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这里。”
“可是我们进不去。”
一所小学外,柳言师和应拂雪两人对着校门口发呆。
前几天,应拂雪出差路过b市。这几天正好事情处理完,应拂雪便突发奇想,缠着柳言师带自己重游一下故地。
哦,也就是柳言师小时候上的那所小学。
柳言师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循着记忆找过去,那所小学已经大变样了。校门崭新气派,也不知道翻新过多少次。院墙也垒得很高,上面还通了电网,安全系数不知道高了多少个等级。
柳言师感慨:“我记得我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学校宣扬自己是什么百年名校。说得倒好听,结果一进去,里面墙都是破破烂烂的。”
抛开教学质量不谈,百年名校不多修缮一下,确实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应拂雪说:“现在看起来好了一点。”
柳言师:“但是我们没办法混进去。”
有的小学管得不严,会设置一些开放日,在那个时候抓一个小学生冒充家长混进去也还行。
但问题是,这所学校是机关小学,在里面上学的非富即贵,从来不会设置什么开放日。
安保还很严格。
两人杵在学校门口,柳言师头疼道:“这里是凡人世界,不能用法术。不然,我们披个隐身长袍就能进去了。”
应拂雪思考了一会儿,找出魔法师条例:“这是规定,又不是禁令。虽然用了会被监察司抓走,但如果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也没有凡人目击者的话,处罚似乎不是很严格——我看看,一人罚处200灵石,写一份保证书,不是很贵。”
柳言师:“……你想干什么?”
应拂雪:“违反一下条例。”
“等等等等……”柳言师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开始变得这么刑,赶紧阻止,“不然我们再找一下别的方法?”
应拂雪:“如果你的方法是找门卫大叔卖萌的话,不可以。”
柳言师:“……”
是的,他刚刚已经试过了,行不通。门卫岗亭配了专人看守,带枪的那种。他但凡再多说几句,枪就要抵他脑门上了。
柳言师很头疼:“你说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上这种学校,上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学校不好吗?”
应拂雪愣了两秒,一言难尽:“你大概不能上贵族学校。”
柳言师一激灵。
确实。
那个年代,以他的家庭组成成分,如果上贵族学校,会带来很多麻烦。
“我想起来了,”柳言师灵光乍现,“我记得学校一个地方,有狗洞可以钻进去,很隐蔽。”
应拂雪:“……也行。”
须臾,柳言师看着校园围墙犄角旮旯的一处小洞,陷入了沉思。
好消息,洞没被补上。
坏消息,洞太小了。
这洞超级小,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实至名归的狗洞——只能狗钻。
人大概没法钻,钻不进去。
柳言师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个洞是真的钻不进去后,他仰头望天。
应拂雪歪着头看他,忍笑:“这就是你说的洞吗,乖乖?”
柳言师绝望地闭上双眼:“是的。它变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钻这个从来不费劲,很丝滑的。”
“不是它变了,”应拂雪安慰道,“是你长大了。”
小孩子钻这个当然一点力气都不费,尤其柳言师小时候还很瘦,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
但今非昔比了。
咬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柳言师艰难地在违法乱纪的边缘摇摇欲坠。他四处张望了一番,问:“你确定这里没人吧?”
应拂雪:“就算有人,罚金也只是多加二百。”
柳言师:“……”
为什么要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啊!
柳言师缓缓合眼,掏出了自己的隐身长袍。
片刻后,两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学操场。
有几个班级的小学生正在上体育课。
小学生们对这两个没事干坐在操场上看他们上课的大人十分好奇,时不时投来一点清澈的目光。
柳言师坐在操场看台上,晃着腿:“我记得,你和你爸爸当时就是在这里搭了个台子,让小孩子们去测灵根的。”
柳言师指了一个地方。
操场被翻新过,他指的只是一个大致的方位。应拂雪满心满眼全是他:“是的。”
“我觉得去修真界读书也挺好的,”柳言师有点郁闷,“不知道为什么我爸不同意。如果他同意,我们也能算竹马竹马了。”
听到这话,应拂雪抿了抿唇,神情有些落寞。
柳言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知道其中必有隐情,追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那个人渣爸爸死的时候,他也没多大。所剩不多能够和那位渣爹好好沟通的印象,也就是这个爹性格真的很固执,说一不二。
所以,柳言师想,他爸不接受应叔叔的提议,也很正常。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应拂雪头埋得很低,“但后来,我有听张妈讲过。”
应拂雪:“那时,我爸爸事业刚刚起步。修真学院的职务不好在这里外传,所以他在外人眼里,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小商人。”
“你爸爸非但不信,还出言讽刺了他一番。几次三番之后,我爸爸再登门,就连你爸爸的面都见不到了,只能托你们家的……转告。”
没说出来的是什么,柳言师心知肚明。
他很明显地一愣,有些羞愧地抠着手指。
仔细想想,当时他那个渣爹事业发展得很不错,应该算有一定实权的领导。
不把应叔叔放在眼里,那几乎是必然的了。
他爸一定固执地觉得应叔叔是搞诈骗的,一来二去弄烦了,也不大想搭理对方。
柳言师低下头,说:“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和你爸爸的意思。”应拂雪叹气,“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见他心情低落,应拂雪还故意逗他,揶揄道:“说起来,和你结婚,应该算我高攀。”
柳言师:“……”
虽然话是这样说没错啦……
但柳言师早就不把自己当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了。他失笑道:“大清都亡多少年了,还来士农工商那一套呐?”
