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谷,苏颜妍寻到了合适的坐诊大夫,医馆可以正常运转,了了她一块心事,一夜好眠。
这厢,白延琅自觉抓住苏颜妍协同作弊的把柄,阻拦不成反被萧景琮击中马匹,惊马狼狈离开,怀恨在心。
他顶着一头包,鼻青脸肿回到济世堂,林小姐一看情郎满身是伤,气歪了嘴。
“白哥,你不是去找苏家那丫头,她敢动手打你?”
白延琅恨恨地道:“那丫头果真和岐黄谷的使者搭上了线,我去找她对峙,她很是嚣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林小姐胖脸上闪过嫉恨:“岐黄谷使者出谷,都是拜访当地有名望的医馆大夫,带领身具天赋的年轻人才回去,交流医术。城中最有名的医馆当属我家济世堂!我父亲都准备推荐你去研学精修了!苏家那个小丫头凭什么得到使者青睐?她抢的是你出头的机会啊白哥!”
白延琅闻言,郁色更深。
林小姐见他这般,顿时心疼,对他说道:“我去找父亲,让他想办法联系人,我们城里的名额只能是你的。白哥,你已经有了十多年经验,等去岐黄谷,定会博得谷中高人的关注。到时候你医术顶尖,济世堂和回春堂,都将是属于你的。”
白延琅当年选择去回春堂拜师,就是看中苏父为人仁善淳朴,当了他的徒弟,能学到真本事。
更何况对方只有一女,对付一个内宅里没什么见识的小丫头,他可以表态入赘,顺势接管医馆。
等苏父老弱,他已经牢牢掌控整个苏家,到时候还不是他想要干嘛就干嘛!
本来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秀的准备,谁承想苏父突然失踪,偌大的苏家成为无主之物,他想要的唾手可得。
他也确实差一点点就得到了!
他顶着非议,驱散寻人的四邻;
他投靠济世堂林家,只为打点各方,继承回春堂,在医馆立足;
苏家独女、曾经暗中心仪他的小师妹,被他无视又被林家蠢妇三言两语气走;
苏夫人病弱沉疴,随时都能去死!
这一切都被毁了。
苏师妹,那个之前无心医术困于内宅,想不开能蠢到投水的女人!那个水性杨花、不知何时勾搭上岐黄谷使者的女人,竟然抢走了他日思夜想的回春堂。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已经打点好各方,就等着名正言顺接手医馆,结果功亏一篑……他恨!
他多年伏低做小、忍辱负重,不及岐黄谷一个门人徇私插手!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延琅和林小姐气冲冲出门,济世堂仆从见到两人,纷纷低头行礼避让。林小姐急着找林父,却被告知林父正在会客。
“小姐莫怪,是老爷嘱咐有要事,不许人打扰的。”林父身边的长随拦着林小姐,扫了白延琅一眼,低声劝道:“这事关乎小姐和白郎中的前程,您可千万别高声。”
林小姐奇怪地问道:“里面是谁?”
能让她爹亲自私聊的人可不多,难不成是哪个官吏?
随从深知林小姐平素就得宠,也没瞒她:“来的是岐黄谷的使君,正与老爷商议推荐入谷研学的人选。”
“什么?”白延琅和林小姐惊愕对视,紧紧看向长随,问道:“真是岐黄谷使者?”
长随看他们俩满脸惊疑,奇怪地道:“自然是真的,老爷和谷中长老有旧,使者还带着那位长老的私人手信呢。”
白延琅心道:岐黄谷素来一地一使君,难道此处位居皇城,人才更多,出动了几位使者吗?
倘若里面那位使君是真的,那回春堂那位,难不成是冒牌货?
