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地奇怪,常浩杰发觉,他们一向扑克脸笑得很装的头儿,今天高兴得颇有点春风拂面情场得意的气质,就连对领导的客套微笑也显得不那么虚伪了。
哦,知道他在领导的@下,截屏发了大群.交出那份全息投影半成品后,常浩杰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是攻克了技术难题。
常浩杰:“头儿,要不我怎么说我笨呢,3d建模全息投影这种东西,那难度都跟编程另学门语言一样了,你怎么说自学就还真自学会了呢。”
“没……其实是我一朋友帮我做的。”边律如实回答,也点开了那个模型端详欣赏着,不是安老师这人怎么这么能耐呢。瞧瞧,这细节,这光影,这皮质,不愧是做游戏美工的,果然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对。
正琢磨着,边律突然脑子里弹出一疑问,那什么……他用我的形象捏赛博模型的话,那具体的数据,比如说腰围腿围胸围什么的他能眼测吗?反正我的嗯,他知道了……边律勾唇:故意约我去他家的吧,这花心小绿茶。
边律正意识神游地诡异微笑着。直到常浩杰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大厅:“王主任叫你,这回是真的。像是急着有正事办呢。”
边律转头,接到了王主任转脸来的视线,他略阴沉,“你跟我来一趟。”说着便领着边律进了书记办公室,他还是头一次进这屋,惯例的领导简约风,一张依法办事的毛笔牌匾高挂在办公桌对面,王主任示意他坐。
开门见山:“你跟常将军怎么说的?你知道不知道,他被举报了,D区纪检委的目前停了他的职正在查问。”
“主任,我没有多话,也没有少话。”边律不知道具体情况,“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心里都有数。”
“那社区办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我借余兆忠案想爬常将军的橄榄枝。”王主任黑着脸,“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告诉其他同事吗?这是我私下交代给你的任务。”
“我没说,只有排假的小刘知道,但他也只是以为我是回D区办手续的。”边律答。
“嗯。”王主任脸色有所缓和,他抿了口水,话锋一转,“喝不喝茶?只有碧螺春,来点?”
现在不比以前,海底土地资源相当有限,在基地里的好些农作物都短缺,更别提茶这种吃山吃水又费人的植物,即便放单位里来说如今的茶也是稀罕物。
“好,谢谢主任。”边律接过了王主任从抽屉里拿出的茶包,他将手边的玻璃杯搁下,边律看到也就顺手接过,先给他泡上一杯,再撕了一包海袋给自己泡上了茶。
王主任点了点头,语气终于柔缓了下来说:“常将军被举报的事不关你事,多半是他最近要连任所以被人搞了。只前两天他问了问我余兆忠案的细节,这事他会拿到全国人大上面去说说的,也算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干了点良心事,希望能为余博士和他女儿讨个公道吧。”
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恩威并施是吧。
边律后知后觉,不过他倒是觉得奇怪了,“那,谁又会知道我去D区干嘛了,还用这事做文章用来诽谤主任你呢。”
“那你就要长点心眼了。”王主任看他,没指名道姓,多半心里有数,意味深长地说。
边律点头,好巧不巧,遇到了路过上厕所的常浩杰,对自己开朗一笑算打过招呼。他愣了愣,想起自己街拍小火的那个视频,背景分明是他家F区,按理说不应该啊。
正回了办公桌,隔壁小唐问了句:“小边,我们部有个入党名额,你是海洋党员吗?”
“不是。我懒得入了,手续什么的好麻烦。”边律喝着海袋泡茶,清高得像个出世者。
小唐说:“入嘛,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没点上进心,对以后评优评先提拔什么的都有好处的。”
“我懒得搞,当个群众挺好的啊,古夏国有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至理名言。”边律继续喝茶,随口提了一嘴像是好心,“常浩杰呢?他是不是党员,他入没入?”
“对哦。好像是,他也不是党员。”小唐眨了眨眼睛,看去了正盖章的小刘,小刘呵呵干笑了两声:“入党,咱也不能只盯着福利待遇看啊,不说非要根正苗红好歹也得思想正确呗,这个……人品,也是一部分嘛。”
说得很委婉了。边律挑了挑眉,保持沉默,果然撞上了小唐的尬笑:“那,再说吧就。”
边律今天特地回了蓝大,在安境的强烈要求下陪他一起吃食堂餐。不是说好的一起吃烤腰子吗?真是扫兴。
原因是安老师下午课多,他懒得跑一趟,此时此刻甚至连干饭都在点word备课,蓝大食堂分了一楼二楼,有三个窗口专供价美物廉的免费教师餐。边科长蹭着男票递来的三菜一汤鸡腿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夸张,你要当卷王啊。吃饭就吃饭,看看人家其他教师,没你这么张扬显摆的。”边律吐槽一句说:“你关了嘛,待会再写。”
“没有。不是邓正明逝世10周年快到了嘛。政治学院一向的传统,要搞什么论文比赛,我正赶着把通知给写出来好发学校公告。”安境用勺子舀起一口,为了赶时间甚至吃上了省时简单的稀饭。
“怎么差事都给你干啊?”边律觉着不对劲,“我来你办公室看到你还在帮忙盖章,像我们社区就一街道办,那都是分工明确,到点下班,能少干点绝不多揽活,你们这边什么情况把你一人当骡子马牛驴使?”
