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间，叶宁独自走出翔翼的大楼。
风有点大，叶宁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拢紧了衣襟，埋头走进浓浓的夜色里去。
路上行人很多，都是下班去赶公交地铁的，叶宁走在人堆儿里，两个路口以后，他站住了，回头。
小伍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猛然一惊。
“还跟着？”叶宁笑问。
小伍不好意思地朝他嘿嘿一笑。
“走吧，车呢？”叶宁问。
小伍转了个方向走起来，叶宁四下环顾一圈，跟上。
棒球帽檐儿底下，小伍渐渐收了笑容，他恍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沉浸在一段不属于他的时光里，他的叶宁哥就在眼前，一伸手就能够到。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感觉，他忍不住想，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一起走到地老天荒，该多好……
***
萧梓程的豪宅门口，小伍下车来，到后面，帮叶宁打开了车门。
叶宁下了车，却没急着走，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小伍，“给。”
“这什么？”小伍懵懵地接过去。
“送你的，礼物。”
“嗯？给我的？”小伍犹疑地打开了盒子。
路灯下，盒子里，一部手机静静地反射着光芒。
那是年轻人都喜欢的一个牌子，全新限量版，和那天他从可可兜里偷走的一模一样，所谓的排队也买不到的那一款。
“我艹！”小伍睁大了眼睛，大叫一声，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宁，“给我的？真给我的？！”
他把手机拿出来，前后翻看着，嘴角咧到耳朵根儿，“我艹，从来没人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他难掩兴奋，开心得像个孩子。
叶宁微笑不语地看着他。
小伍看四周无人经过，突然冲上去在叶宁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谢谢！”
***
清晨，萧梓程的大卧室里，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床上，墨蓝色的床单被光线与阴影分割成大大的格子，叶宁像一只晒太阳的小猫，懒懒地趴在那些格子中间，眯着眼睛。
他双手交叠在额前，黑发的发梢垂在白皙的手臂上，丝质黑色衬衫的一侧肩膀滑下去，露出光洁的肩头，腰背曲线柔美，沿着修长的双腿流畅地延伸下去，他弯曲了膝盖，两只脚翘起来，脚腕搭在一起，清透的脚指头调皮地动来动去。
萧梓程从浴室走出来，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禁愣了一下，他的小懒猫，总是这么撩人。
“小东西，你可真放肆。”他走到床边，“竟然敢在我这里过夜，不怕梁顾怀疑你？”
“有什么可怕的，”叶宁睁开双眼，冲萧梓程一笑：“梁顾和女友出去度假，我到落得个清闲。”
他爬到床边，跪坐起来，和萧梓程拥抱。
他喜欢萧梓程身上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安心。
他知道萧梓程的伴儿不止他一个，严格来讲他连萧梓程的伴儿都算不上。他知道萧梓程对他好，但不知道萧梓程的心有多少在他这儿，不过，有多少都无所谓，他完全不介意永远当萧梓程的小东西。
只要萧梓程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做。
“拖得太久了，”叶宁说道：“快点把事情办完，我和你回欧洲。”
“好啊。”萧梓程搂着他，“我上个月回了一趟家，这次把家里的厨子带过来了，一会儿早餐准备些你爱吃的。”
叶宁穿戴好，坐到桌旁，桌上果然放着他往常习惯吃的烤面包和杏子酱。
“为了演戏给老妈看，梁顾挤出三天时间去度假，也是不容易，”叶宁掰了一块面包，“他最近很忙，他去见了一些人，想要拉拢他们，有几个还是我跟着去见的。”
他舀起果酱往面包上厚厚地涂着，“段老板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还在观望。”萧梓程提了咖啡壶过来，帮他把咖啡注满杯子，“段嘉亿这人狡猾得很，看别的股东得利，很是眼红，却又有所忌惮，不敢得罪梁顾。”
叶宁吮了吮指尖沾的一点酸甜的果酱，一笑，“看来，我们得加把劲儿了。”
突然，叶宁的手机响了。
“嘘，”叶宁冲萧梓程比了个手势，“梁顾来电话了。”
“嗨，小叶宁，你在干什么？”梁顾在那头问。
叶宁淡定地回答：“吃早餐，准备上班。”
“我不在家，你倒是很乖哦。”
“你女朋友呢？”叶宁调笑道。
“她自己出去玩了，我们刚刚去景点拍了一些合影，发给我妈，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有没有守身如玉啊？”
“有啊有啊。”
“回来要检查的哟。”
“是，我的宝贝大人。”
叶宁没绷住，扑哧一声乐出来。
梁顾声音变得低沉，充满魅惑：“想你了，度日如年。”
