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难得的好消息是巴顿回归校园了,也开始慢慢接受比赛训练。
这次意外受伤没有给巴顿留下太多心理创伤,他适应的非常良好。
王室对后续民众的热议选择了冷处理,热度渐渐过去后,罗伊正常上课训练,只是身边多了两个亦步亦趋的保镖。
两大主心骨归来,球队成员们精神都好了许多,训练时的气氛又高涨起来。
卡尔开玩笑:“没有他们在,咱们球队的帖子热度都一落千丈啊。”
负责社交媒体账号运营的阿利点点头,赞同这说法。
今晚是SUBA的1/8决赛,也是巴顿伤后第一次出场,主场作战,现场挤满了学生,甚至也有许多混进来的社会观众。
林时抱着叠好的毛巾,一丝不苟地干着自己的分内工作。
球员们热身完毕,依次上场,林时要退到观众席拍照,被教练喊住:“你替我盯一下巴顿的状态,有不对劲我申请暂停。”
“好。”林时乖乖坐下,两只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巴顿身上。
在球场上看着不明显,但放到普通人中,巴顿的体格是相当健壮的,大块头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走在路上自带威慑效果。所以虽然巴顿本人性格很好,但不知情的人往往只看到了他具有压迫感的一面。
场上球员们你来我往,争夺着球权,巴顿动作灵活,对抗时也不落下风,看得出来他恢复的不错。
现场观众人怎能不心系己队?他们一齐呼喊着队员们的名字,声浪此起彼伏。
但这些声音中夹杂了些骂声。
“克拉克在干什么?”
“太恶心了!”
“他们在故意针对巴顿!”
林时留心看,果然对手的好几个队员有针对性地和巴顿正面对抗,消耗着他的体力,对斯考特其他队员就有些疏于防范。
别忘了他们队伍里还有一个进攻性极强的罗伊,他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抓住时机接连得分,两队之间看起来好像胜负分明。
但霍林沃斯教练紧皱的眉头让林时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教练果断申请了暂停。
林时忙着照顾队员们,没有空闲分心去听教练的战术安排,暂停很快结束,比赛继续。
对方的策略依然不变,刚做过手术,应对高强度比赛本来就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对手的针对很快让巴顿疲于应对。
篮球比赛毕竟不是个人游戏,巴顿的左支右绌很快影响到了全局。
对手接连进球,并且毫无竞技精神地向斯考特队员,尤其是巴顿,做出不太友好的手势,被裁判警告后才有所收敛。
分数被一点点追上,一向淡定的林时也有点坐不住了,手里的矿泉水瓶都被她捏变了形,身后己方观众们更是嘘声不断,当然是送给对手的。
他们都看出来了对手的龌龊心思,但是那又怎样?今天输了就彻底失去了争夺SUBA冠军的资格。
赢得不光彩,也是赢。
巴顿很快被换了下来。
他坐在教练旁边,撑着膝盖,把头埋下去。教练拍了拍他的后背,林时也不敢凑上去递瓶水。
她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但之前巴顿稳坐首发位置,替补实力不济,显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比分被追平了。
对方教练止不住的高兴,而霍林沃斯教练则一次次地申请暂停。
好在教练的战术不是完全没有作用,林时明显感觉出其他人在保罗伊,创造一切可以让他得分的条件。
对手不是傻子,也想到了他们会这么做,但这是硬实力的差距,短时间内无法缩小,只能看发挥,尽力应对。
不得不说今天对手的状态相当好,罗伊火力全开,也没有拉开比分差距。
双方紧紧死咬着,你追我赶,比赛异常焦灼,某些时候观众席上安静到让人误以为这里没有比赛。
对方教练趁着暂停在给队员们加油鼓劲,他觉得局面到这一步,就是拼发挥和运气,所以心态很平稳。
队员们受其感染,也表现得很放松。
直到双方准备恢复比赛,他看见斯考特队里的队长巴顿从座位上站起来,和队友一起走上比赛场。
巴顿看起来一点也不颓丧失落,步伐有力,眼神明亮,好像刚才在赛场上狼狈的人不是自己。
“他……不会刚才在留力吧?”
霍林沃斯教练看见老对手脸上的表情,高兴极了,风水轮流转,现在得意的人变成了他。
如果不是故意留力,就连林时都没看出来巴顿恢复的如此之好。
上场后,斯考特队全员齐备,势如破竹,对方企图以频繁的暂停申请打断节奏,可惜失败了。
比赛以巴顿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结束,比分为35比27,斯考特胜。
全场掌声雷动,巴顿的名字成了观众口中的绝对主角。
双方握手时,巴顿笑着和对方说:“谢谢你们的重视。”
队员们走下来,林时双手比大拇指举在胸前,挨个说:“你们真棒!”
每个人都朝她笑,卡尔说“那当然了”,布伦特说“谢谢”,罗伊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
到巴顿的时候,林时对他说:“辛苦了。”
明明是非常普通的一句话,可巴顿却激动地给她来了个熊抱。
观众们还没有完全离场,看到这一幕都骚动起来。
嘈杂声中,林时听见巴顿说:“如果不是你,我无法再站在比赛场上。我以后的每次胜利都归功于你。”
“喂!”罗伊极度不善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巴顿松开了她,又去拥抱教练。
卡尔闪到一边,嫌弃状:“我是异性恋,离我远点!”
