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亲额头

江然松开他,怀疑的目光在顾西泽脸上不动声色地观察一番。

心虚?紧张?

不对劲。

江然运行起自己的脑子,琢磨过来,状似无意地问:“你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什么吗?”

然后注意到顾西泽放在被面上的手紧张地动了下。

只听顾西泽声音沉沉地说:“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啧。

赖皮啊。

江然故作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诈他:“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然后面上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空间。

他慢吞吞地起床,双脚刚落地,手腕就被攥紧了,江然唇角抿出一点笑意,又立即拉下来,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生无可恋:“干嘛?”

青年一副不想活的模样让顾西泽心里惊了下,顾西泽急道:“我只记得一点。”

上次只是拒绝了青年的花,青年就想上吊了,这次……

顾西泽不敢想下去。

“记得什么?”江然眼里满是期盼。

顾西泽被他的眼神烫得不敢与他对视,记忆里的片段让他难以启齿,顾西泽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在江然逐渐失望的眼神下,顾西泽硬着头皮道:“我只记得我亲了你。”

甚至强吻两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顾西泽心底此刻充满着罪恶与自责。

那可是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更何况江然还苦恋他,他这一通亲下来,也许在江然角度,他是给了江然希望吧。

顾西泽觉得自己在生意场上都没有棘手过。

江然认真观察他的表情,确定顾西泽说的是真话后,才松了口气,幸好顾西泽没想起来他叫他老婆的事。

不然他怎么解释啊!

早知道就不撒谎了。

不过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干的。

至于顾西泽恢复后反应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过这次顾西泽短暂地恢复记忆倒是给了他一个警醒,顾西泽有可能快想起来了。

江然再怎么觉得失忆后的顾西泽好玩,还是希望他尽快恢复健康。

尽管他再也见不到这个有些可爱的顾西泽了。

江然看到顾西泽眼里的自责都快实质化了,都不忍心继续玩下去……才怪。

“你不打算负责吗?”

名为渣男的箭头深深地扎在他心上。

顾西泽缓缓地松开他的手腕:“抱歉,我会补偿你的。”

“好,我知道了。”江然在顾西泽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一笑:“哥哥。”

说完就去了卫生间洗漱,不管这个男人如何头脑风暴。

这一声“哥哥”无疑让顾西泽心上又遭了一记重锤。

他…是个不称职的兄长。

一省他作为兄长,没有以身作则,树立一个好榜样。

二省他作为兄长,非但没有阻止弟弟走向歧路,还带他越走越远。

三省他作为兄长,竟然趁着生病越过了界,实在罪无可恕。

江然不知道短短的几分钟顾西泽就反省完了自己,他用洗脸巾擦着脸出来:“顾西泽,今天你就别去公司了,病刚好,等下让医生给你再把一下脉。”

没等顾西泽反应,江然又进去了。

出来时顾西泽已经不在房里,江然早上调-戏了顾西泽,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几乎是踮着脚尖下楼的。

楼下医生给顾西泽重新把了脉,又开了一天药。

江然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笑着说:“小顾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再吃一天药观察观察,别吃生冷辛辣油腻的食物,多休息,多喝水,清淡饮食。”

听医生嘱咐完后,江然跟医生表达了昨晚深夜打扰的歉意,又感谢了一番,送了医生出门。

两人吃完一顿相顾无言的早饭,督促顾西泽吃完药。

眼见着顾西泽就要上楼,江然叫住他:“你等等,有东西给你。”

顾西泽不明所以,站在那不动,江然上前去拉他:“过来跟我一起搬。”

顾西泽一头雾水地跟着江然到外面,来到昨晚的车前,江然打开后备箱:“噔噔噔——惊喜吗?”

二十棵发财树整整齐齐地摆在尾箱里,每一棵都绿意盎然,勃勃生机。

“你这是?”顾西泽怔住。

“原本想着给你找到树,你就能睡个好觉了,没想到昨晚出现了意外,非但没睡个好觉,还生病了。”江然眯着眼笑:“这是我逛了差不多整个南市才找到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挑一盆放你办公室。”

“不合适我再去花卉市场逛逛,反正我在家没事干,肯定给你挑到合适的。”

顾西泽幽深的黑眸在江然白净俊秀的脸上久久停留,尽管青年误会了他的意思,但有一个人能趁着夜色出门在城市里徘徊,只为给他找到合适的树,为他排除忧愁,让他睡好觉,怎么不让人动容呢。

更何况青年还不计较他昨晚的冒犯,仍然把自己的爱意坦坦荡荡地表现给他。

自责,愧疚,感动又夹杂着其他微妙的复杂情绪,让顾西泽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西泽眼底透露着他看不懂的神色,江然脸上的笑意不动声色地僵了下,顾西泽看着他干什么,难道他做错了?

