧见,每次思念母亲便会拿出来细细端详,却从未明白上面纹路的意思,如今这个瓶底怎么会有一样的,况且,这瓶子还是雍城商会的人送的。
“殿下可有能说事的地方。”
知她意思,漆权立马引她去了他的书房,书房是他最为私密的地方,平日里都不让下人靠近。
“殿下,如果不出我所料,这玉佩是您的母亲留给你的吧。”
漆权点点头,有些急切地问:“那瓶子与我的玉佩有何关系。”
成郁然正欲和盘托出,却突然想起什么,假意观察瓶子,脑子里疯狂的call起了k023。
“宿主,别喊了,我在,怎么了。”
“打乱了原先的时间线,应该没问题吧。”
“宿主,我一直看着你呢,如果不行,我会提醒你的,这个大陆因为濒临崩溃,所以给的权限很大,您放心大胆的干。”
听它这么说,成郁然放心了,这个任务系统还算人性化。
“殿下,我之前说过,我在山上的时候,算过您的命格,也看见了一些事,这瓶子应该是雍城商会的会长,顾聊送的,顾聊的女儿在十八岁那年,不知所踪,而您的母亲闺名顾婉。”时间紧迫,成郁然也不打算废话,直接揭晓谜底,争取效率最大化。
“以前在皇宫,她们就是因为我母亲没有母族,是个孤女,所以处处欺凌于她,诬陷她得了病,将她关起来,克扣衣食,最后把她饿死,若那雍城商会的会长当真是我的外公,又怎么如此狠心,让自己的女儿在皇宫中受尽委屈。”
提起母亲,漆权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至今也忘不了,她临死时的光景,偌大的皇宫,竟然连一个馒头都找不到,他就眼睁睁看着母亲慢慢断了呼吸,慢慢变得冰凉。
更讽刺的是,他母亲去世,他那个父皇仿佛才记起他的存在,明明从小到大都没正眼看过他,却下旨将那些欺负人的宫女全部责打了一遍,再将他丢给她们照顾,让他在宫里的日子过得愈发困难。
漆权想着之前自己所受的屈辱,脸色越来越差,引得成郁然叹了口气,就算抛开任务,她也真心希望漆权以后能走得顺利一点。
“因为顾聊也没想到,他的女儿会进宫,等他查到一点端倪,你就来雍城了,上次接风宴你也没把这玉佩戴在外面,他也不敢与你相认,便将瓶子送来试探一二。”
在原来的世界里,漆权一开始也没有看到这个瓶子,而是在后来,唐芸无意间发现的,漆权才与顾聊相认,顾聊也是后来漆权背后最大的助力。
现在她把这件事提前告诉漆权,其一便是想获得漆权完全的信任,而其二,也是想提前让漆权开始部署,现在,气运在姬沅身上,而姬沅目前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有让漆权提前发育了,总比坐以待毙好。
“所以,我应该去见他吗。”
现在的漆权还不是日后的大陆之主,长久以来在皇宫受尽欺负养成的怯懦还没有在他身上完全消失,连语气都有些软软的。
“当然要去见,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日后的大业,顾聊都是应该结交的。”成郁然突然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说法似乎有些太功利了,又找补道:“我相信你的母亲应该也是希望你们能相认的。”
“那你与我一起去吗?”
