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十年前就跟老公离婚了，自己带着孩子生活，单亲妈妈难，女强人单亲妈妈更难。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娘俩都躺在医院，程湾只能留下来照应着。
现在在病床上输液，还没有醒来，一个小护士过来问过程湾的名字，然后把她带到她们的休息室，还给了她干净的衣物，道过谢之后才发现，这些衣服是男士的，是周之昱的，衣服里面还夹着一片姨妈巾，是他找护士借的，拜托护士带她去她们的休息室换衣服。
程湾换好衣服出来，找周之昱的身影没找到，
倒是看到了刚才那个小护士的身影
“你好，请问周之昱呢”
“被急诊叫走了，走之前托我把衣服拿给你”
赵芸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跟程湾说，她女儿一定是被欺负了，肯定是被坏人欺负了，不然不可能会怀孕。对!肯定是这样!我要报案
程湾沉默了，因为之前在小区楼下见过一个男同学送她回来，还有一次加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遇到了刚回来的赵婉晴，她问了一嘴才回来，她支吾了一下，说跟闺蜜刚从自习室回来。
赵姐!你先冷静一下，先等婉晴醒了
我成天在外面给别人危机公关，自己家房子着火了都不知道。
十年前我老公跟我的客户搞在一起，在北京最好的酒店，能俯视半个北京灯光的落地窗前解衣接吻，做的火热的时候，我在公司加班处理着那个女人的案子到后半夜。
后来那个女人直接把他高×潮时候的照片发给我，我找到他质问，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跟我灵魂不契合，跟我在一起同床异梦，对我他毫无**，我对他的亲密行为让他感到快要窒息而死。
现在与我相依为命，在几个夜晚袒露心事，我自以为了解的女儿，背着我怀孕还自杀。
我怎么这么可悲啊！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活爱情最后落得那样，活孩子又是这样。
她喜欢什么我给她买什么，生怕我工作忙让她有情绪，只要我觉得可能会让她不开心的时候我都及时道歉弥补，她都说理解我。
她高考落榜我说没关系，妈妈送你去国外读书，她说她要复读，都说复读生的家长难做，我这一年推了多少工作，她大考小考我都陪着，成绩不好我带她出去玩，让手底下的员工放下工作帮忙抢演唱会门票。
我不求她回报我什么，但她对自己就这样，怀孕还自杀。
你说她们一个两个的干嘛想死啊！真正应该去死的是我啊！
赵芸躺在病床上，一字一句的诉说着，情绪渐渐冷静下来，说到最后冷静到近乎心死，望着医院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眼神没有焦点。
赵婉晴醒了，赵芸还在输液，护士跟程湾说完，她没有告诉赵芸，自己先过去看的。
她刚看到程湾就开始哭
女孩脸色太苍白，连落泪都很无力，程湾不自觉放柔声音。
“你妈妈晕倒了，在输液，所以我先过来看你”
“对不起”
“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哭，这已经是答案了。
“是之前送你回家的那个男同学吗？”
她点了点头
“他知道吗？”
这次点头的动作幅度更小更无力了
程湾不再问了，看着女孩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开口道
“我妈妈还好吗？”
“已经醒了，还在输液”
“我们是自愿的，他是我们班长，他说他会负责的，可我不想毁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杀的同时毁了你、你妈妈 、你肚子里的孩子和那个男孩”
“对不起，我太害怕了，就跟我爸爸说了，他在国外，我拜托他先不要告诉妈妈，他说都是我妈妈的错，把我养成这样，然后他给我转了一笔钱，让我去打胎”
“我觉得对不起妈妈，她那么辛苦的把我带大，我没能让她骄傲，还要让她被爸爸诋毁，都是我的错!我是妈妈的拖累”
越说声音越小，要不是因为在病房，隔壁床的病人们都在休息，周围环境还算安静，程湾也认真的在听，恐怕都听不清她后面的话
突然!一道愤怒的声音划破安静的空气。
“是那个贱人!我要杀了他!”