听到这么直白的情话，叶宁的脸有点发热，他咬咬嘴唇，低下头：“再忍忍，明天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叶宁抬头，发现萧梓程正盯着他，嘴角一抹深长的笑意。
叶宁被那目光看得心里一阵发虚，他揉了揉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萧梓程悄无声息地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小叶子，上一秒算计，下一秒**，如此自然流畅，游刃有余，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叶宁从这夸赞里听出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他沉默一会儿，似乎是想替自己辩解：“可能，可能是戏演得多了，有时候……”
“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萧梓程笑眯眯地替他说下去。
叶宁后脊梁一点一点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来，终于，他放弃了，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看着萧梓程，小心翼翼地做出了保证：“我会注意的。”
***
第二天夜里，梁顾回到了家，他几乎是飞奔进别墅的。
“梁顾，你回来啦！”叶宁迎上去。
“回来了！”梁顾显得特别兴奋，他冲到叶宁面前，突然弯下腰，扛起叶宁就走。
“哎呀，”叶宁惊呼一声，天旋地转，眼前只剩了摇晃的楼梯和地板。
“梁顾……”叶宁感受到了梁顾浑身散发的热度与力量，心跳加速，莫名有点恐慌。
梁顾进了卧室，一脚踢上门，走几步把叶宁咕咚一声扔在床上，一耸肩甩掉西装外套，扑上去压住他就是一顿乱啃。
叶宁被摔得头昏脑涨的，眼睛都花了，梁顾的唇重重落在他的眉心唇角，吻得他喘不过气，一双大手不停地揉捏着他的腰，看那架势恨不得把他吞下去。
“轻，轻点儿……”叶宁有些招架不住，“这么急……”
“急着给你检查啊。”梁顾笑道。
“哦！”叶宁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
“给我看看！”他拽过梁顾的裤腰，一本正经地点头：“嗯，还不错，好像没用过。”
“你试试——”梁顾目露精光，伸手去抓叶宁。
“不要！救命啊！”叶宁夸张地惨叫，像一尾灵活的鱼，从梁顾手里滑出去，往床里逃。梁顾一个饿虎扑食，抓住他的脚踝，大力把他拉回来，裹在怀里挠他痒痒，叶宁怕极了，一边笑一边躲闪，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间，睡衣就扯开扣子褪到了腰背。这副样子惹得梁顾兽性大发，他把叶宁翻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脊背，叶宁小小惊叫了一声，回头，梁顾志在必得地朝他一笑，低下头，沿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吻去……叶宁的脸一点一点红了，他慢慢放松下来，一双手抓住床单揉皱，垂下头，把脸埋进了枕头……
很久之后，房间里终于变得安静，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叶宁的脖颈肩膀一片吻痕，他拉起角落里的被子，盖住两个人。
“三天，憋死我了。”梁顾意犹未尽一下下轻吻着叶宁。
恶意收购来势汹汹，赵慧芸的病情也不容乐观，双重的压力一度让他焦灼不安，只有在叶宁身边，他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放松和安慰。
他搂着叶宁，“想我了吗？”
“想。”叶宁枕在梁顾臂弯里，抱紧他，和他胸膛贴着胸膛，“真的想。”
梁顾问：“这算不算小别胜新婚？”
“新婚？”叶宁被他的说法逗笑了，“你说算就算。”
“对了，”梁顾突然起身，够到地上的西装，从兜里翻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礼物。”
叶宁打开那盒子，里面躺着一个木头做的手机链，是立体的小鱼形状，鱼鳞是一片片刀刻的花纹，做工不那么精致，但特别灵动，透着一股原始粗糙的生命力，一下就抓住了人的心。
“喜欢吗？”梁顾问。
“喜欢。”叶宁由衷地点头。
“当地人手工做的。”梁顾说。
叶宁看向梁顾：“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
“你从公寓搬家到这儿的时候，一堆零零碎碎的。”梁顾拨弄着叶宁额尖的头发，“那时候，我就发现你很喜欢有趣的小玩意儿。”
“我是喜欢淘些小东西，”叶宁说道：“虽然我不认识做手工的人，可是拿在手里，就好像能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温度，那感觉很奇妙。”叶宁说着，眼里的光暖暖的，亮亮的，像个纯真的小孩子。
他有些害羞地看着梁顾：“谢谢你。”
被他的小叶宁盈盈一望，梁顾心头软得一塌糊涂，他亲亲叶宁的额头，手指在他鼻尖上一点：“宝贝，你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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