你不是个狠人吗?怎么感觉突然变了个人,虽然知道这是漆权全心全意信任她的表现,但成郁然还是没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到:“殿下,如果您真的想成大事,日后可要碰到很多比这更复杂的情况,我可不能一直陪着你。”这种泪水涟涟的认亲大会她还是别去参与了,否则肯定会让她想起她那倒霉的父母,徒增伤感。
她突然有了一种养儿子的既视感,漆权本来就长了一张俊脸,现在弱弱地盯着她,让她有点遭不住,这可比养青蛙真实多了
“你说得对,是我太软弱了,之前,就是因为我的软弱,才让母亲受了诸多欺负,以后不会了。”
少年坚毅的目光瞧过来,让成郁然的既视感更强了。
突然找到了养成的快乐。
“可是父皇来之前给了我一道圣旨,让我在雍城休整好了,便前往月国,参加月国太子的婚宴。明日我便要出发,怎么办?”漆权皱了眉头,要是去了月国,至少也要月余才能归来,到时候再去找顾聊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漆权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次的月国行肯定不会按照期望平安结束。
提前预习过的成郁然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开始盘算,“k023,你说漆权没有救姬沅,姬沅还会不会爱上她。”
K023再智能,也始终是个机器人,这种连人类自身都搞不懂的情感问题,他就更搞不清了。
“宿主,这个我也不知道。”
成郁然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扼杀任何的可能性,便道:“这样,你就称病吧,使人替你去,反正你的父皇估计也不会在意你到底生没生病。”
像漆权这样不受宠的皇子,云国还有很多,皇帝送他过来也很显然只是想给商会的传达一个信息,别忘了,雍城还是云国的地方。只要信息传达到位,漆权是死是活,在雍城如何立足就不是他会考虑的问题了,派一个这样的皇子去参加婚礼,云帝对月国的态度自然也就明了。
说来也奇怪,三国并立已逾百年,最先开始有衰落之象的不是常年交火的云,苗两国,而是一直偏安在南方的月国。到了如今,虽然仍是三国之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已经变成了两国争霸,而月国就是胜者的囊中之物。
“使谁去呢?虽说现在月国势弱,但好歹是太子大婚,随便派个人去也不太合适。”
对啊,现在漆权身边根本没啥人,成郁然不禁感慨,前期的漆权确实太过弱势了,便道:“要不然,你给我一个身份,我替你去吧。”成郁然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漆权这边只要搭上了顾聊,就可以开始稳定发育了,顾聊会给他安排谋划的,那她刚好可以去会一会姬沅。
漆权下意识便想拒绝,现下成郁然可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况且她还身怀大能,若能陪伴他身侧,那自然能让他更加安心的办事,但仔细一想,身边可堪任命而且他使唤得动的人也就成郁然了,若不派她去,漆权竟完全想不到可用之人。
想了半天,他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好吧,那我任命你做我的幕僚,你替我去月国参加大礼,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明明都已经在商议这般私密的大事了,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漆权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今天的事情对他而言确实太过神奇了,却让他不得不去相信,或者说,他想去相信,这个人就是上天派来帮助他的。
“这个身体本来的名字叫阿和。”
K023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成郁然愣了一下。
“不过,她个无父无母的乞儿,你不用也可以。”见成郁然突然呆住,k023还以为她不想换名字,便贴心地补充道。
“这不是我的身体?”成郁然颤着声音问,只觉得浑身冰凉,“那我岂不是杀人了?”
“宿主不用担心,我们都是在确然原主已经死亡的情况下才占用她们的身体的,这个乞儿在您来之前,就已经病死了,而您的身体我们好好保存着。”
这还差不多,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好歹比杀人好,成郁然吐了口气,对上漆权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的目光,笑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告诉别人的我的名字,有点奇怪,我叫阿和。”
“阿和,阿和。”漆权默默念了两声,露出了这几年来难得的笑容,说:“你日后也别叫我殿下了,我们平辈相交,私下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
古代不是最讲究等级秩序了吗。
“无妨,若被人听见,便说你是我的好友,做我的幕僚不过是来帮我,再说了,我这个殿下本来也没几个人真的放在心上。”
漆权的目光很真诚,倒让成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说到底,漆权再成熟现在也不过是个刚刚十六的少年,他这般急切想交朋友的心境,成郁然倒是很能理解。
“那好吧。”
“我现在便命人给你收拾一些行李。”
唉,真是操劳命啊,她这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住的地方,竟然只能睡一晚上,又得赶路,要命啊!成郁然哀叹。
兴许是累狠了,成郁然吃了饭,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口,早早地就睡了,可第二天,依然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好在漆权也没介意,让大队人马一直等着她,愣是等她睡到自然醒,才过来寻她,倒是让成郁然不好意思了,草草对付了几口,便踏上了去月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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