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的窝囊费,电话挂断之后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骂街,沈从言你个没素质的,自己不会开车吗还要我跑片场去接你,弱智。
骂归骂,但我还是要去接他,我服了。
到片场后我四处观望,没看到沈从言的身影,我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去卸妆了,我得等一下。我坐在车里等他,看这个布景他现在拍的还是个古装戏,那一大片绿幕看得我眼睛发昏,真是年纪大了。
下一刻,有人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来,我转头和沈从言对上视线,他愣愣的,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笑,伸手去拉安全带:“怎么了?把安全带系上,我们现在走吧。”
他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拉过安全带,刚要系上的时候突然松手,安全带慢慢收了回去。他语气冷冷地开口:“不用了,就在车里说吧。”
……?
也好,待会我就直接回家了。
我点点头:“好,你说吧。”
他不说话了,开始打量起我车里的陈设,摸摸这个戳戳那个的,我有些不爽:“沈从言,到底什么事?”
似乎是听到我第一次叫他大名,他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坐回副驾驶,又沉默半晌才说:“你是alpha吗?”
“你叫我出来就为了这个?”
我恼了,我真的恼了。
虽然我不觉得第二性征是beta是一件丢脸的事,我也不会刻意隐瞒,但在宝贵的休息日把人叫出来就问一句是不是alpha,这不是玩我呢吗?
沈从言看我生气好像有点慌了,他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别生气,我叫你出来不是为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这个是我工作室拿到的电影节官方的活动流程,今年和往年安排不同,我拷贝了一份到u盘里,担心你周一周二没时间所以才在今天叫你出来,你别生气,我不问了。”
这一通解释下来,饶是我有再大的火也消了。我接过u盘,看看沈从言,发现他正用一种犯了错事求原谅的表情看着我,我顿时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不就是问了句我是不是alpha吗,我发这么大火干嘛?
我将u盘放进口袋,干咳一声:“我不是alpha,我是beta。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太暴躁了。”
“……beta?”沈从言小声重复了一遍,“那……你别生气,我再问一句。”
我点点头,做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那你是单身吗?”
……等一下,莫非是林祯信息素的味道还没散?想到这点,我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闻到什么了?”
他点点头:“白巧克力味。”随即补充道,“甜得发齁,难闻。”
我有些忍俊不禁,怪不得他刚上车时用那种眼神看我,原来是以为我和什么小omega玩车震了。
不过话说回来,信息素的味道这么不容易散吗,明天得找林祯赔我辆车。
见我不答,沈从言又问了一遍:“你是单身吗?”
我回过神来,点头:“是,车里有信息素可能是昨晚载了我同事的原因,他是omega,因为……一些原因,发情期提前了。”
我说这话时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林祯可是想着他才发情期提前的,舞到正主面前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
他点点头,几秒后再度开口:“既然单身的话,那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我瞬间如雷轰顶,此言一出我大脑宕机,语言系统崩溃。我试图委婉,但无法委婉:“你有病啊?”
“我没有,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本来打算从法国回来再告白,但我不想等了,我感觉再等你就要被人抢走了。”
说完沈从言凑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近,我条件反射般一个巴掌抽过去,啪的一声打在他脸上。
他被我抽懵了,愣愣地看着我。我推了他一把,破口大骂:“你他妈个不要脸的想潜规则我?我不干了,什么法国美国英国我都不去了,给我滚下车去!”