可他暗中调查的清清楚楚,帮助苏颜妍的那个人能打造出新颖的医疗器材,有这样本事的,只能是岐黄谷中人。
就因为顾忌岐黄谷,他才没敢动用人手,强占回春堂。
难不成,真是他想错了,苏师妹有真本事?那怎么可能。
他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迅速恢复平日模样,耐心站在门外等待。
林父能把济世堂经营成城中医馆最有份量的,手中人脉绝不可能出差错,白延琅敢肯定屋里的人是岐黄谷使者,苏颜妍那边那个,除了出城那天,鲜少有人见过他出门,肯定是冒牌货。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他正好收集了苏颜妍那边冒牌货打造器具的证据,苏颜妍出城寻良医,使君知道她做的事,必定不会让她达成目的。
果然,岐黄谷使君听到他回禀有人冒充身份,十分震怒。
他当场表示,会返回岐黄谷揭穿这件不良事件,揪出败坏岐黄谷名声的人,严加惩处。白延琅作为提供证据的证人,被邀请入谷找苏颜妍对峙。
发生这样的事,岐黄谷使君归心似箭,告别林父,便与白延琅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回信阳山。
待到晨光熹微,鸡鸣声传来,苏颜妍睡意朦胧睁开眼睛。
她在李善家中休息一晚,今天双方详谈坐诊医馆的种种约定,谈妥了,会在长老见证下签署契约。
萧景琮昨晚陪她安置好休息的地方,离开时说要去熟人那边看看,这会儿不见踪影,可能要返程时才会回来。苏颜妍素来独立,并不慌张,打理好仪容,略一收拾床被,出门去寻李真、李善两兄妹。
一出门,入目药圃生机勃勃,花叶自有一股清香散发,让人闻之忘忧。
李善身着石青水纹对襟裾裙,清清爽爽,端坐桌前。
她气质沉稳温柔,苏颜妍一看就觉得,她肯定特别招小孩儿喜欢。
“李善姑娘,早上好。”
“苏姑娘,早。篮子里有艾草青团,粗茶淡饭,请别嫌弃。”
“怎么会,艾草香,山野色,好吃得紧。是你自己做的吗?”苏颜妍咬了一口,夸赞道。
李善柔柔地说道:“说来惭愧,我不通厨艺,这是我哥哥做的。”
“令兄真了不起,他人呢?”苏颜妍问。
李善道:“清早,长老那边派人来找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过会儿才会回来。”
“那等他回来,我们再详谈坐诊的事情吧。”苏颜妍几口吃完青团,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喝着,同李善商量道。
“哥哥说,等苏姑娘吃完饭,咱们一起去长老那边。”李善见她吃完,将餐具收回食盒,对苏颜妍笑了笑。
“啊,那我们走吧。”苏颜妍挠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起得太晚,让人家兄妹久等了。
察觉到她不自在,李善道:“我和哥哥习惯早起,在谷里也是最早的那一批人。我们在谷中学习医术,绿葫升红葫,考核知识比寻常医馆要繁多。苏姑娘不必同我们一样,正常休息就好。”
“你们天天这样,不累吗?”苏颜妍边走边问。
李善摇摇头,道:“日日研习,精进医术,日后才能游刃有余,这是医者应有的自律。”
哪个时代也有卷王啊,苏颜妍佩服。
两人一路闲谈,很快到了淮山长老家。
“咦?淮山长老门前停着马,难道有客人?”苏颜妍看着累倒在地的马儿,很是好奇。
能把马儿跑成这样,得多着急啊。她们谈合同不会轮不上号吧?
李善同样面露讶色,道:“看着这马,像是宋使君的坐骑。宋使君不是出谷去京城招人了吗,怎么这次回来的这样早。”
苏颜妍闻言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不妙的预感。
仲景这家伙,好像冒充的就是这个使君。
难不成这是要上演李逵捉李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颜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苏师妹,别来无恙。”
时间循环了?怎么又是白延琅!
苏颜妍无奈,犹如看到各种被扇飞又一定会回来的灰太狼。
“怎么又是你?”
白延琅转身行礼道:“各位长老,我刚才说的暗中勾结伪装使者的人,就是她。”
“回春堂苏南星的独女,从没学习过医术。她联合冒牌使者,为了夺取医馆,欺诈四邻百姓,我有证据证明,请长老明察。”
白延琅从怀里摸出几份写满字迹的纸张,呈交给淮山长老。
他继续说:“我能确定她不通医术,但这套工具新奇独特,使用起来相当方便。我关注到,这份特殊工具使用的材料主要是精铁。铁器锻造都是需要开具特殊批条的。但她从来没有去过官府,甚至不曾去铁匠铺找人制作。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请各位评判。”
淮山长老仔细看看纸质记录,上面详细列明了京城各家铁匠铺的说辞,
“苏姑娘,这些指证,你认可吗?”
苏颜妍哼一声,道:“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是不认可的。”
“这些工具图纸是我本人亲自参与设计,工具制作是由我的朋友仲景完成的。我们因为拔牙成为朋友,之前从未见过。他今日出门访友,请不要趁他不在,给他平添罪名。”
“真正有罪的,难道不是一直狼心狗肺觊觎恩师家业的你吗白延琅?”苏颜妍怒喝道。
白延琅摇头叹息:“不要再心存侥幸胡搅蛮缠了苏师妹,你如果没和他私下联盟,他怎会亲自带你回岐黄谷,帮你联系良医坐诊?更别说精铁一向是官府禁售只用于军方的,他使用的精铁从何而来?他人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苏师妹,不要再狡辩了!”白延琅一顿输出,硬逼着苏颜妍认罪认罚,步步紧跟。
屋里众人看着苏颜妍,等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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