事实上,柳言师曾经也觉得自己高攀了应拂雪。可能,爱一个人,那么无论对方家境如何,都会觉得自己高攀吧?
他想,如果自己家里没出事,那么要想和应拂雪在一起,反抗长辈的人就会是他了。
这种事情柳言师光是想想都头疼。他干脆拉着应拂雪站起来,说:“别管那点陈芝麻烂谷子了,秘密基地去不去?”
“去。”
说完了,应拂雪才想起来问,“是之前那个吧?”
柳言师俏皮地吐吐舌头:“当然。”
是秘密基坑,他小时候在学校里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填平。
领着应拂雪来到一处小林子里,柳言师循着记忆一步一步往前走。在走到小树林中间时,他踩到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
就是这里!
柳言师拨开厚厚的一层叶子,又拿掉上面的木板,然后是塑料薄膜。
这里地方实在隐蔽,又是在林子里,可能学校修缮的时候,干脆把这里忘记了。
所以,柳言师小时候留下的遮蔽物,居然还在——就是烂了。
木板烂得不成样子,一碰就往下掉屑;树叶一层覆盖一层,全是枯叶,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了。塑料薄膜倒还完好,就是变脆了,简直不堪一击。
揭开层层包装,柳言师心满意足地擦汗,说:“我的秘密基坑。”
是的,真的只是拿小铲子挖出来的一个坑而已,土还扑簌簌地往下掉。
柳言师记得这个坑,小时候明明很大。但现在,这个坑对于长大的他来说,已经只有一点点大了。
嗯,能容纳他勉勉强强地蜷缩进去。但要想容纳应拂雪,就不太行。
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想法,要和之前一样钻进去。
这个坑里的东西都变得灰扑扑了,几乎全被泥土盖住,只剩一点点浅浅的坑。柳言师冲应拂雪挤挤眼,说:“要来挖宝吗?”
应拂雪不知从哪掏出了两副一次性手套,递给他:“用这个吧。”
柳言师:“……”
这个一次性手套,貌似是刚刚他们吃饭的时候,商家给多了的。
应拂雪非常顺手就拿走了——即使这东西能派上的用场十分有限,但应拂雪还是会收集这类鸡零狗碎的东西。
这人之前从来不这样。
估计是被他同化了。
两个人待久了,就会越来越像。柳言师笑着接过手套,说:“好。”
两人戴上手套,在被浅浅埋掉的坑里,把一些松软潮湿的泥土往浅坑外面刨。
大多都是一些很幼稚的小东西。有漂亮的塑料纽扣,在阳光下亮晶晶的;还有棒棒糖的棒棒——大概是小时候的柳言师没吃完放在一边,结果忘掉了。
十几年过去,棒棒糖的糖喂给了大地,塑料棒棒却留了下来。
毕竟,柳言师小朋友是一个很有教养的小孩,不会随地扔垃圾。
“这根棍棍上居然还有我的牙印,”柳言师把棍子擦干净,忒新奇道,“原来我小时候就爱咬这种东西。”
那几道牙印很浅,也很小。应拂雪拿到手里,甚至能想象出小柳言师漫不经心叼着棒棒糖的模样,再露出一点白白的乳牙,超可爱的。
挖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没用小垃圾出来,各种各样的小石子小卡片什么的不用多说,应拂雪甚至找到了柳言师当年丢在里面的作业本。
又黄又脏,擦干净了能勉强看出字迹。
柳言师凑过去看。
孩子打小就爱捡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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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乐米娜桑!
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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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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