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猎毒阁那边失联了。”一暗卫禀道。
“什么?”帝昀正忙着谋划下一步的计划,听到这消息不免蹙起了眉头,“出了什么事?那个死胖子呢?”
“半月前,桃源城少城主洛锦书回了城,不知从哪里找的兵,不过七日便把非居城端了,手刃七阁主。我们也是今晚要与七阁主的人联络,才知道此事。”暗卫禀报道。
“半月前?”帝昀挑了挑眉,冷声道,“那怎么现在才传消息过来?早干什么去了!”
暗卫闻言一脸慌张,忙道:“二皇子息怒,都怪猎毒阁的人办事不利!出了这么大的事,等失联了才让我们知道。现如今我们已经与六阁主秦清取得联络,这秦清的手段可比赵淳利落多了,定不会误了二皇子您的事。”
“哦?是吗?”帝昀眯起眼,冷笑一声,“萧驷,把他拉出去炼香!”帝昀眸中冷漠。
“是。”站在一旁的萧驷面无表情地应道,上前提起那名暗卫。
“二皇子饶命!二皇子饶命!”暗卫急忙求饶道,“留小人一命,小的还有消息未禀!”
帝昀抬了抬眼,示意萧驷把人放下,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道:“说来听听,本皇子开心了,没准还能饶你一命。”
暗卫一听,喜上眉梢,连忙说道:“洛锦书盯上非居城,是因为冷香反叛告密,说是猎毒阁的人不仅在桃源城烧杀抢掠,还劫了她父母,洛锦书这才布局动手。但是桃源城城兵早就被猎毒阁杀了大半,她洛锦书哪里来的兵?定是有人相助啊!殿下!”
“有人看见君老板侍在洛锦书身侧,会不会......是三皇子?”暗卫试探地提出猜测。
帝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串珠,又问道:“那她可找到她父母了?”
暗卫一愣,似是没有料到帝昀的关注方向会是这个,旋即回神,连忙回禀:“没,没有,她父母根本不在赵淳手上,早就被转移给了四阁主严时,即便是她将非居城杀尽了,也不会找到她的父母。”
帝昀一副了然的样子,扬起一个大大的笑,道:“你还有别的要禀报的吗?”
“没,没了。”暗卫见帝昀这个样子,以为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忙道,“二皇子您可还满意?小的......”
帝昀还是那个笑,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道:“不、满、意。”
暗卫心一沉,慌张地说道:“二皇子您方才明明都......”
帝昀愀然作色,起身一脚踩在了暗卫的脸上,把人踩倒在地,脚下狠狠地碾了碾。
“知道这么多消息,方才怎么不提?非要保命了才跟本皇子说,你当本皇子是傻的吗?!”帝昀看着暗卫被踩得扭曲的脸,笑得邪戾,“萧驷,不用把他拎去炼香了,直接剁了扔到山里喂狼。”
萧驷大手一抓,把暗卫拖了出去,一声惨叫打破了夜的寂静。
不一会儿,萧驷走进来:“主上,卿贞药圣求见。”他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走进来说着。
“哦?”帝昀眸中明显来了兴趣,“还不快请进来?”
只见一中年男子走进屋内,佛家装束,眼神清明、步伐沉稳。他手脚被拷上了铁链,颈部还有明显的勒痕,像是已经被拷打过一番。
“二皇子贵安。”卿子衣目光冷淡,说道。
帝昀看着卿子衣笑道:“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卿子衣双手合十,缓缓道:“诸功德中,不杀第一。二皇子该停手了。”
帝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玩味的看着卿子衣,朗声道:“停手?看来卿贞药圣在卿贞寺待久了,不问世事,连想法都变得天真了。”
“你满心向佛,可清规戒律你守全了吗?二十七年前你犯了个遍,现在想向佛赎罪,你晚了!”帝昀发指眦裂,恶狠狠地说道,“怎么?您忘了吗?父、亲。”
卿子衣神色一僵,看着帝昀:“你,你都知道了?”
帝昀微微一笑,道:“不然,你以为本皇子为何非要来卿贞寺守佛?”
“你母亲...可还安好?”他终究不是诚心出家,卿子衣艰涩地开口问道。
“托您的福,她以本皇子为皇嗣的身份,从贵人升了妃。前几月又因为本皇子治理隆县有功,以教子有方为由,升了贵妃。”帝昀像是在谈论一件物什一般,淡淡开口,“只可惜,一个半月以前,她害人不成,自食其果。在瑾绣宫门口发疯出丑,现在人在冷宫享清福呢,你倒也不必担忧。”
“她是你生母!”卿子衣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斥道,“你贵为皇子,为什么不......”
