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剑追过去,宣潇朝他挥挥手,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躺的七扭八歪的这些凡人,然后朝于国胜点点头,让他跟苏衍去了。
沈舒白也对谢庭道:“跟着宣老板!”
然后紧随苏衍追过去。
那黑衣人见自己暴露,立马就要溜,苏衍木剑归位,战力更上一层,一剑截断他的退路。
苏衍的元神跟剑灵相接,水兮那有些稚嫩的声音响在他的识海中,先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还以为你死了呢,果然祸害遗千年。不对,遗三千年。”
苏衍冷笑:“彼此彼此,就你这张嘴,幸亏别人跟你建不了主从关系,不然早晚把你劈了烧柴。”
水兮猝不及防地问:“你回来了,风兮他主子呢?”
苏衍被水兮一句话问的差点挂树杈上,还是沈舒白替他挡开黑衣人射来的一支箭。
他匆忙避开树枝,没好气地对水兮道:“少废话,专心打架。几千年没见,你是不是欠磨啊,感觉你没以前锋利了呢?”
“放屁,分明是你疏于修炼,技不如人!”
“别贫,赶紧抻抻你的懒筋。”
谢庭还没搞清楚那位苏先生是怎么这么跟他家沈队长心有灵犀的,还没联系呢他就从天而降了,不止降了,还把幕后黑手给砍出来了!
他还没想明白,沈队长留下一句“宣老板”就跟着苏衍一起追过去了,可是他不认识谁是宣老板啊!他又不常在异处局!
还好宣老板认识他。
宣潇的储物空间是他戴在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他一边从里面掏出一个矿泉水瓶递给马族长,一边朝谢庭招手:“过来。”
谢庭没想到“宣老板”居然是个长得跟他一样足能进国安仪仗队的脸,可能是因为脸比较圆的缘故,他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小几岁!
“这一瓶‘迷露’拿去,用筷子蘸一点,每人一滴,能让他们忘掉怨气,然后把人抬回床上就好了,明天醒来他们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任何事。”
谢庭道了谢,马族长对马正德说:“去取几个空碗,帮异处局的人一起。”
马正德问:“那祠堂呢?咱的传家宝怎么办?”
马族长正要呵斥,就听宣潇说:“物已归原主,马家小兄弟就不要担心了。”
“物归原主?”马正德觉得自己没听明白。
拿着迷露的谢庭本来正要走,听见这四个字也站住了没动,挥手叫来一个异处局的人,嘱咐几句让他拿着迷露找薛景荣去了。
宣潇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族长。
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族长深吸口气,说了实话:“那传家宝其实只能算是暂时寄放在我们家的,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木棍,只有每一代族长才知道,那叫‘扶桑双剑’,是我们马家人、乃至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可能使得动的剑。”
扶桑双剑就两个主人,一神一魔,这二位之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世代族长不便对外讲,恐惹来祸事,一直以来只有传族长位时才会告诉下一任族长,族人们都不清楚内情。
马正德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扶桑双剑?传说中的那个?在咱们家祠堂供了一千多年?”他指着刚飞走的苏衍:“那那那他是谁啊?!”
马叔犹豫着说:“扶桑双剑没有被激活时是一样的,都是普通的木剑形态,咱家这个可能是封剑的缘故,有点腐烂之态。但是木剑激活后因主人术法系别不同而形态不同,一蓝一白。”
蓝的是擅长水系术法的苏衍,白的是擅长风系术法的临芜,这是常识。
所以,院子里这个拆了他们家祠堂的,是那个谁?!
谢庭脸色有些发白:“宣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那二位,一位留在了长明山,一位不是已经飞升上界了吗?”
宣潇高深莫测地一笑:“留在长明山的是形是神?飞升上界的又有何人为证?我等庸人见都没见过,怎敢下定论?”
他一句话,就敲定了所有人脑子里的答案。
长明神君他没飞升!
还砸了马家的祠堂!
饶是谢庭在三队锻炼出来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神功,这会儿也有点消化不了。
苏先生就是长明祠里供着的那位?
他们过几天要组织几百上千人去拜的那位?
香案后面那个凶神恶煞的神像摇身一变,活了,还变成了个长得堪比明星的小白脸,从上面走下来了?在异处局里混了半个多月?
难怪他术法高强,难怪他知道的那么多!难怪他对异处局那么不放在眼里!
外勤平均水平连筑基不到,在他眼里可不就如蝼蚁!
他没明着嘲讽已经很给面子了。
谢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先羞愧一下,还是该通知异处局全体人员立刻抹脖子上吊。
太他妈的尴尬了!