林时想当然认为这是他太开心的庆祝动作,没当一回事。
一辆豪车停在篮球馆后门,卡尔搭着布伦特的肩膀,显摆道:“好不容易借出来的,走走,今天好好嗨一晚。”
所有人都上了车,林时装好自己的书,准备去图书馆。
卡尔嚷嚷着让她一起去,连说话最少的布伦特也一副等她上车的模样,林时微笑拒绝:“我有功课。”
“真是的,真扫兴!”卡尔说。
“你去学习吧,”罗伊反而最先开口,“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好的。”下学期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的快,转眼间距离期末考试就只剩下几天的时间,想想上学期的考试强度,她可不敢放松。
车开出去老远,还能看到巴顿望着自己挥手的模样。
留学生宿舍附近的小图书馆里也挤满了人,但万幸林时去了没多久就有人离开,她果断占下位置,累得先趴在桌上睡了一觉。
睁开眼已经是十点半,她打开文档,吭哧吭哧地写论文。
得益于下半学期一直在接触翻译工作,实践出真知,她的论述不再仅限于理论,而是结合了实务经验,让内容更加言之有物,写起来也快多了。
注意力高度集中地写了一个多小时,思维运转速度开始凝滞,她知道今天自己大概最多就到这里了,再熬下去质量会降低的。
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和发僵的手指,林时合上笔记本,从图书馆走出来。
塞蒂亚的夏季夜晚,风吹在人身上特别舒服,她从商店买了盒冰牛奶,坐在路边的椅子上,边喝边放空自己。
夜已深,校园依然随处可见夜生活丰富的大学生们。
在陌生人中,出现了熟悉的面孔。
艾维斯·科曼牵着女朋友的手,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散步。
他们几乎是从林时面前走过,她能听到女孩说话的声音。
“暑假你真的愿意陪我去海边玩吗?”
“当然。”艾维斯的语气和表情全是完美男友典范。
“太好了!”女孩高兴地说。
林时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不过艾维斯似乎并未注意到她,林时也就没有凑上去当什么电灯泡。
她把牛奶空盒扔进垃圾桶,往宿舍走。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艾维斯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那个背影。
她纤薄的脊背挺直,双手交握在背后,目光留恋地看着星空。
他太过专注,以至于连女朋友的询问声都充耳未闻。
“艾维斯!”
“什么?”他转过视线,语气和方才一样温柔。
女孩抱着他的脖颈,将香吻印在颊上:“我问你在看什么?难道是别的女孩子?”
“不是。”
她总是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艾维斯垂下眼。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沉溺下去,他相信自己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没有她,对他毫无影响。
——
林时的期末考试在六月中旬全部结束,成绩出来,她保持住了全部功课A以上的成绩。
教授们对她印象深刻,知道她即将回国也感到不舍。有人建议她可以凭借优异的成绩申请继续留学,但没有本国母校的补贴支持,林时知道自己没办法解决经济上的难题。
很不舍,但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接下来她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做完。
斯考特篮球队一路过关斩将,再一次站在了SUBA决赛赛场上,这次是客场作战,但林时已经结束了课程,教练为防万一,就把两个经理都带了过来。
能走到决赛这一步,对手的纸面实力绝对不会逊色于斯考特,整场比赛可谓是强强对决,堪称经典。
斯考特篮球队的队员们竭尽全力,没有丝毫保留,以微弱的分差优势夺得SUBA本年度的冠军,对手虽然惜败,但风度绝佳,输阵不输人,现场气氛非常棒。
回到斯考特篮球馆后,她一个人站在球场上,倒也没有拍照,而是用目光扫视着,记忆着,每一处都浮现出她工作的身影。
一颗篮球滚落到脚边,林时疑惑,所有器械她都有好好收起来,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呢?
罗伊从门口走过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球队的其他人,包括霍林沃斯教练。
“这是怎么了?”林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们不去庆祝吗?”
巴顿捡起球,潇洒地扣了个篮,将篮球反手递给她:“来试试吧。”
她无语,感情这是拿她寻开心呢。
见她不接,罗伊直接把球放到她怀里,她被迫抱住。
“教会你投篮,就是我们今晚的庆祝活动。”
“什么?”林时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
他们脸上都是认真的表情,林时赶鸭子上架,扔了一个球。
不出意外没中,球滚了老远。
巴顿迅速跑过去捡气球,双手递给她:“球童一号为您服务。”
其余球员围着她,七嘴八舌:“我是球童二号。”
“三号。”
“七号。”
“你怎么乱队形。”
“不服打我。”
她又投,又没中,二号飞一般跑出去,把球捡回来。
就连罗伊也和其他人一样,给她任劳任怨地服务。
从开始的莫名,到好玩,到后面林时简直要尴尬死了,二十几个球了还不中,她压力很大。
再次瞄准篮筐,队员们嚷嚷着“加油”,林时却失了手,力道没掌握好。
不料最后歪打正着,篮球偏嘲笑她天分似的,竟然落入了篮筐。
以卡尔为首,这帮人嚎叫得比刚才还夸张,活像拿到了职业比赛的冠军一样,手拉手把她围在中间又是喊又是跑又是跳。
林时没绷住,和他们一样,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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