“不救她?”帝昀挑起剑眉,接话道,“一个无用之人,救她作何?本皇子已经过继到王贵嫔名下,听话的贱人,用起来不是更顺手吗?”
卿子衣一愣,气得心颤,怒道:“你怎能如此凉薄?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皇帝的女人肚子里留了种,怕事情败露,竟说那是皇嗣,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帝昀讽道,“论凉薄,孩儿不及父亲半分!”
卿子衣满眼失望,说道:“终究还是错了。”
“什么?”帝昀一愣,并没有听懂卿子衣的意思。
“你的存在是错,你的出生是错,你的成长是错,现如今,就连你走的路都是错的。贪欲引起恶行,恶行招引再生及痛苦,痛苦又加重无明。彼此既是因,又是果。”卿子衣缓缓言说,“你会遭到报应的。”
帝昀大怒:“什么我的错?明明是你们的错!”
“我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债!讨回你们欠我的债!这是你种的因!就算死,也合该是你吞下这颗果!”帝昀步步紧逼,目眦尽裂。
还有不到一指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下,帝昀想要杀死卿子衣,轻而易举。可帝昀没有,他忽然停下脚步,笑得疯癫。
“你在激我?”帝昀蔑视地看着卿子衣,扯了扯嘴角,“你想让我杀了你?好让你能心安?我偏不,死对你来说太轻了。”
“只有让你生不如死,才配得上我这二十余年的煎熬痛苦。”帝昀眸中一片冷寂。
帝昀背过身去,朗声道:“我要让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着,看看你的好儿子是如何踩着那些蝼蚁一步步登上皇位,让这惠昌的江山,从此易主!你们是废物,可我不是!”
卿子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帝昀叫萧驷把自己清出门去,再度被锁进卿贞寺的暗室。
送走了卿子衣,帝昀便落回座位,提笔想写些什么,顿了半天也写不出来一个字。
洛锦书?
帝昀轻念这个名字,早知帝元珩是扮猪吃虎,不成想装了这么些年,终于在一个女人身上露了马脚。
“来人!”帝昀烦躁地把笔扔在地上,道,“把洛锦书的父母从严时那要来,本皇子大有用处。”
只见以暗卫从暗处现身,伏在地上应声,不一会儿又快速地隐入黑暗。
次日申时。
南王府的马车停在了书香馆门口,李闻和袁旵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锦书。”李闻上前温声道,洛锦书礼貌微笑,微微低头,扶着李闻的小臂下了马车。
袁旵也早早上前迎武玥淼,明明往日都是直接跳下马车,此时武玥淼却矜持起来,搭着袁旵小步下来。
洛锦书看在眼里,向武玥淼投去看戏的目光,武玥淼这次竟也看懂了,红着脸轻瞪了洛锦书一眼。
洛锦书掩嘴偷笑,不再理她。
这时,书香馆内走出一位相貌端正,身着景蓝长衫的男子。
“叶松,我要的书呢?”李闻见他,开口问道。
李武拿着几卷书出来,冲洛锦书笑笑,将书递给李闻:“在这。”洛锦书顺势看去,是李致的《机关论》。
“这是?”洛锦书抬眸。
李闻一笑,道:“有备无患。”
洛锦书了然,回头找武玥淼:“玥淼,我们走吧。”
武玥淼正乐呵呵地拿着袁旵递过来的画,抬头看向洛锦书:“呃,内个......”武玥淼立即正色,心虚地把画往身后藏。
洛锦书无奈,看懂了武玥淼的意思:“得,见色忘友,那你搁这玩吧,我可走了。”
武玥淼嘿嘿一笑:“下次,下次我去。”
“下次就不用你了!”洛锦书佯装生气,有点小傲娇地说道。
李闻冲几人作揖,连忙作别跟上洛锦书。
马车缓缓行驶,平稳地将两人送到了地方。
府邸自带一股寂静的气息,落灰的金匾上,是端端正正的两个大字——李致。
洛锦书上前叩了叩门,吱呀——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推开大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洛锦书。
“何事?”
洛锦书拉过李闻,礼貌地答话:“晚辈慕名而来,为破李老前辈那局残棋。”
那老者习以为常,挥挥手让两人进来:“进吧,若是一炷香内毫无进展,那二位还是趁早回家得好。”
诸功德中,不杀第一:佛教用语,出自《大智度论》,“若人种种修诸福德,而无不杀生戒,则无所益。何以故?虽在富贵处生,势力豪强而无寿命,谁受此乐?以是故,知诸余罪中,杀罪最重;诸功德中,不杀第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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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卿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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