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根本没客人,店长还要我们守店,我又看不了今晚的比赛了。”灯火通明的珠宝店内,一名男店员支在柜台上抱怨着,顺手打开了手机刷八卦,“我要是和这个什么林时一样好命就好了。”
女店员瞥他一眼:“你也想和罗伊王子谈恋爱?”
“难道你不想?”
女店员潇洒地甩甩头发:“我只想和钱谈恋爱。”
说话间,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店门口,司机被指派去给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孩打伞,另一个高挺的身影从车左侧绕过来扶住女孩,大雨打湿了他的额发,看不清面容。
女店员眼明手快地上前打开玻璃门:“欢迎您的到来。”
“你好,麻烦借用一下卫生间。”男人说。
本来还想上来抢客户的男店员一听就又趴了回去,再有钱也不是冲购物来的,消费的可能性很低。
女店员表情不变,客气地说:“请跟我来。”然后把已经快要忍不住的女孩扶进了厕所。
女孩露出的五官偏柔和,和赛蒂亚人有明显差异,是个外国人无疑。她伏在马桶边干呕,女店员守在她身边帮她拍了拍背,动作间,女孩脸上的墨镜被蹭掉,女店员看着这张刚在手机里见过的面孔,瞪大了眼。
刚才送她过来的那个男人可绝对不是罗伊王子。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尽心尽力地帮助对方,末了还不忘帮她把眼镜重新戴上。
吐完后林时觉得好多了,意识也清醒了一些。
以前她滴酒不沾,整场餐会也只是喝了一杯鸡尾酒而已,她盲目自信地认为自己应该不属于那种一杯倒的类型,没想到反应这么严重。
一想到刚才自己对艾维斯任性提要求的模样就有点怵头开门见他,林时干脆靠在女店员身上,装作还没清醒。
艾维斯在店中等待,见两人出来,上前把林时半搂进了怀里。他意有所指地说:“我见过好的销售会对客户信息绝对保密。”
女店员已经认出了他是谁,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严肃地说:“当然,这是我们必须具备的职业操守。”
艾维斯朝她淡淡一笑,随手指了件售超过三万思朗的女士腕表:“请帮我刷卡。”
女店员双手接过黑卡,划走金钱再恭敬递上,用练习过千百次的最让人舒服的笑容询问:“需要帮您装起来吗?”
艾维斯已经转身离开:“不用,送你了。”
“oh my!”男店员嫉妒地尖叫。
女店员不住亲吻着表盘:“我爱钱,钱爱我!”
林时不知道车将驶去何方,残存的酒意让她昏昏欲睡,最后也确实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在酒店的单人房间,顶着涨疼的脑袋下床,桌上有张纸条。
“好好休息,我在隔壁。——艾维斯”
她给艾维斯发消息:“昨晚谢谢你。”
独自一人吃了个早饭,时间来到9:30,她想回曼约郡,出于礼貌不好擅自离去,于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手机和门内都没有回应。
下去找酒店前台确认了艾维斯没有退房,林时上来再次敲门,这次过了很久很久门终于被从内打开。
艾维斯身上昨晚的西服出现了褶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无力地抬起眼皮,用眼神询问她什么事。
林时告别的话卡了壳:“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艾维斯捏了捏眉心,“你要走的话我让司机送你。”
说着当着她的面给司机去了电话。
“路上想逛逛直接吩咐司机停车,我还有工作,学校见。”艾维斯关上了门。
他脚步沉沉地走到床边,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艾维斯再次听见了那吵人的敲门声。
身体沉重地好像不是自己的,即便是股票跌停他都不想起来看一眼。
“艾维斯,我帮你买了感冒药。”林时是很想装作不知道,但是他感冒多半都是因为自己,一走了之也太过无情。
门被再次打开,艾维斯脸上难掩惊讶。
林时见他面色不好看,赶紧让人回去休息,把口含体温计消完毒递给他。
她倒了杯水,又拿着药盒仔细地看着背面的服用说明。
“这个三片,这个两颗,这个一片。”林时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把药倒在瓶盖中放在水杯旁。
艾维斯躺在床上,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见他一直睁着眼睛,林时道:“你闭上眼休息吧,等好了我叫你。”
艾维斯不能说话,轻轻上下点头。
但不舍得闭上眼。
体温计显示温度为38.6度。
绝对是发烧了,林时扶他坐起来,把瓶盖给他,送水到他嘴边:“先吃药睡一会儿,如果你觉得变严重的话要和我说。”
“你回房间去吧,别传染给你。”
“好,你睡着我就走。”
虽然很不想看不见她,但在药物的作用下艾维斯还是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外面天光昏暗,室内也闭着灯。他看了看手机,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
上次睡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时候他都记不起来了。
借着手机的光线,他看见了趴在床边的林时,这是守了他一整天吗?
女孩似有所觉地直起身,眸色清亮,含笑温柔地询问他:“你醒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他撒谎了,身体没有好转,反而愈发沉重。
“有胃口吗?想吃什么?”
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看着来电人的名字,艾维斯才想起今晚有个电话会议。
他完全忘记了。
不过既然还没有错过,他也不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取消。
电话会议照常举行,艾维斯戴着耳机,好像在专心开会,实际上余光一直在看林时。
她示意他喝水吃药,然后离开了房间。
艾维斯觉得浑身一松,却又很失落。
不过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又回来了。
“我去周围买了点晚餐,你想吃就吃一点。”
其实他根本没胃口,但嘴上却说:“我刚好饿了。”
林时把菜摆在他身前的桌子上,时刻注意提醒他多喝水。
“你好像很会照顾病人。”艾维斯问。
“有吗?”林时可不觉得,她从小感冒发烧全靠熬,几乎从不去医院打针,连药都很少吃。
两人之间没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为了缓解气氛,艾维斯打开了电视。
新闻频道报道着国庆日各地盛况,首都曼约郡自然镜头最多。
画面上出现了罗伊的脸,国庆日致辞后,他向民众挥手致意,还要忙着接见杰出代表等等一系列活动。
镜头一闪而过,但林时还是看见了西安娜,她站在罗伊身边说着什么,罗伊皱眉认真倾听。
艾维斯去看林时,虽然她面色如常,但他还是按下了关机键。
沉默地吃完晚饭,林时收拾着垃圾,艾维斯说:“如果有烦心事不要闷在心里。”
林时看了他一眼,干脆坐下来,表情略微苦恼:“真有一件事。”
“什么?”
“寒假实习该如何选择。”
艾维斯愣了一下:“是这件事?”
“是啊。罗伊好像没办法给我提供有翻译机会的实习,我在想该去政府还是哪里比较好。”
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艾维斯详细询问了她的打算,并给出了靠谱的建议:“如果你以后的意向是图书翻译,不如去出版社。”
他打开笔记本,帮她推荐了几家知名且和科曼家族有过合作的出版社,一家家介绍并分析其优劣,林时听的很认真,时常提问,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聊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意识到艾维斯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一杯水被喝的精光,林时才觉得自己在虐待病人:“抱歉,耽误你休息了。”
“没关系,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艾维斯笑笑。
结果第二天起来林时去探望时,艾维斯病得更加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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