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那人是窟骨楼的张宣,虽是门派新人,但张宣入门前没少作恶,奸淫掳掠都干,声名狼藉,天下恨他的人多得是,曾经还想偷袭我们镖车,被二老揍了回去。”程潇看出陈小花的疑惑。

窟骨楼,这名字起得好,言简意赅,背景调查都省了。

“这场面没有人管管吗?执法者什么的?”陈小花指了指擂台上那个快被砍成几段的人。

程潇指了指台下蠢蠢欲动的人群:“台上台下,死哪都无人过问,这里不乏寻仇之人,他们伺机而动,平时打不过的,可来这里捡漏。”

我了个去,风险度这么高?这些人奔赴而来究竟为了什么?上赶着送死,当自己是保护动物?就那么想要那个名头?!

“天玄阁的敌对多吗?”陈小花脱口而出。

“多。”程潇道。

“那夜鹰堂的敌对多吗?”陈小花呼吸一滞,继续问。

“多,比天玄阁多上数倍。”程潇冷静地回答着,仿佛诉说一件寻常事。

陈小花满脸黑线,别人上去顶多凉凉,自己上去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半个楼的人都杀过来的场面可不敢想,陈小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还好不管是这人皮面具,还是面具下的脸,都没几人见过。

陈小花现在明白篱挽为什么会找自己了,一旦战败,最坏的结果是战死,保住弟子尸身不受辱,等于保住门派的体面,这活普通人还真接不了,至少想从这堆人中全身而退,能做到的人不多。

一阵密密麻麻的寒气蔓延上颈项,陈小花察觉有股视线游走在自己身上,猛地转头寻去,对面空无一人,再往上看去,灰袍人也已没了身影。

陈小花东张西望的举动引起了邻间的注意。

“兄台好有兴致。”沈长卿饶有兴味地看着陈小花,下面杀成那样,旁边这人居然能吃得津津有味。

陈小花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该装作没听到吗?还是无视沈长卿?怎么做才不会被沈长卿记仇?沉默半晌,陈小花拿了包肉干扔了过去:“想吃直接说。”

沈长卿:“......”

程潇:“......”

赵宇:“......”

几炷香后,比武还在继续,陈小花已带着人下山。

路上碰到几个输掉比武、同样也是下山的人,其中一人佩戴的水蓝色玉珠明艳夺目,闪得连陈小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是这粗汉跟这珠子也太不相称了。

刚到山脚下,就碰到修炼回来的叶齐辉。

“严公子,大会如何?” 叶齐辉笑道,声音如春风拂面。

“水准参差不齐,难评,只要不是运气特别差,我看你俩能撑不少轮。” 陈小花如实道。

然叶齐辉并没听进陈小花的话,他死死地盯着后方走来的人,表情有震惊有不解。

是刚刚那个粗汉?陈小花来回打量着两人,叶齐辉跟那粗汉认识?

“你这是哪来的?” 叶齐辉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粗汉佩戴的玉珠,表情难得一见的狰狞。

“跟人换的,放手,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粗汉怒视道,在上面挨了揍,下来还得被人质问,粗汉心里哪会舒服,当下蛮横地扯开叶齐辉的手。

闻言,叶齐辉掉头就走,行步如飞,焦急溢于言表。

这又是哪一出?陈小花急忙跟上,程潇跟赵宇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客栈内,吴悔安正往盆中添加木柴,见到叶齐辉,吴悔安连忙迎了上来,“师兄!可算回来了,我刚......”

“那弓,你是拿什么换的?” 叶齐辉脸色苍白,激动的样子吓了吴悔安一跳。

“天水月珠啊。” 吴悔安老实回答。

叶齐辉扶着额头,脚步有些不稳,神色亦黯然,“为何如此?你难道不知那是什么?”

“护身符呗。”吴悔安继续道:“没了就没了呗,还不如换张弓呢,至少师兄你用得上。”

见叶齐辉沉默不语,吴悔安摸不到半点思绪,他看向陈小花,陈小花也不明所以地摇摇头。

“师兄?你咋了?你喜欢那珠子?回去后我再去坤州求个。”

“坤州.......坤州.......原来是这样.......” 叶齐辉喃喃自语着,面如土色,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诶?师兄?”吴悔安想跟上去,刚走两步又停下,委屈巴巴地看向陈小花,眼里带着乞求。

陈小花无奈应下:“行,我去。”转过头对赵宇跟程潇道打了个眼色。

吴悔安感激道:“诶哥,那拜托你了,有事召唤我,我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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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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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啊。

冷死人了啊。

大哥啊,为什么挑这个峡谷?!你看着挺正经的,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陈小花双腿颤抖着,峡谷间刮出来的风,尤为刺骨,恨不得凿穿陈小花的四肢,陈小花怀疑叶齐辉这几天的修炼内容就是提高抗寒能力。

“那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我那有比它更好的,改天找人给你送去。”陈小花暗想,身为一堂之主,拿点自家东西应该不用向方成英报备。

叶齐辉坐在石块上,静默不语,回答陈小花的只有风声。

“你师弟担心你呢,明天还要比武,你这状态可不行。” 陈小花不擅长安慰人,这已是极限了。

叶齐辉没有回头,掏出一块玉牌递给陈小花。

这东西陈小花有印象,之前叶齐辉给了陈小花一个,正面刻着‘叶’,反面刻着‘齐辉’,而这一个,正面刻着‘吴’,陈小花将它翻过来,毫不意外的看见‘悔安’两字。

不就是吴悔安的玉牌么,这东西能有什么问题?

