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乔音书做了一个梦。这个梦算不上美梦也算不上噩梦。
在梦里，许盛年很黏他，张口闭口都在叫他洛洛。梦里的他在哭，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可许盛年没安慰他。
梦到最后，乔音书被起床铃惊醒。囫囵醒来，他发现自己做了春梦。
“乔音书啊乔音书，你在干什么啊。”乔音书不敢回忆梦里的细节，他觉得太过羞耻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乔音书醒得早，寝室里其他人都没醒。他坐在床上清醒了五分钟，才下床去洗漱。
他站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模样漂亮，眉眼间带着晨起时的朦胧困意。
乔音书欣赏着自己的容颜，内心感谢爸妈给他这么一张脸。
乔音书站了好一会儿，身体前倾，抬手点了点额头的一颗痘痘，“我靠，什么时候长的，我……我无语啊。”
一生要脸的乔音书不能忍，他走到位置上拿起手机，给乔音拨了电话。
拨完电话，他扫了眼寝室，然后去了阳台。
“乔音书，你要死啊，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啊？”乔音极其暴躁的声音传进乔音书的耳朵。
极有先见之明的乔音书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拿远了手机，他无比平静地说：“姐，你这脾气得改一改。”
“你让我怎么改，我大早上的好不容易赖个床，你非要打扰我，你有病啊。我说，你有什么事情发消息就行，我是瞎吗，看不见啊？”乔音一顿输出。
“姐，我就问一点事情。”乔音书早就习惯了，他依旧平静。
乔音书的话落下，那边静了好几秒，“乔乔，说吧，什么事？”
“我额头长了颗痘，我十八年来可从来没有长过痘。”乔音书说。
“……乔乔，你该庆幸我不在凛城，否则我该打死你了。”乔音愤愤的声音传来，“长痘很正常，再说了，你以前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吗？”
乔音书看了眼寝室，“我现在在意了不可以啊？”
“哎呦嘿，我弟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可以和姐姐说说吗，是谁啊，是追你那男生吗？”乔音虽然不在凛城，对乔音书的事情倒是了如指掌。
“不是，你别乱想。”乔音书忍不住翻白眼，这女人只有八卦能让她沉下心来。
乔音显然不信，她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会信？还有，你没解释，说明什么？说明你谈恋爱了。你姐我又不是外人，总不能是那天在疗养院见到的年年吧？”
……真准。
“……啧，我挂了。”乔音书说完立马挂断电话，一点都不犹豫。
乔音看着手机，笑出了声，“哎呦，气急败坏了啊。”
时间还早，乔音书就站在阳台上看风景。这个点，整个校园都还在沉睡。
哗啦——
听见推门声，乔音书回身去看，“你怎么出来了？”
“看见你在外面，就过来了。”来人尾音微扬，带着温柔的音调。
乔音书靠在栏杆上，凝视着面前的人，抬手戳了戳对面人的脸，“有黑眼圈，没睡好？”
许盛年喉咙里滚出一个嗯字，他像乔音书一样，靠在栏杆上。
万籁俱寂时，东方泛起亮光，一点一点侵袭着浅蓝天空。弯月只剩下模糊的影，镀了金的太阳慢慢爬上高空。
沉睡的校园逐渐苏醒，或许是因为冬日的冷，人声稀疏。
乔音书眼看着太阳爬上苍穹，弯月的影越渐模糊。他转首望向许盛年，心头一跳。
少年不似骄阳，发不出热烈的光。但少年似孤月，孤寂却散发着柔和的光。
“盛年，昨天你说你会一直喜欢我。”乔音书骤然开口，“我今天告诉你，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长久的话说不出口，他只看今朝。
许盛年久久凝望着乔音书，千言万语卡在喉间，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吐出一个好字。
岁月鹜过，转眼又是一个周末。
下课铃声未响，已经有学生收拾好书包，坐等铃声。
余绾站在讲台，撑在桌子上，扫视着每一个学生，“我知道周末了，你们很兴奋。但我希望你们可以沉下心来，等我讲完这道题目，可以吗？”
台下小动作停了，没几秒又躁动起来。
“所以，你们这道数学题是都会了？行，那我找个人上来解答，答完了就给你们提前下课。”余绾说着，抓起手机看了眼，“今天十七号，那就请座位号十七的同学上来解答。”
方安妤站起来，校服裙摆轻晃两下。
“全村的希望啊，方姐加油。”一男孩笑着说。
“滚呐。”方安妤也笑。
“已知函数f(x)=sinx √3cosx，求f(x)的最小正周期及最大值，并指出f(x)取得最大值时x的值。”方安妤默念了一遍题目，脑海中搜罗三角函数相关知识点。
最后，她在黑板上写下答案。
∵f(x)=sinx √3cosx=2sin(x π/3)，
∴T=2π/1=2π，f(x)max=2，
当sin(x π/3)=1时，取得最大值，
∴x π/3=π/2 2kπ，即x=π/6 2kπ，k∈Z。
