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你帮我,我也帮你。”
-“你想要什么?”
-“……让陛下,赐婚。”
男子散着长发蜷缩在床上,任由门外人怎样的呼喊都置之不理。昂贵的婚服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蒙了尘土,室内混乱不堪
半晌,男子抬起埋在弯臂间的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暴露在空中。他停了一会,起身下床,白皙的双脚踩在地上,慢悠悠的去开门。
刚打开门,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推回了房内,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林清见状,连忙扶起他,顺便捞起地上的婚服塞进他的怀里,说:“阿枳,阿姐知道你还在生阿姐的气,但今日是你大婚,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坐轿子了,你快些换上婚服,喜娘还要给你梳妆打扮一番。”
“……”不,现在没什么比我回家开启新的任务更重要了。
他越想越气。
啊啊啊,天司那个缺德的,那个杀千刀的,如果不是他,他至于拖着病体就开始上班吗!好倒霉催的回不了姐,发小不理人,啊啊啊啊,这个杀千刀的……
竺易汶浑浑噩噩的想着,不知道骂了天司多少遍,头疼感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弱,一直不断的折磨着他。
林清见他还在原地不动,有些着急:“阿枳,你别傻站着去换衣服啊,你不是挺喜欢这件婚服的吗?”
不,我不喜欢,是林枳喜欢。
林清见状还想在说些什么,贴身婢女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过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夫人夫人!周府那里又送了一套新的婚服过来,说让小少爷换上这个,不用在意时间……”贴身婢女许是跑的有些急了,说话都一喘一喘的。
林清动作一愣,转头看向婢女端着的婚服。这一套婚服远比竺易汶手上拿着的那一套要更加精美,做工更加谨慎。想来……周鹤还是十分在意阿枳的,这套婚服,没有几年的时间,根本做不出来。
她笑了笑,伸手接过婚服,然后对竺易汶说:“周府倒是有心了……阿枳,该换婚服了。”
“……”竺易汶揉了揉太阳穴,将手上的衣服丝毫不在意的往随处扔了,然后一把扯过林清端着的婚服,一边往里室走一边说,“我知道了阿姐,我马上换还不行吗。”
算了,顺其自然吧,大不了一边找回家的方法一边看看这个京城四大美男之首的周小将军长什么样子。反正又不是他和周鹤成婚,是林枳和周鹤成婚。
竺易汶这样想着,一边换上了新送来的婚服。
--
昂贵的婚服在微光下隐隐散着金光,衣摆若有若无的拂过地面,冷白皮肤的他在红衣下竟是这般妖艳。
微红的眼眶莫名的有种想要欺负的错觉…
竺易汶看着这样的自己叹了口气,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结婚竟然是在任务里,真真是……绝了。
他又在屋子里磨蹭了一会才出去,一开门就看见林清和一帮人马站在自己的门外。
林清依旧笑着看着他,说:“阿枳,周家人派人过来了,上轿吧。”
“……”这怎么跟他知道的成婚流程不一样呢?
竺易汶深吸一口气,面色无异的点了点头,接过喜娘端着的喜帕,动作随意的盖在自己的头上,闷声说:“走吧……”
-
竺易汶坐在轿子上一路都在想着如何重新联系上自己的发小系统,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本还在摇晃的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过了一会,他的余光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帘子然后精准无误的伸向自己,慢慢牵住了自己的手。
“?”
竺易汶下意识想要把手收回来,便觉得覆在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让他脱离不得。
他不信邪,又加大了自己的力量,最后猛地一松气败下阵来,只能跟着那只手的主人的牵引下下了轿子。
坐在轿子里的时间久了,看到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红,现在猛的看阳光,虽然有喜帕的遮挡,但竺易汶还是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然后透过喜帕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牌匾上的字。
周府。
在故事里据说就这两个字,是前朝皇帝写了三天三夜才写出来最满意的。可想周家有多大的盛宠。
竺易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又挣了挣自己的手,发现无济于事还是选择放弃了,乖乖跟着那个人缓慢走进周府。
行,这人力气大,惹不起惹不起。
因是周家小少爷大婚,多多少少的达官贵族都来了,婚礼上也是十分热闹,在皇室的干涉下倒也是井然有序。竺易汶还特意找了一圈男女主在哪里,结果一直到最后,林清和那个到现在都素未蒙面的唐守郁都没有出现。
周鹤身子因为毒素的缘故这些年变得越发羸弱,能省的流程周氏夫妇都一一省去了,但几个时辰下来天色也黑了不少,而周鹤咳嗽的越发厉害。
竺易汶从一开始就盖着喜帕,到现在都还没有摘下来,导致他根本看不清楚周鹤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是模模糊糊的,还是可以看到些许轮廓。
长发如墨散落在肩头,只用一条红丝微微束着,好似不甚在意。与他一样的降红色绣金婚服显得他清冷贵气,可是衬得他脸色越发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力晕倒。
竺易汶提心吊胆的,生怕周鹤趁着自己不注意就晕倒了。只是竺易汶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周鹤撑着身体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不过竺易汶忘记了,流程再省,洞房省不得。
竺易汶跟着仆人的带领下独自一人来到了周鹤的寝室。
竺易汶乖乖坐在床上,听着仆人慢慢的关上了门,转头便把红盖头掀起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正庆幸没有了盖头的束缚,结果一抬头便对上了周鹤的目光。
那目光中参杂着遗憾,失望很多的情绪,竺易汶一时间忘了该说什么。
“……”周鹤不是去,喝酒了吗?!!