没想到赵芸自己拔了针过来了，正好听见了赵婉晴说到她爸，手上的针孔还在流血，不过跟她心里流的血相比简直杯水车薪。
赵婉晴见妈妈的样子，哭的更厉害了。程湾赶紧叫护士，拿着护士递过来的棉球给手上的针孔止血
护士喊着，这位患者你冷静一点
赵芸现在已经是气急了，恨不得从电话这头钻过去手撕了那个男人。
一个电话打不通就再打，打到不知道第几个终于接通了，她不顾这里是医院，没有一点形象的破口大骂。
隔壁床的病人都醒了，陪床家属不满的看向这边，程湾和几个护士过来拦她，都被她推开，她现在已经快疯了，什么都管不了，只想杀了那个差点害死她女儿的男人。
程湾向后倒的时候为了躲避护士的推车，脚崴了一下，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接住，是周之昱!
“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帮忙”
周之昱的长手越过阻拦赵芸的护士们，抽走了赵芸的电话，本来要冲上去抢回来的赵芸，随着周之昱的一句话安静了下来
“您女儿还在看着，她才刚醒”
然后赵芸就像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卸了力要往下瘫，被围着的护士们扶住。
赵婉晴看着妈妈这样，哭的不行。
赵芸看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送回病床输液。
直到天快亮，赵芸的助理来了，程湾才从这场闹剧脱身。
周之昱先到了换班的时间，陪程湾等赵芸的助理来。
看着她呆愣愣的坐着，周之昱猜她被吓到了，温柔的摸她的头，带有几分安抚意味，像小时候老人哼的歌谣“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让她回过神来
“累了？还是吓着了？”
“都有吧！腿都软了”
其实不光是累和惊吓还有唏嘘，为赵芸的前半生唏嘘。一个那么漂亮优秀的女人渴望着幸福，为什么不能被善待呢？
他想说，别害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但以他现在的能力，说出这话来恐怕不能让人信服。
“昨晚这种情况，你做的很好，很勇敢!”
周之昱从来不吝啬对程湾的肯定。
“谢谢小周医生夸奖”
“眼里都有红血丝了，你也累坏了吧！”
“嗯，最近事情有点多”
这个男孩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有些夸张，但也差不多了，从青涩的高中生，到现在少年初长成，挺阔的肩膀已经能扛起一些事情了，程湾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弟弟了。
看着弟弟疲惫的模样，程湾是心疼的。
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很好，学医的发量还这么多，实属难得。
“辛苦啦！弟弟，实习结束之后，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周之昱微低着头让她摸，笑着应好。清晨的光透过窗，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这一幕被刚才的小护士看见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从医院出来，两个人都很疲惫，打了辆车，程湾提议回她家，周之昱自然没异议，反正不是第一次去了。车上两个人都睡着了，不自觉就依偎在了一起。
到了家里，换上拖鞋，程湾闻到专属于家里的味道，疲惫感如洪水般涌上来，她真想把自己摔到沙发上，但是不可以，她急需洗个热水澡。
“你这两天都住在医院吧？”
“嗯”
“那洗个澡再休息吧！外面这个浴室给你用，抽屉里有新毛巾，不过没有衣服换，你身上这身再凑合一下吧！我去我房间洗”
他不是第一次来，她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赶紧去洗澡了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冲去身上的血腥气，程湾多打了几次沐浴露，等洗完出来，周之昱已经洗完澡，做好早饭了。
她迫不及待喝了一口热牛奶，空荡荡的胃被温暖了，她冰箱里没什么食材，但周之昱还是用面包火腿鸡蛋做了个简易版三明治
周之昱多煎了一个鸡蛋给她，虽然简单，但程湾确确实实从这顿简单的早餐里感受到了满足。
累极了之后的一个热水澡，一顿简单的热早餐，原来感到幸福如此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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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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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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