“还真没有。我是辅导员,又是政治学院的,我还是行政楼里的。”安境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多干多拿,是我自己选的,想让生活充实精彩,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您真俱备奉献精神。”边律拍了拍手表示深感佩服。他俩正唠嗑着,一妹子路过,凑了过来欢欢喜喜一句说:“边老师,你又来找安老师啦。哇,你们关系这么好啊。”
这妹子,上次边律听课坐他隔壁那位。安境笑笑:“我跟边老师是拥有共同信念和追求的同志。就像马克思跟恩格斯那样是一生的战友。”
“别别别。”边律可劲摆手,对那妹子解释:“我俩不配,安老师文艺癌晚期随口一说,别在意别在意,你就当他是借哲人的名号往自己脸上贴金。祝你天天开心,拜拜哦。”
“我就是那个意思。”那妹子走了。但是安境显然非常入戏,满脸要上绞刑架的决心像是要走政府发展道路那样坚定不移。
“边律,我想跟你建立拥有共同信仰和价值追求那样的友谊,万古长青、牢不可破。”安境像是宣誓加入海洋党一样对他说着。
边律耷拉着眼皮问:“额,友谊?”
“亲情也行。”安境显然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怼了句。他关了悬浮界面,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可算是认真地吃起了饭来。
饭毕,安境说要去洗手间漱口,从包里掏出一瓶玫瑰花味的漱口水,问:“来一口?”
“行,来一口。”边律也闷了口,漱着漱着,发觉镜子里安境嘟着嘴的样子有点傻逼。然后就强硬地把他拽进了厕所隔间,问:“不做就不做,为什么连亲都不可以?”
“口水有细菌……”话音未落,被边律钳着下巴想亲亲他,只是刚触了触嘴唇和呼吸,他又被安境别过脸推开了。“麻烦尊重我。”
边律垂眸看他,失声怪笑了两声,“好吧。”他主要是想谢安境。玫瑰花味在他们鼻尖弥漫,甚至盖过了浓烈而又呛味儿的熏香。
亏得这阵子没人,厕所门缝下,安老师明明站着,却莫名地踮起了脚尖,另一只腿却失踪,他很生气的语气说着:“我操你大爷这儿青天白日的边……”
“让你失望了,我没大爷。”边律回答着他,“互相学习效仿啊安老师。信念和追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由内而外的植入进去,就是要拥有园丁种地那样的实践精神。”
“我求求你闭嘴我想……”嗯。安境后面的话只能忍回去,这位可是真是进度惊人,昨天才第一次尝试,今天就立刻现学现卖。
“教育圣地,书香门第,我觉得我好罪恶。”边律垂头丧气地感慨,含糊不清的说辞。
“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安境也像沮丧。但听到了脚步和年轻的嘈杂声后,安境扣住了边律后脑勺的同时眯上了眼。
隔壁门开了,那位同学蹲完了没走,还刷起了短视频,鼻尖的熏香也愈发浓重,安境听着律动又烧脑的DJ电音,几乎是甩开了边律,收拾好自己推门而出逃走了。
边律呵了声,心情不好也不坏,抹了抹嘴唇,又倒了口漱口水洗洗吐掉,给安境拨了个语音过去。同时他也走了。
第一遍他没接。边律耐着性子又打第二遍,安境终于接了,“你牛逼行了吧,你技术好。”
“我只是想说,你漱口水还在我这儿。”边律笑了笑,安境说“丢了吧,玫瑰味呛得很。”边律也咳嗽了两声,问:“你在害羞吗?你不是万花丛中过的老手吗。”
“你不是花,也不是草。”安境干笑,“你是木头,铁树不开花也不长叶的那种。”
“哎呀没有。我从来是你朝我走一步,剩下九十九步我直接向你跑过去那种。”边律走出了蓝大校门,“记得下班后来接我。”
安境低低地“嗯”了一声。
再三强调不是小黄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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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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