江然讪讪地收起了笑,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顾西泽抬起了手,犹犹豫豫地在他头上揉了揉,神情郑重:“谢谢。”

“……”江然一秒破防,甩了甩脑袋,将顾西泽的手甩下去,假意威胁:“我不是狗,再摸我头你就死定了。”

顾西泽放下手,脸上温和,跟江然一起把盆栽都搬到地上。

江然拉着他蹲下:“你要哪一盆?”

“很合适。”顾西泽道:“你帮我挑一盆?”

“嗯……行。”江然半蹲着,目光从一盆盆发财树上看过去,满眼纠结,偏头看了眼半蹲在他身旁的男人,正安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江然闭着眼随便一指:“就这棵吧。”

然后睁眼一看,刚好挑到最矮那棵,叶子也没有别的绿。

江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叶片,歪头看向顾西泽,犹疑:“好像不太行?要不你自己挑?”

顾西泽轻笑,起身将盆栽抱在怀里:“这棵就挺好的。”

正纠结剩下的盆栽摆哪去,就听顾西泽吩咐王叔把这些盆栽都摆在他房间阳台。

江然:“……”

他记得次卧阳台养了好几盆名贵花种,替换下来……没必要,真的。

但顾西泽显然十分喜欢这些盆栽,他只能默默无语。

比你富的人比你更爱财。

顾西泽没去公司也不代表他会虚度光阴,整个上午他都待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和下属开电话会议。

临近中午的时候,高定服装工作室的人给他送了上游轮穿的衣服,这次生日会并不是什么以生日为由的商会,大多还是去玩乐的,所以并不需要比较正式的礼服。

生日宴在明日,今日下午就得登上游轮,傍晚出发,一直到陆家的私人小岛然后停留半日再返回,整个宴会要持续五天四夜。

江然原本打算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到港口的,但没想到他还没和顾西泽说一声他准备出发了,顾西泽就从书房里出来,主动问他的出发时间。

下午两点半左右,江然坐上了顾西泽的专车,想到这趟远门会遇到一些让他不太开心的人或事,心情不可避免地郁郁起来,低沉的情绪都爬上了脸。

顾西泽从后视镜看他,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到船上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江然揉了揉脸,开个小玩笑:“无聊睡不着都能找你吗?”

他有点认环境认床,到了船上,大概率是难以入眠的。

“可以。”

顾西泽毫不犹豫的回复让江然愣了一秒,随即心情明朗起来,俊秀的脸上浮现出几分不明显的笑意,顾西泽见了,似乎被传染一样,唇角勾出一点弧度。

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话聊,气氛却不僵硬,萦绕着淡淡的温馨。

两个小时后,车辆到达目的地,停靠在港口的游轮奢华大气,在广阔蔚蓝的海面独树一帜,几只白色的海鸟绕着游轮盘旋飞翔。

港口上停留着一排排的豪车,都是来登船的富家子弟,豪门夫人和小姐,江然和顾西泽的车一出现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江然习惯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不为所动,他拿着登船用的身份证明,看着顾西泽说:“我上船了。”

顾西泽心情也不太好,这段日子他们几乎每天都能见面,突然要分开两天两夜,心中竟然有些不舍,但见江然脸上隐晦的不开心,只能将自己的情绪按了下去,一边整理江然被海风吹乱的发丝,一边嘱咐:“注意安全,特别要离姓陆的远点。”

然后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要是有人惹你,不用怕,想怎么揍就怎么揍,我们家还赔得起。”

江然唇角勾起明显的弧度,眼睛弯了弯,小声不服:“我才没那么暴力。”

“手机开好定位,随时联系。”顾西泽见人笑了,心情也好了些,饶有兴趣地捏捏青年的脸颊。

顾西泽想到他们即将分别两天两夜,心中一动,犹豫了片刻,在江然惊讶的眼神中捧起青年的脸,然后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要是玩得不开心,我就来接你回家。”

亲额头……很正常。

额头上的温热与湿润时刻提醒着他被顾西泽亲了,江然有那么一瞬间呆了呆,愣愣地看着他,心中动容。

回家啊……

曾经他觉得江家是他的家,尽管父母工作繁忙,从未管过他,陪伴他的也只有别墅里的保姆,父母却从未在物质上亏待他。

他依然觉得自己是有归处的。

突然有一天,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个年轻人,说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只是当初被抱错了。

就连他住的别墅也只是江家随便的一套房子。

那一天,他世界观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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