那祠堂里的大鸟还在“嘎嘎”地嚎丧,那叫一个凄厉,他们马家人给老祖宗上香都没这么哭过。
马正德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脱口问:“那位神君还养仙兽吗?史书上没说啊。”
“仙兽”回头瞅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你才是仙兽!老子是神鸟!
老子跟那拔毛贼不是主宠关系!
它一撅屁股掀起一阵风,把倒了的祠堂大门硬生生给粘上了。
宣潇留给他们一个消化的时间,他到院子里把那个断掉的旗捡起来了。
那旗倒地后就变成了一面普通的旗帜,一米长半米宽,有点像导游旗。宣潇把旗面和旗杆捡起来,抖抖上面的灰。
没有缭绕的黑雾遮挡视线,旗面上画的东西就能看清楚了。
那是一只猛兽,体型壮硕,四肢短小,头大没脖子,圆耳朵,长了一对冲天的细长犄角。看配色似乎还有两种颜色,大部分是浅色的,四肢和耳朵深一些……嗯,还有黑眼圈。
虽然这旗不算什么好东西吧,但作为传了这么久的遗物,宣潇还是有点感慨,手一托,把断开的旗杆接上。
谢庭终于回神,找到了点能说的,问:“这是什么东西?那些怨气都是从这面旗上散发出来的吗?”
宣潇解释:“这叫‘乌竺旌’。上古时候还没有神魔之分,大家都一样,三大天帝也还没上位,各家首领带着各家族人在同一片土地上讨生活,摩擦是不可避免的,后来就演变出了第一场种族战乱。”
“汾野之战。”这个马正德知道,这是历史书里记载过的神话传说之始。
传说天地初开时孕育出的第一批生物都有无尽寿命和神力,虽然没什么术法之分,但神力在身,修术法总是比较快,因此他们大多都有移山填海之能,被称为“初代神”。
然后这群神跟神杂交后下了一代崽儿,这代崽儿因为父母都是神,遗传下来就也带了神性,但因为缺少了“天生地养”这关键的一环,他们跟初代神相比就差了一点,叫做二代神。
等崽子们下到第三代的时候,就更良莠不齐了。
那时候神的寿命长,孩子也生的多,老大跟老幺差个**十岁都不算奇闻异事,下到第三代时连亲姑舅姨叔都认不全,大家一人一块地,一人一个山头,全都分家自立去了,纷争也由此开始。
第一场成规模的神族之战就是汾野之战,是当时的“玓莘”族与“乌竺”族在汾水河旁打的一场仗,看这个“乌竺旌”就知道,最后是玓莘胜利了。
其实上古那些种族叫什么名字早就不可考了,命名的方式就是以各族族长命名,玓莘族的族长就叫玓莘,乌竺族的族长就叫乌竺,他俩都是初代神。
玓莘跟乌竺开打之前,两人都已经一路过关斩将收拾了不少小部落,他俩这一战是出现神魔之分前的部族之争的最后一战——玓莘统一所有部族,制定了新的法律法规和日月之行,然后他就成了第一位天帝,后世称其“鸿德天帝”,神的时代自此拉开帷幕。
战败的乌竺不甘心,认为玓莘是靠奇技淫巧制胜,因为他在大战中策反了自己的一位心腹,不是君子所为;也有人认为他就是不甘心失去天帝之位,对这场胜败一直耿耿于怀,于是怨气不散,全聚集到了当时战场上遗留的一面乌竺族的战旗上,就是这面乌竺旌。
上面画的凶兽是乌竺的坐骑,名叫“啮兽”,听说什么都吃,石头也能当糖豆磕。
马正德看着那不起眼的小旗:“所以神话传说都是真的?乌竺真的因为没当上三大天帝之一怨气不散,留下了这么一面魔旗?”
宣潇把旗卷起来:“魔不起来了,这不是都给砍了么。”
他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来差点被遗忘的砍旗人。
上古初代神留下的魔旗,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放了万万年,甫一出世,就让个还没飞升上界的后人给一剑斩了。
这位“后人”到底是何方大能?
能量池出现,乌竺旌紧跟着现世,大能隐居三千多年毫无预兆地出山入世,这人间怕不是要变天。
“后人”苏衍此时正跟于国胜和沈舒白一起站成了个三角形,把黑衣人围在中间。
黑衣人迷茫极了。
他本来插个旗就准备撤了,那旗被砍断不是应该怨气消散直接废了吗?怎么还带往他身上扑的?他又不是备用旗杆!
他就想揭个苏衍的老底,怎么还把自己给暴露了?现在跑也跑不了!
他朝四周扫了一圈,想说什么,又好像有什么顾虑,只好憋回去,一张本就有些凶戾的脸看着更凶了。
他不好开口跟暗算自己的人叫板,转头就把气撒在于国胜身上:“好久不见,东海海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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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乌竺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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