不得不说,自己的寝室真的不能和周鹤的寝室比。就比空间大小都知道是多少个竺易汶的寝室加在一起了。
“你……”
这是竺易汶第一次听见周鹤的声音。声音极为空灵透彻,因为常年病体的缘故,再加上很长时间没有喝水,说话都带有一丝的沙哑和虚弱。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竺易汶愣在原地,他都不清楚林枳是怎么和周鹤这种“高岭之草”有联系的,周鹤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他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辛苦。”
竺易汶干巴巴的憋出来这一句话,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自己的戒指。
真的服了,林枳做的事情偏偏让他来承受,对面这个人可是周鹤啊!
“我答应你的那件事很快就会有一个交代,杀害你父亲的那个人我也会很快给你找到。”周鹤说着,静了两秒,主动把自己的手覆在杜笙寒的手上,然后十指相扣,感受着竺易汶的温度。
他面无表情的说:“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
竺易汶被周鹤冰冷的体温吓了一跳。这是周鹤第二次主动牵她。第一次下轿的时候他只觉得周鹤体温比她低一些,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周鹤的体温比寻常人都要低很多,就像被凉水浸泡过的冰。
这样比喻……也不是多么的妥当……
竺易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现在全放在了周鹤的手上。
这人的手怎么比自己还白?还长?长了一截?他原本想要挣开,但突然想起下轿子时自己无力的挣扎暗暗叹了口气。
林枳啊林枳,你可是一个练过武的绝世高手,怎么比周鹤这个弱病人的力气都小啊!?
而且,自从他穿到这个世界里,他的头痛感愈演愈烈,似乎是要缠着他一生不罢休。可就在周鹤触碰他的这两次,头痛突然消失,但一等他离开了周鹤,头痛又会铺天盖地的袭来。
为什么呢?
竺易汶低头看着周鹤不厌其烦的擦拭着他的指尖,过了一会试探性的说道:“我阿姐……”
周鹤像是早就知道他要问什么,沉声说道:“如今唐公子倍受陛下信任,有所功名是迟早的事情,不必担心唐夫人。”
果然,林清和唐守郁成婚的事情不是假的。
竺易汶正想着,就听见了刻意压着的闷沉的咳嗽声。他抬头一看,正是周鹤在掩嘴闷声咳嗽。他压下心底的诧异,也不知道要不要拍拍周鹤的背,小心翼翼的问道说:“那个……还有多长时间?”别给我说开局就死啊?
周鹤忍着想咳嗽的感觉,听见竺易汶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缓慢回答他的话:“大夫说大概……还有三四个月。”
竺易汶突然愣在了原地。这样一说,林枳才刚成婚就要……变成“寡妇”了?
不是,林枳图什么呢?!
图周家有钱有权?林家也有钱有权啊……啊,虽然是快要没落了——但胜在有钱啊!京城第一大富豪嘞!
竺易汶越想越越替林枳心寒。林枳啊林枳,你知不知道你的夫君,你心心念念想嫁给的人马上就要噶了?你嫁了没几天你就要守寡的那种。
哎呦来,明明是个精明男子,竟然在情情爱爱上变得傻了吧唧的……果然情爱伤人啊。
有脑子都变得没有脑子了。
竺易汶暗暗替林枳的愚蠢行为惋惜,就看见周鹤从床榻上取了一层被子抱在怀里,然后轻声细语的看着还在愣神的竺易汶说:“虽说你我二人是为达目的成婚,但有些事情还是避一避的为好。”
“……”我就知道,即使这个世界发生了再大的变化,GY还是GY啊,不可能一觉醒来变成GD了啊!
竺易汶在心中偷偷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就看见周鹤要抱着被子去旁边的软榻上就寝。
“等等等等……周……周小将军,你身子弱,还是睡在床榻上吧,我去软榻上。”
此话一出,竺易汶又偷偷给自己点赞。果然,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良——
“不必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睡在软榻上的,你在床上睡吧。”
“好的呢,辛苦小将军了。”
——心的……但不多。
竺易汶仅凭着那一点残留的良心看着周鹤慢吞吞的移动到软榻上,一边咳嗽一边将婚服脱下。
不得不说,这周小将军虽然身子骨不行,但是身材却是不错,感觉,感觉很像……感觉很像以前见过的,某个人的身材。
不是,他活了那么多年,除了自己,还看过谁的身材啊,真的是……
竺易汶悄悄揉了一把 微微泛红的耳廓,什么也没有说的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变。
很快,周鹤便脱的只剩下了一件里衣。他像是没有注意到竺易汶那炙热的目光,也没有转头去看他,就这样坐在软榻上背对着竺易汶轻声说:“既然你我二人已然成婚,你再叫我周小将军便不合礼仪。”
“啊……啊?”
竺易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周鹤语气不变的继续说:“以后你便唤我的小字吧。”
“小字?”
“桓尘,我的小字是桓尘。”
周桓尘……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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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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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别催我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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