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温热的触感消失,变成蜡似的冷硬。
眼前的人又变回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看来系统在最后关头保了他的新娘一命。
楚募嫌恶的松了手。
就在这时,脑子里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楚募成功通关副本《昏嫁》,奖励积分计算中……】
楚募找了个台阶坐下。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次副本的奖励之中有没有他想要的那个东西。
异变突生。
眼前的景致开始摇晃,触目所及整座宅子开始分崩离析,小径旁的树,草丛里的花,通通在他眼前化作了齑粉。
天空被无形的手从中间撕裂开,露出巨大的黑色的洞,像是深渊的入口。
整个副本都在崩溃。
难道是因为他对赵秦下了杀手?
不,这不是他第一次处理系统派来的奸细了。
碎裂的地面很快蔓延到了他的脚下,他无暇继续思考,在崩裂的世界里奔跑起来。
忽然,天的一角整个塌了下来。
巨大的天幕砸了下来,楚募合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然而下一秒他却被强制从副本之中脱离,站在人来人往的副本大厅里了。
第一反应是点开个人面板,继而缓缓翘起了唇角。
副本奖励栏上赫然写着:
【彻底摧毁副本,积分奖励*1.5】
他不仅获得了两个超高品质等级的道具,还获得了一次道具抽奖的机会,力量和敏捷属性点更是直接翻了倍。
楚募通关的消息很快被公告,进的是低等级副本但积分却再次超过了挑战高难度副本的唐玉,跃居风云榜第一位,论坛上,慕楚立刻刷了屏。
然而这些对楚募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楚募压抑着颤抖,从道具栏里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银白色金属铭牌。
铭牌样式古朴,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反面纂刻着鲜花的图样,空白的地方刻着一个名字:宫青。
这个名字在副本世界并没有什么名气,就像是无数个曾经死在这里的人一样,死亡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被遗忘的开始。
可如果说“宫青”就是“公卿”,那会有无数的玩家津津乐道:“曾经有个喜欢穿白衣的洁癖男,白切黑,最爱在副本里玩弄玩家,可偏偏他在的副本存活率是最高的,就连排名第一的慕楚也比不上。”
每个人口中的版本各有不同,拼凑在一起也拼不出个完整的宫青来。
楚募眸将铭牌收进了口袋里。
副本大厅一路向西,接近世界边缘的地界是一片墓地。
在成为墓地之前,这里实际上是一片乱葬岗,死在副本里的,老死、病死在副本外的,尸体堆叠在一起,有人担心会产生瘟疫,于是众人合力将这些人安葬了,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墓地。
楚募拾阶而上,越往上墓碑越少,也越宽敞。
当然,每往上一层,要多付的积分,已经足够一些低阶玩家苟活一年了。
楚募在最高一层台阶上站定,向下看去,并没有传说中一览众山小的好景致,能看到的不过是世界边缘之外一片被雾气笼罩的灰。
无人知晓那片雾气里存在着什么,因为进去的人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楚募也不是为了这景致才多付了这么多积分,他单纯喜欢清净。
想到这里,楚募自嘲的笑了笑,想当年,他可是榕城有名的社交恐怖/分子,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
墓碑是他亲手立的,光秃秃的一块无字碑。
挽起袖子,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楚募沉默着开挖。
各项机能的强化之下,别说徒手挖土了,就是徒手挖水泥对楚募来说也就是多花点时间的事。
他轻易就刨出个一米多深的坑,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铭牌丢进了坑里。
金属撞击发出脆响,坑底除了这块铭牌之外,已经埋了四五块铭牌了。
楚募蹲着,下巴枕在胳膊上,笑眯眯的对着深坑自言自语:“虽然你们凑到一起就会大打出手,但现在房价这么贵,你们就忍忍罢。”
*
游戏外。
秦瑟坐在床上,头发胡乱支楞着,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关提示。
所以,他并不是被慕楚弄死了才离开游戏的,而是因为副本通关了?
“通关了居然不是立刻下线。”秦瑟吐槽。
立刻下线他就不会白受这么多罪了。
扔下手机洗漱,目光扫过镜子,秦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脖子上的淤痕粗到用领子遮都遮不住了。
秦瑟想到了一个更棘手的问题。
每次回到现实世界,在副本里受的伤也被带出来了。那么,如果他一不小心死在副本里了呢?
