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司丞你这个运气绝了，往房里藏男人就有另一个男人来敲门。】
“尤导。”庄司丞已经波澜不惊了。
尤占笑眯眯地说：“看着你身体还是有点虚，拿两盒参给你。”
原本庄司丞是可以接了两盒参谢过尤占，这会儿正遇上小杨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看到尤占热情招呼：“尤导怎么站这，我买了饭要不要一起吃？”
尤占又看向庄司丞，庄司丞总不能说不方便，硬着头皮让开门。
于是丘喆就看到庄司丞去开门进来了一伙儿人。
尤占刚进门就看到丘喆这大个人杵在这，笑着问：“丘总怎么也在啊？”
“家里阿姨刚好炖了汤，我看着我们男主角不是刚病了一场，于是就带了一份过来，尤导怎么来了？”丘喆淡淡地问。
“那不是来看看庄先生，我们拍摄太紧张了，每天都是高强度拍摄，这都给累病了都。”尤占找了个椅子坐下，小杨赶紧烧水泡茶。
“要说累还比不上导演，我没那么虚弱，拍了这么多年戏习惯了。”庄司丞说。
“那不是头次合作就把人拍出病来，怕没下一回了嘛，”尤占看庄司丞的眼神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庄先生这样的演员，我怎么时至今日才第一次合作。”
庄司丞低头笑笑说：“尤导你这话说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
“普通不普通，看尤导心急的样儿就知道了，”丘喆哈哈笑，末了又说，“庄先生先把汤喝了，一会凉了。”
尤占也笑着说：“赶紧喝了，还惊动了丘总，我真的罪过。”
栾恕看着这个场景都头皮发麻，庄司丞倒是淡定地把汤倒出来，气定神闲地喝汤。小杨把饭菜打开来，问：“两位要不要吃一点，我订的挺多。”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了。”丘喆说。
尤占也摆摆手说：“不了，我刚跟庞导吃过。”
“你这饭菜看着还不错。”丘喆看着小杨打开的几个小砂锅。
庄司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有个朋友带我吃过几次就喜欢上了，刚好小杨发现附近有家做得挺好，就经常去买。”
“庄先生挺会吃，”尤占脸上一直挂着笑，“拍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附近有这种啫啫煲。”
【噗。】那位带他去吃的朋友没忍住笑了。
原本这种场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就走的么？结果丘喆要等庄司丞把汤喝完，尤占像是卯上了，一直在尬聊，庄司丞喝得又慢，把栾恕尬到抠了一座布达拉宫。
栾恕想催他喝快一点，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吃饭也不爱旁边有人催。好在喝得再慢也总是会喝完，庄司丞把那一小壶汤喝完之后，把饭盒叠得好好的说：“喝完了。”
丘喆看着他，眼里的占有欲都快溢出来了，说道：“那我明天再送过来。”
庄司丞抬眼说：“不用那么麻烦。”
“不用麻烦丘总，我这边安排一下就好了。”尤占看着丘喆说道。
丘喆也不问尤占是怎么安排，直接拒绝：“外面的汤都是科技，家里阿姨做的味道没那么好，但是用料足，喝得放心。”
这下尤占也不好再说什么。
庄司丞这颗油盐不进的鹅卵石，正在慢吞吞地吃他的晚餐，压根没管这俩在讨论什么，好在这俩看着也没法跟他单独聊，又是一顿嘘寒问暖就一起告辞。
庄司丞洗漱完，时间还早，打算坐在床上打一会儿游戏，打开手机发现APP弹窗新上的院线电影，于是连上投影仪。
栾恕先前拿奖的那部电影。
【为什么选这部？不是有部票房更好的吗？】
“你想看那部？”庄司丞问。
【不想。】
“那就看这部。”庄司丞选定。
栾恕想起来自己附身的那晚，他睡着的时候放的也是自己的电影。
【你好像很喜欢看栾恕的电影？】栾恕试探着问。
“对啊。”庄司丞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么？】
“好看。”庄司丞给的答案很笼统。
【哪里好看？】栾恕追问。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普什么。”
这混球的记性真好，每次扔他的回旋镖总能被他接住扔回来。
“电影好看，栾恕其实挺会选片子，投资不大但是制作都挺好，”庄司丞评价了一下，想了想又说，“人也好看。”
【哪个人好看？】人好看什么鬼？
“栾恕。”庄司丞答，这一答差点让栾恕误认为他在叫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他是回答自己问的问题。
【陆鸣骏不好看吗？崔佑羽不好看吗？】我给你选的都是大帅哥。
“没有栾恕好看，”庄司丞拿着遥控器把声音调大，“栾恕最好看。”
靠，你审美可以的啊，我错怪你了小庄。
电影的开头就是一个栾恕的大特写，在幽蓝的海岸边，被海风吹得头发四散，却无损他的帅气，那双眼睛是深夜的海，沉寂、孤独、绝望。
“这个镜头真漂亮。”庄司丞点评。
好的，你一个最佳男主角，对电影的点评就是漂亮对吧。
