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去街上逛逛。”乔音书吃完早饭，收拾好碗筷，对许盛年说。
许盛年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拿着碗有些局促，“这个碗，是不用洗吗？”
“啊？”乔音书垂眼看向许盛年手中的碗，勾唇而笑，笑意浅浅淡淡，“要洗，等我们回来再洗也可以的。”
许盛年还想说什么，被乔音书打断了，“盛年，你是我的客人，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走吧，先去街上逛逛。”
“好吧。”许盛年把碗放进洗碗池后，才跟着乔音书出去。
节假日期间，街上总是热闹非凡的，这是乔音书喜欢的氛围。他是热闹的，喜欢的地方也是。
方安这条街很长，街道两边张灯结彩。个别小摊支起，中秋氛围扑面而来。只可惜是在白天，夜晚时的方安街更加喧闹些。
两人并肩而行，因为出挑的模样，引得些许路人频频回首。街上乐趣多，令乔音书目不暇接。
“盛年，看这个，好好玩的样子。”少年身穿黑色带帽卫衣，里头搭了件白色T恤，裤子是白色宽松款的，极显少年感。他手里拿着一个陶瓷娃娃，大概是为了顺应节日，这个陶瓷娃娃上描了些有关中秋的元素。
这少年身旁的男生闻声转头去看他，这男生穿着白色无帽卫衣，搭配灰色宽松长裤。男生抿唇而笑，话语里是不明显的亲昵，“你说的，都对。”
乔音书在十几个陶瓷娃娃中挑选，选了两个合适的陶瓷娃娃，然后问摊主：“你好，这两个加起来多少钱？”
“三十，你们是学生吧，给你们便宜点。”摊主操着一口流利的喆东话，他撸了下往下滑的袖子说。
乔音书点头，准备掏出手机付钱，就听到摊主的收款提示音响起：支付宝到账，三十元。
“你付了？”乔音书直起身，转首看着视若无睹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的许盛年。
“嗯，走吧。”许盛年应声后，从摊主手里接过袋子，顺带说了句，“谢谢。”
这回，变成了乔音书跟在后头。他看着许盛年的背影，想起了前几天的事情。这一个月的相处，让他有些了解许盛年了。
许盛年总是这样，总是默不作声地做许多事，永远不会提前告诉他。
像他这样子的人，要是哪天想离开了，大概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乔音书从来不会把东西分得很细，因为他认为分得太细，下次就很难再分回去。当然，关系也是一样。
所以，他把机会留下来，等着下一次分给许盛年。
仲秋月色正好，月光如絮散落在喆东一方。秋风追逐着银月，在喆东一城奔走。
华灯初上，人流如织，方安街比白日更加喧闹。有几个小孩子手里抓着兔子灯在街上奔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乔音书和许盛年并肩而行，他们身量相似而高挑，在人群中极其显眼。彼时，灯光的照射将他们的影子拉长。绰影相靠，仿若他们往后都会如此。
时光在弹指间飞过，似白驹之过隙，如是而已。
长假结束，八班就迎来了每周一次的英语测试，简称英语周测。
云楚趴在桌子上，困倦中带着点清醒，“想死，不想要周测。”
“忍忍很快就过去了不是？”程凯抓着手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有空跟云楚说话。
云楚叹气复又叹气，“要死了，我去复习一下英语知识点，不想再被楚总做思想教育了。”
英语老师楚老师平常上班总是穿一身西装，严肃时像是谈崩了好几个合作的总裁，因此被八班学生戏称为“楚总”。
上课铃一响，云楚的“死期”就到了。他轻声叹气，嘀咕道：“英语，真的算是我读书生涯中的“恶魔”了。好想快点逃离英语的魔爪。”
乔音书被他这话逗笑了，拿着笔戳了戳云楚的背脊，“认命吧，暂时逃不了。”
“靠，年年你管管他。”云楚二话不说立刻找了许盛年，因为这段时间乔音书和许盛年的关系亲近了很多，他一说不过乔音书就找许盛年。
许盛年算是习惯了，他利落地抬手将乔音书的手压在桌上，随即掀了掀眼皮，“乔哥。”
“哎呀呀呀，我不说了还不行嘛。云楚，你耍阴招，不讲武德。”乔音书话锋一转，忍不住控诉云楚。
看乔音书吃瘪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乔音书这个人很要强，也很要脸。所以，除许盛年外的其余六个人都憋着劲儿笑。
“考卷一列一列发，”楚老师数着试卷，放到排头的学生桌上，“往后传。”
这次周测的考卷是楚老师在喆东历年的高考真题上扣下来的，为的是提前为八班学生的高考做准备。