秦瑟皱了皱眉,他不喜欢生死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看来他必须尽快调查出这个突兀出现在他手机上的诡异游戏的来源了。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想了想,他又在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毛呢大衣,配上同样黑色的围巾,看上去才没那么突兀。
成功将自己打扮成了个双开门冰箱,秦瑟一下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母亲冲他招了招手:“瑟儿,过来吃饭,粥已经给你盛好了。”
醉酒后的失言好像从未发生过,母亲又戴上了她那副温柔豪门阔太太的面具。
秦瑟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走到桌前才发现,父亲竟然回来了。
“难得一家人一起吃早饭,你待会儿和你爸一起去公司吧。”
母亲招呼他坐下,想伸手帮秦瑟摘围巾,被他浅笑着推拒了:“公司还有点事,粥我不喝了,吃个鸡蛋就行。”
秦瑟拿了个剥好的白水煮蛋。
等他离开,坐在主桌的男人随即沉声道:“以后早餐准备三明治就可以,秦瑟工作很忙,生活方面你应该给他提供便利,而不是耽误他的时间。”
男人用餐巾擦了擦嘴,一旁的佣人有眼力见的递上西装,服侍他穿好,他就这么没打一句招呼,离开了家。
大门刚合上,就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优雅的俯身上了车,离开了别墅。
*
秦瑟从公司大门一直到自己的办公室,接受了一路目光的洗礼。
在办公室坐下之后,他忍不住问吴书文:“公司里有什么关于我的流言吗?”
吴书文憋笑:“秦总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
他拿出手机向秦瑟展示自己的聊天群,从进门起每个角度的照片都有。
秦瑟皱眉不解:“我不就多加了件外套吗?”
吴书文:“秦总,现在流行一种说法,帅,是一种感觉。”
秦瑟微恼,语气冷硬:“把这些照片都删了。”
“哦。”吴书文乖乖应下,至于要不要执行,不好说。
“等等,你先别走。”秦瑟叫住要离开的吴书文。
吴书文有些诧异。
两人一起工作好多年了,但这样面对面说话的场合却很少,吴书文记忆里也只出现过那么两三次。
“我做错了什么吗?”吴书文试探着问。
秦瑟天生臭脸综合征,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是一幅臭脸,导致手底下人见了他都怕的要死。
就像现在,他自以为安抚的笑容,可习惯了只扬起一边唇角,配上他锐利的丹凤眼,落在吴书文眼里,怎么看怎么像电视剧里主角要收拾人之前的表情。
吴书文坐在椅子上,缩成小小一团。
秦瑟笑容又大了些:“别担心,只是有事向你了解一下。”
吴书文瑟瑟发抖:“您、您说。”
都换成敬语了。
秦瑟顿了顿,接着问:“那天……我睡在你家,你有没有碰过我的手机?”
吴书文连忙站了起来,吓得整张脸都失了血色,疯狂摆手:“没、没有,我没有碰您身上的任何东西!我对天发誓!我如果碰了,我就,就让我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秦瑟:“……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是指你偷我东西的意思。”
“我只是想着我个子和你差不多,你背着我上楼肯定很不容易,会不会慌乱之间不小心误触我的手机之类的?”
秦瑟边说边观察吴书文的表情:“那天之后我手机里多了个游戏,怎么都卸载不了,但我不记得我下载过。”
吴书文眼眶都红了,像只被欺负的可怜巴巴的流浪狗,他摇头道:“没有,我全程都没看到您的手机。”
“好的,那没事了,你出去吧。”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吴书文出门之前,秦瑟又道,“下个月开始,涨薪10%。”
吴书文不像在说谎,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喝醉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载了游戏。
可系统商城里根本搜不到这个游戏,网上输入关键词,出来的也都是同名的游戏,内容完全不同。
想点开游戏看看游戏厂商,结果破游戏显示正在版本更新中。
食指轻点桌面,秦瑟仔细回想那晚的经历,指尖微顿,他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游戏是在酒吧的时候有人装到他手机上的。
看来他必须要再去酒吧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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