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园的长椅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到健身步道上。左侧是跳广场舞的人群,右侧是举着手机直播葬礼的年轻人。长椅扶手上搁着半杯冷掉的星巴克,杯壁凝满水珠。
B用吸管搅动冰块看那葬礼直播——孝子孝女哭到第三分钟就开始偷瞄打赏金额。冷笑道:“人类连悲伤都要贴个价格标签。 ”
H凝视杯中晃动的倒影:“标签和眼泪都是H?O的变体,蒸发后没有区别。 ”
B突然指向天空:“鸽子在教堂尖顶拉屎!多妙的隐喻——上帝的头冠天天被鸟粪刷新。 ”
“鸟粪和圣油都会滋养同一种苔藓。”
一片银杏叶落进咖啡杯。
“就像这叶子,你以为它死于秋天?它只是完成了从叶绿素到腐殖质的程序。 ”
B抢过杯子倒掉咖啡:“所以你连喝拿铁都要换算成分子式?”褐渍在水泥地晕开,“但你看——这污渍的形状像不像子宫?连咖啡渣都在模仿生命起源! ”
H:“模仿是宇宙最擅长的把戏。”手机响起殡仪馆广告推送,“你听,连死亡都能被算法优化成“人生最后一单折扣”。 ”
B用鞋尖碾碎落叶:“哈!昨天路过幼儿园老师在教孩子唱《虫儿飞》。“黑黑的天空低垂”?他们不知道雾霾里早没萤火虫了,只有PM2.5在模拟星光! ”
H:“模拟的星光和真实的星光……抵达视网膜的光子并无不同。 ”
B突然拽过H的衣袖:“那对老夫妻看到没?老头给痴呆老伴喂饭,擦嘴时偷吃她碗里的肉丸。这就是爱啊——自私与奉献的杂交品种! ”
H:“杂交品种会在他们断气时解体,就像超市塑料袋降解成微粒。”
健身步道传来猝死者的急救声。
“你听,连死亡都带着智能手环的心率警报。 ”
B掏出打火机烧焦长椅扶手:“至少焦痕能证明我此刻存在! ”
H握住对方手腕:“存在?你的打火机是温州产的,石油来自三叠纪的藻类——你不过是在帮远古微生物完成能量传递。 ”
B甩开手大笑:“所以我们都是宇宙的人质!你缴械投降说一切没意义,我偏要对着枪口跳脱衣舞!”
广场舞曲突然切到《常回家看看》。
H起身整理围巾:“舞曲会在0.5秒后抵达最近的恒星,四十二年后可能被外星人当作文明遗迹。”
空杯丢进垃圾桶。
“不过对于正在坍缩的太阳来说,连遗迹是…… ”
B打断:“都是量子涨落的屁!”踢飞石子惊起鸽子,“我要去酒吧续杯了,用龙舌兰浇灌我的存在主义焦虑—— ”
H走向反方向的地铁站:“而我会数着自动扶梯的台阶数,直到它超过圆周率的小数位。 ”
两人的影子在步道上交叠成∞符号,健身人群正围着猝死者拍照发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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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司七拍拍自己的脑袋将混乱的思绪抛开,一旁坐着的许归终伸手轻轻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我烤了点腌肉你要吃吗?”
“好啊,谢谢常乐师姐。”
司七笑起来。可很快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牙齿开始颤抖,四肢开始抽搐……
该死……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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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十七分,我的胃袋突然抽搐着绞紧。冷汗从后颈一路滑进脊梁骨的沟壑,像一条冰冷的蜈蚣在皮肤下产卵。左手死死攥住床单,那些纯棉纤维忽然变成无数钢针,正顺着掌纹往骨头里钻。
"只是神经痛。"
我对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喃喃自语,却听见声音从十米外的衣柜里传来。右手指尖开始发麻,像是有人往静脉里注射了液态氮气,寒意顺着毛细血管在皮下炸开。镜子里的人影突然朝我歪了歪头——那个动作比我实际的动作慢了整整三秒。
洗手台的瓷砖突然长出倒刺,水流在触到皮肤的瞬间凝结成冰晶。我盯着镜中浮肿的眼睑,发现右手的皮肤正在缓慢蠕动,仿佛有无数条透明蛞蝓在真皮层下游走。喉结上下滚动时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吞咽的口水变成滚烫的沥青,顺着食道烫出焦黑的沟壑。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开始扭曲,03:25的显示变成某种楔形文字。后腰的旧伤疤突然裂开,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某种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银色粘液。窗外的雨滴悬浮在半空,每一颗水珠里都映着不同时期的我:七岁时摔碎的牛奶杯,十五岁在化学实验室打翻的浓硫酸,二十三岁平安夜熄灭的生日蜡烛。
右耳突然灌进尖锐的蜂鸣,像是生锈的手术刀在刮擦头骨内壁。膝盖骨发出脆响,仿佛有人往关节腔里撒了把碎玻璃。当我想伸手按住太阳穴时,整条左臂突然不属于自己了——它正在以每分钟四次的频率抽搐,五指蜷曲成中世纪刑具的形状。
呼吸突然变得黏稠,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化作带刺的孢子。当第十七个哈欠卡在喉头时,我发现舌尖上长出了青苔,齿缝间缠绕着潮湿的菌丝。浴室镜面蒙着的水雾开始渗出铁锈色,那些蜿蜒的痕迹逐渐拼凑成陌生的脸。
指甲缝里渗出黑色黏液,在瓷砖上画出迷宫般的纹路。喉头的肿块正随着心跳膨胀收缩,像颗寄生在声带间的恶魔卵。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百叶窗时,我的皮肤突然变得透明,能清晰看见蓝色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正在融化的记忆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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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够了!我受够了!