“这份试卷上有四篇阅读理解，是喆东历年的高考真题，往后还会有一份高考真题卷给你们写。到时候，两份试卷做对比，你们就能看到自己的进步。”楚老师说着，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好了，开始开始，时间为一节课。”
喆东历年的英语高考一直是自主命题，近几年才加入全国卷。
听到楚老师说的话，班里一片哀嚎声，“为什么是喆东卷啊——”
“喆东卷不难的，没有苏城的难，赶紧考试。”楚老师拿着多余的卷子坐到讲台上，然后目光在每个学生脸上扫过。
乔音书做过喆东卷，加上他高中之前都是在喆东读书的，深知喆东考卷的套路。
所以，这套试卷对于他来说并不难。但也不简单，因为喆东的题目总是喜欢出些偏的、难的。
等乔音书做完卷子，许盛年也差不多了，两人同时放下笔。
在高中时期，考试的时候最影响人心境的，大概就是考场里总有人早早写完等交卷。
听见放笔的声音，八班不少学生抬了抬头，云楚不自觉来了句：“草……”
“少讲脏话，赶紧考试。”在云楚感叹那一瞬间，楚老师已经走到他座位边上了。云楚见状，连忙低头写卷子。
“你们两个要交卷子吗？”楚老师问。
乔音书点头，反正他已经检查过了，“我交。”
“我也交。”许盛年说着，把试卷递给楚老师。
楚老师手里拿着两份卷子，准备往回走时又折返回来，“卷子交了，你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有作业的话写作业也可以。”
“好。”乔音书和许盛年两个人同时应答。
不知不觉中，快到十月中旬了。秋风萧瑟，带着点仲秋时的寒意。
但是，天气再冷也打断不了三中每天固定的跑操。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每个班在班级门口排好队伍，然后被班长带领着下去集合。
乔音书一人兼二职，作为班长他要带领班级跑操，自然而然的，他就要站在排头。
清点过人数之后，他把实到人数以及请假人数报给了纪检部成员。
“排成四列，各位。”乔音书转过身说。
三中跑操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步子要稳。所以，今天早上的跑操依旧是慢跑。比起快速跑，八班的人认为慢跑才是最累的。
“天，我最讨厌慢跑了，没个尽头。”八班一男生埋怨着，又不得不跟紧班级的步伐去跑。
高中时期，跑操时候的怨气总是很大。因为没有学生会喜欢在大早上的去跑步，于他们而言，早上这个时候正适合趴桌子上补觉。
“好累，好想骂人。”
“好烦，每天都烦。”
“我真的是，校领导自己不跑操，天天让我们跑，烦死了。”
“就是说，体力锻炼怎么只让我们来。”
“今天的课间跑操只用了十五分钟，是很不错的成绩。在这里，我想表扬一下高二年级，队伍很整齐，速度不快也不慢，每个班级间的距离正正好，很不错。”校领导站在主席台上讲话。
台下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高二学生一扫先前的怨气。少年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哼，我们当然知道自己表现得很好。”
“结束没啊，我好渴，想喝水了。”
“快点讲完吧，真的有点冷啊。秋天了啊，大哥。”
台上喋喋不休地讲了十几分钟才宣布解散，这群学生的怨气又集聚起来了。
“靠，都他妈上课了，我还上屁的厕所啊。”
“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喜欢废话的领导是不是啊？”
“我都不想说话了，每次都这样磨蹭，快烦死了 ”
“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全靠校领导怎么发挥。”
“请三中领导不要总是逼逼叨叨的，干脆利落点，行不行？”
转眼一周就到了头，时近深秋，天气更加冷了。
秋风乍起，凉意卷席而来。校园小路两旁的树木早已染上了橘黄，枝叶随风婆娑，小路上铺了一层枯黄毯子。
三中的校园总是美的，被暮色苍茫笼罩着，平添些许诗情画意。
秋天是夹杂在夏与冬之间的季节，它不如夏天般炽热，不如冬天般刺骨。它是美好恬静，充满戏剧性的季节。
而戏剧总是跌宕起伏的，秋天也是。秋天的**部分，大概就是仲秋与寒秋的交替。
23.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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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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