方安妤写完答案下来，听到一阵掌声。她在掌声中望向喜欢的人，只见那人鼓着掌在笑，目光落在她身上。
看向她的那道目光里什么杂质也没有，跟其他同学一样。
“好了，安静一下。我说一下，这道题是典型的错题，安妤写的很好。条理清晰，字也好看。”余绾说着，将散落到脸颊边的发丝撩至耳后，“遵守承诺，我给你们提前下课。但前提是，要保持安静。”
迫不及待要回家的皮猴们根本没有听见余绾说的话，听到提前下课就疯了似的冲出了教室。
“……算了，值日生别跑了就行。”余绾知道他们着急放学，没想到能着急成这样，管不住。
乔音书收拾好书包，去卫生角拿了两把扫把，顺手递给许盛年，“我扫一二两组，你扫三四两组，行吗？”
“可以，听你安排。”许盛年接过扫把，扼制住想要摸乔音书脑袋的冲动，转身去了第三组。
周五的垃圾总比其他时候多，所以每周五安排六个人打扫卫生。
云楚擦黑板的同时兼任摆放桌椅，他同桌——原晚负责倒垃圾。
“我们去洗拖把，等会儿你们扫完了就可以直接拖了。”付禾说完，拉着章静去了厕所。
“好。”乔音书分出神来回复付禾的话。
值完日离开教室，校园里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大家匆匆忙忙，都着急回家。
下午三点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在校园的树上，倒显岁月静好。
宋女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乔音书老远就瞧见了。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拉着许盛年退回教学楼。
许盛年全程都是懵的，被拉进教学楼，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颇有“霸总气势”的乔音书，“洛洛，怎么了？”
“我想跟你多待会儿，不行啊？”乔音书本来想跟男朋友腻一会儿、道个别什么的，听到许盛年的话，瞬间不高兴了。
不是，许盛年是纯情处男吗？他没谈过恋爱啊？这种时候不应该舍不得吗？
“可以，但是我这周末要赶去渝城。”许盛年很礼貌地破坏了气氛。
“……你，你去吧。”乔音书瞬间哑口无言，各种各样的词汇在他心里过了一遍，最终他憋出这么一句话。
许盛年勾唇浅笑，那笑意里流淌着柔情，他拽着乔音书的手，随后抱着他，“洛洛，我也想跟你多待会儿。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好吗？”
“嗯。”乔音书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乔音书和许盛年在校门口分开，他对许盛年挥了挥手，才坐上车。
“书书，朋友啊？”宋韵见乔音书上了车，才拧了钥匙发动引擎。
车里开了空调，并不冷。乔音书脱了校服，背靠着车椅背，“嗯，好朋友。”说完这话，他就合上眼准备睡个觉。
“书书，这周六嚣嚣生日，你姑姑问你去不去喆东参加嚣嚣的生日宴。”宋韵开着车，突然想起来这回事。
“嗯，知道了。”乔音书回完宋韵的话瞬间清醒，他坐直身子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既然是生日，就免不了送礼物。但乔音书不了解傅嚣，给他送什么礼物合适啊？
学神的话，应该都喜欢学习吧。这样的话，那送高考卷，冲刺一百分，或者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算了，问本人。
—我妈说这周六你生日，我要给你送礼物，你比较喜欢什么类型的礼物？
—如：冲刺一百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对面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约莫三分钟，乔音书才收到消息。
—误解很深，我不喜欢学习。我不客套，就给我送腾讯一个月的VIP，我剧没看完。
—傅嚣，你是真不客气啊。
—谢谢，就当你夸我了。我有事，走了。
—再见吧您。
正经人交流中心
【乔音书】：各位，周末计划泡汤，我明天要去喆东。
【张桥策】：咋又去，不是过节才去吗？
【乔音书】：是的，明天特殊，我表哥生日。
【张桥镇】：哦吼，祝学神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日暖松眠鹤】：喜祝学神生日快乐，岁岁有今朝。
【云云云楚】：学神生日快乐，要开心哦。
【dddddddddd】：学神生日快乐！
【kkk】：学神生日快乐，天天愉快。
【lh】：生日快乐！傅主席！
【盛年不重来】：祝傅学神生日快乐。
乔音书看了会儿，然后跟在许盛年后面发了一句：祝表哥生日快乐。
随即，他把截图发给傅嚣。
—收好，表哥。
23.6.22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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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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