司七经历两次疯癫的昏迷彻底发狂了,可一股牡丹香扑面而来……温暖的,安心的……
许归终抱住了司七。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阿司,一切都结束了……”
“常乐……”
呢喃着司七彻底昏睡过去。
许归终看着司七宁着的眉头叹了口气,细细为她揉开。
此时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涌来。
一具扭曲的躯体从如墨的黑暗中爬来——那个罚止息居然还活着!
“呵,还活着吗,刚好……”
面色不善的许归终将司七交给许夫诸提剑向罚止息慢步走来。
铜钱剑的嗡鸣划破夜幕,几百枚通宝铜钱在许归终掌心流转成金色漩涡。对面罚止息的左肩胛骨正在疯狂增生,先前被司七所伤的伤口里,森白骨刺如同珊瑚礁般蔓延生长。
"九宫锁邪!"许归终咬破舌尖,精血点在铜钱剑的永乐压胜钱上。剑身骤然分解成漫天金芒,在黑夜中构筑出巨大的先天八卦阵图。罚止息胸膛被洞穿的创口里,新生的肉芽触碰到金光便化作黑烟,但那些溃烂的血肉转瞬又凝结成黑曜石般的甲壳。
桃木剑突然迸发龙吟,桃木剑里沉睡的剑灵苏醒。许归终瞳孔泛起金属光泽,九灵剑体催动到极致时,她的发丝都化作流动的液态黄金。罚止息畸变的右臂砸来,带着腥风的骨锤在触及她眉心前半寸,被突然凝实的庚金之气震成齑粉。
"兑卦·金风玉露!"
暴雨中的水珠突然凝成万千金针,罚止息瞬间变成插满金属荆棘的刺猬。但那些贯穿伤反而让他的气息暴涨三成,被金针洞穿的伤口里喷涌出沥青状黑血,落地便化作毒蛇昂首嘶鸣。
许归终的耳垂渗出金血,九灵剑体开始反噬肉身。她并指抹过桃木剑,剑身浮现出北斗七星的刻痕。当罚止息畸形的双腿蹬碎青石板扑来时,剑尖突然点出七朵青莲,每朵莲花都衔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古币。
"叮——"
第一枚古币嵌入罚止息眉心,他天灵盖上的梵文封印骤然发亮。许归终的虎口崩裂,金红色血液浸透剑柄的雷击木纹路。当第七枚古币震碎他胸口的黑曜石甲壳时,铜钱剑重组而成的囚龙锁终于扣住那道梵文。
罚止息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那些增生骨刺开始逆向收缩。许归终的九灵剑体浮现裂纹,却仍强催灵力将桃木剑刺入地脉:"震卦·雷池天狱!"
无数青铜古剑从青石板缝隙中破土而出,剑阵组成的牢笼里电光如瀑。当罚止息最终被镇压在剑冢深处时,许归终的七窍都在流淌金色灵液,手中桃木剑的青龙纹路已经黯淡如死灰。
“咳咳……不愧是古神的信徒啊……咳咳咳……”
许归终抹掉嘴角的鲜血,转头抱起司七再次向深处走去。
雪浪像被撕碎的云絮在空中翻卷,路灯的光晕里飞舞着无数银鳞,远处的山脊线早已消失在白色漩涡中,天地仿佛被装进了摇晃的玻璃雪球。
而一颗金色的小点在一片白色中缓缓前行,散发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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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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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昏迷?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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