“这个独白很好，栾恕的台词在国内是顶尖的。”庄司丞又说。
【所以我来的那天你放着他的影片睡觉是吗？】栾恕问。
“嗯，他声音很舒服，跟你的一样。”庄司丞抬眸看了一眼空气笑了。
【哦，我原声就是抓取他的声音。】栾恕给自己找补，不然他一个活人附身到庄司丞身上，这话不能传出去，哪怕植物人也是要面子的。
栾恕这部片子是个裹着悲剧内核的轻喜剧，有一种无奈的黑色幽默，当初他接的时候也在想，自己到底适不适合演这样的片子，但他和导演都赌对了。
不但合适，还拿到了他演艺生涯的最高荣誉，他的对手除了国内那几个老牌演技派还有庄司丞。
看到投影仪上的自己，栾恕都觉得有点陌生。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照镜子看到的是庄司丞，现在看见自己，好像上一世的情节。
栾恕还是那样漂亮，眼里的星芒从未熄灭，脸部线条精致又脆弱，演轻喜剧有一种荒诞的冲击，比美丽还要深刻。
当他那张脸错愕地对着镜头问：“跑……跑错了？”的时候，庄司丞抱着靠枕笑出来，睫毛笑得直打颤。
栾恕说一句台词的时候，庄司丞会跟上用同样的语调把下半句说出来，然后自己笑歪在床上。
【你看过这部片啊？】栾恕问。
“对啊，我0点场就去看了，还看了好几遍，”庄司丞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栾恕的台词我都会背了。”
你以为的对家，他会在首映场人满为患的时候去看你的电影，并且上映期间看了不止一次。
栾恕想起来媒体场的时候，有媒体采访庄司丞对于影片的看法，庄司丞给出了个超大的好评，栾恕当时还觉得是片方的面子，原来是真情实感的夸啊？
就，挺复杂的。
庄司丞看得很认真，他黑色的眼眸里映着栾恕无助的身影。
栾恕对着镜头无声地哭，是无法言说的哀恸，没有太大的表情，却能清楚地听到灵魂碎裂的声音。
这一幕被很多影评人评为当年最佳。
庄司丞看得眼里有些许潮气，他抽了抽鼻子说：“这段演得特别好。”
【嗯。】谢谢。
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庄司丞抱着靠枕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啊，好想跟他演对手戏。”
【演对手戏？】栾恕有些意外。
庄司丞睫毛垂下来：“就郑明那个本子，他不演我就拒了，郑导又跟我说想想办法，结果栾恕出事，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全世界都已经放弃你，你的死对头还在盼着你醒。
死对头这种概念，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呢？栾恕在想。是因为总是被拿来相提并论，还是总是同时在获奖候选人里出现，还是在粉丝的骂战营销号的推波助澜里？
事到如今，奖拿了，人摔废了，跟庄司丞绑一起了，栾恕有些迷茫。
片尾字幕还在继续，庄司丞头靠在堆起来的枕头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对栾恕是什么感觉？】栾恕没忍住还是问了。
庄司丞眨了眨眼睛，认真地想：“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个酒会，当时他还不太红，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个男孩子长得好漂亮。我出道这么多年，演艺圈到处都是帅哥美女，但他是那种，过目难忘的好看，很多年后还会被人翻出截图说惊为天人的好看，我不知道你懂不懂？”
【嗯，经常会有这样的盘点。】
“我当时就特别希望他红。”庄司丞玩着手里的抱枕。
【为什么。】
庄司丞沉默了一会说：“这个圈子，长得好看还不红，如果没有什么野心玩一票就算了，但是想要往上爬可能会付出很多。”
【是的。】栾恕出道这些年，各种明里暗里的威胁也好、利诱也罢，一点没少接触，要不是家里殷实，他估计得吃不少苦头。
“你好像很关心他？”庄司丞反问。
【没有，关心植物人干嘛？不过他捆绑你营销，你不讨厌他吗？】
“其实我不介意他营销，我很少看这些，不过粉丝反应比较大，”庄司丞弯了弯眼睛，“而且，长成那样很难让人讨厌。”
【颜控啊你。】
“也不是啊。”
【这还不颜控。】
庄司丞抱着枕头不说话，最后闷在枕头里说了一句：“嗯嗯嗯嗯嗯嗯嗯。”
【你起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听不懂算了。”
栾恕被吊起好奇心，当晚通过各种精神污染对庄司丞严刑拷打，这人就是不说他嗯嗯啊啊的是个什么内容。
行吧，也是个嘴硬的，万一哪天打仗了起码不会第一波当汉奸。
要让栾恕大漂亮出来走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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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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