沈从言抬手摸了摸被我打红的脸,他垂着眼,看起来委屈巴巴的,再抬眼看我时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不愧是演员,这一秒落泪的功夫可真牛。
但我不吃那一套。
我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从口袋里拿出他刚给我的u盘丢到他身上,越过他拉开副驾的车门:“自己出去。”
他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我欺负他了,虽然我确实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但那是他该得的。
不过好在这个地方的戏已经收工了,外面没多少人,不然我和他下一秒就能上热搜。
时间一针一秒过去,他一直哭个不停,但我没有爱看男人哭的癖好,越看越烦,于是直接伸手一把把他推了出去,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眼泪还在往下流。
我关好车门,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引擎直接离开,这地方谁爱呆谁呆反正我不呆了,神经病。
至于接下来,我大概率要失业了。
我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拉黑沈从言的联系方式,在路上他给我打了快十个电话,我都挂了,虽然我很需要这份工作,但我更想要自己的屁股。
拉黑了沈从言的手机号码后,我找到主编的号码给她打去了电话。她接起电话时明显不太开心,也在为我占用她的休息时间而生气。
我开门见山说道:“我不去法国了。”
她啊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十分疑惑:“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吗?我们一起干票大的。”
“干不了了。”我想起沈从言那半边被我扇红的脸,如实告诉她的话她只会觉得我在扯皮,于是我绞尽脑汁在三秒内想出一个合理一些的理由,“是这样的主编,平时你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我身体其实一直不太好,突然去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肯定受不了。”
果不其然,她沉默了。半分钟后她才开口:“别开玩笑了,你平时生龙活虎的,撒谎也得有逻辑啊。”
不怪她不信,是我平时真的很会装。我小时候就属于体弱多病的类型,初中时我比同龄人整整小一圈,虽然我想不通为什么体型差异会变成被欺凌的原因,但那些人确实告诉我他们欺负我是因为我个头太小了。
后来二次分化,我不出意外的和爸妈一样都是beta,那些欺负我的人大部分分化成了alpha,这样一来我被他们欺负的更狠。
有一次差点被他们扒光了衣服在厕所里被他们上,班主任路过听到了动静才把我救出来。我只庆幸自己成绩不错,性格乖巧,很讨老师喜欢,不然我在厕所里被轮/奸致死都不一定有人管我。
如此想来,我现在对性的恐惧大概就是在那时埋下的种子。后来转学,我努力吃饭锻炼,上高中后身形才堪堪跟上同龄人,也不常生病了,有的只是一些以前落下的病根,很难完全治愈。
大一那年爸妈意外去世,姑姑怕我照顾不好自己,把我接到她家里住到了大学毕业,她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我做饭,用了两年时间好不容易长了几斤肉,上班一个月就又掉下来了,身体状况也重回解放前。
见主编不信,我也不再纠缠。反正我已经做好了失业的准备,大不了周二晚上熬个夜,睡前把手机关机,直接一觉睡个天昏地暗谁都找不到我。
电话挂断后我瘫在床上,开始思考明天还要不要去上班,要不装病请假得了。
天杀的沈从言,我社畜做的好好的非要来搞我,我越想越气,突然感觉胃有点隐隐作痛。
不气不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贱人。
一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就几乎无敌了。比如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却还没睡觉。
电脑里播放着我一直想看却没时间看的电影的片尾,一页页人员名单从我眼前滑过,这一刻我终于感觉到我的时间属于自己。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的,我静音了,以防被来电铃声吓傻。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大概率是推销,我没接,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去洗漱。
等我洗漱完回卧室的时候,发现手机还在震,是刚才的号码,莫非不是推销?
我犹豫了两秒,接起电话,对方率先开口:“是我,陆伊嘉你先别挂,这次我是真的有事。”
……沈从言。
我没说话,我倒要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你走之后我想了很久,发现我确实有些鲁莽了,我只考虑到自己,没有考虑到你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我,这个号码是我助理的。”他深吸一口气,“我不会逼你和我一起去法国,等天亮之后我去找你们主编……不对,直接去找你们老板,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我觉得有些稀奇,这好像是他第二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我说:“怎么配合?”
“我就说你因为身体原因不适合跟着我们飞法国,我需要你……等等……”他突然顿住,“你、你刚刚是不是在睡觉?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啊?凌晨一点!?”
对面安静下来,不知道沈从言在干什么。
不过他想到的理由和我跟主编说的一样,如果我和他口径一致,坚持说我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长途跋涉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时间,我只想着早点找你说清楚,把解决方案告诉你,我没注意时间,对不起……”他开始疯狂道歉,抽抽噎噎的,我怀疑他全家人的泪腺都在他身上,虽然他家人我没见过,但不妨碍我诋毁他们,我就是一个很缺德很低素质的人。
不过这哥们儿够反差啊,谁能想到电视上那个冷淡疏离的沈从言私底下泪腺这么发达呢?
我安静听他哭了一会儿,发现他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有些不耐烦:“你哭够没有?”
他一听这话又开始道歉,道完歉开始和我讲他计划的后半段:“到时候我们还是会在你们公司选人,不管换谁都是你主动让位,我会在你们老板那里多说说你的好话,你肯定能晋升的。”
我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但一听到晋升我马上清醒了,这感情好啊,我什么都不用干最后还升职了。我嗯了一声:“那就按你说的办,我很困,我要睡觉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顺便把这个号码也拉进黑名单。
在床上辗转反侧快两个小时之后我终于睡着了,这一觉我睡得很累,一直在做不同的梦,但醒来之后每个梦的内容我都不记得。
早上我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三点睡七点起,我感觉自己在刷新人类睡眠时长下限,但没办法,我要起床去挣窝囊费,没有窝囊费我就成窝囊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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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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