“这块牌是真的。”叶齐辉突然开口,声音格外虚脱,痛苦的阴云笼罩着叶齐辉的感官,叶齐辉只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压制着,喘不上气。

陈小花还是不明所以,真的吴悔安的玉牌又怎样?

“那日与严公子分别没多久,我回去不仅没寻到人,反而遭到一群身份不明之人的袭击,我问他们是谁指使的,他们说不认识,还给了我这个。”

原来症结在这,可这不是栽赃嫁祸中最低劣的手段吗?出现的频率都快赶上兔子产子了。

陈小花眼底闪过疑虑:“一块牌子而已,也许有人针对你们天玄阁,想挑拨离间,你该不会真以为是那傻小子想害你吧?你们参加的可是双人擂台!”陈小花特地加重了双人两字,吴悔安吃饱了撑着非要去一挑二啊。

“严公子不明白这玉牌对天玄阁弟子有多重要,尤其是吴悔安,他特别宝贝这身份玉牌,若牌子丢了,他不可能跟没事人一样,何况这牌子是进入天玄山的唯一凭证,丢了它,在天玄阁可是重罪,众弟子中,没人比吴悔安更守天玄阁门规。”叶齐辉半张侧脸都匿在阴影里,他现在很混乱。

好消息:吴悔安守门规,坏消息:天玄阁最守门规的竟然会是吴悔安?!不知这天玄阁弟子人均犯事几条?

陈小花非常反感这种能一句话说清,偏要给你演个七八集的剧情,“为何不当面问吴悔安?”

叶齐辉迷离的眼闪了闪,只觉寒意顺着四肢肆意蔓延着:“我怕。”

陈小花看着这举棋不定优柔寡断的孤影,心想果然人一旦顾虑太多,就会显得软弱,“当断即断,莫要误了良机空悔恨,你不知怎么开口,我替你去问,要真是吴悔安干的,我替你揍他。”

“别,你别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叶齐辉仰面阻止陈小花,他连站起的力气都丧失了。

“你们古人就是死矫情,既是同门,你应比我更了解他,心中是否已有答案?”陈小花摩搓着胳膊,睫毛点上了白霜。

叶齐辉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底狠狠一痛,嘴角勾起一丝颓废的苦笑,“我怕他知道,更怕他不知道。”

陈小花脸都扭出了表情包,这人到底在说啥?明明说的不是文言文,为何听起来会这么费神费力?!天玄阁的秘密这么多吗?比她陈小花的还多吗?

“十场,明天定要守住十场,回去后......他便能......”叶齐辉呢喃细语着,情绪似有崩塌之意,转而又急速下降,神情惆怅:“你该走了,你不能一直在这,如果你一直在这的话......”叶齐辉垂下头,他在崩溃边缘苦苦强撑着,他想要一个答案,他要在这里等,“拜托了,让我独自静一静,我不会有事的,我真的......放下了。”说道后面,叶齐辉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陈小花身为现代人,很尊重个人**,无奈开口:“你想静静,随你,晚些时候若还没回去,我来接你。”

待陈小花回到客栈,已是戌时,几人并未休息,而是关上门开起了小会。陈小花总感觉遗漏了些什么,前后关联不起来,苦想了许久,也没得个头绪。

“诶哥!我师兄咋没一起回来?”吴悔安推门而入,天天扒窗,这会总算知道走门了。

陈小花:“他脑子热,想吹吹风。”

吴悔安眼睛一眯,摆出副‘你唬鬼呢’的表情。

陈小花招了招手,示意吴悔安过去:“我问你,你之前说从坤州回来,叶齐辉就怪怪的,在坤州发生过什么事吗?”

吴悔安眨着眼:“坤州能有什么事,师兄好得不能再好了,是从坤州回来才变的。”

陈小花疑惑了:“你怎么知道叶齐辉好得不能再好了,也许他只是装得很好而已。”

吴悔安正欲开口,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闭嘴。

陈小花狠狠地给了吴悔安后脑勺一掌,大声喝道:“说!”

“因为在坤州,碰到了偷偷跑去找我们的大师姐,师兄他可高兴了,一路上都傻兮兮地笑。”吴悔安委屈地摸着头,天玄阁的弟子没有得到批准是不准私自下山的,会挨罚。

篱挽?

陈小花一脸愕然,“那珠子又是怎么回事?”陈小花不解地追问。

“那是护身符,好像是从坤州的灵州塔求来的。”吴悔安眨眼道。

“好像?为什么是好像?” 陈小花眉头皱得更深了,天玄阁流行这种挤牙膏式的沟通方式?

“是大师姐求来的,师兄向来不信鬼神,大师姐便只求了一颗,说我常跟师兄一起出门,让我务必戴好,它可佑我们路上平安。”吴悔安回忆道。

又是篱挽?

陈小花微愣,这转场太过突然,还有这叶齐辉,莫非对篱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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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十四州
连载中弦月西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