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的事情被抖擞出来,其实大家都觉得它也是不应该存在这里的东西,但桃乡时候的东西,学宫知道它的存在听起来很奇怪。
苏幕遮还曾私下偷问凌沅是否将牵机上报过,凌沅否定了。
加上灵力一事,有运气成分在,所以暂时苏幕遮还是当它没用。
待大家整理好行囊,再度出发时已经听到云招把所谓“门”的位置公之于众了。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云招身为公主,又手持先祖神兵日月刃,以云丘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公然将所谓能“逆转因果、窥见天命”的“门”点明,当即引起轩然大波。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添油加醋。有人说那是通往上古秘藏的入口,有人说那是能让人立地成仙的化仙池,更有人说掌握了那扇“门”,就能执掌过去未来,成为天地主宰……贪婪和野心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星火,瞬间点燃了无数修士本就因灵气复苏而躁动的心。
云招更是放言,若是谁能解决这件事,便以先祖神兵相赠,其他重宝更是不必言说。
苏幕遮听着流言,“呦呵”了声,道:“她真有这么大方?”
“我看未必。”花莫忘把眼睛一眯,“若真有这么大方,早早把我们奉为上宾了。这种事情,就像你有一把很漂亮的剑,你会不展示?”
“有道理。说起来,她上次还说解决了灵力问题会给重宝呢……”
但种种迹象,与普通人是无关了。
也幸亏大家注意力被这门给吸引走,把灵力初开的事情一撞,才没闹出什么大乱子。
但要按苏幕遮的想法来,她断然不会在此刻公布什么因果与门,还有什么云丘重宝。
不知她如何劝服的陆传青,或者这也是陆传青计划中的一步,让更多人入场他会更开心?
种种猜测,苏幕遮是无力去探究了。
“既然如此,就去看看吧。”苏幕遮点了头。
这回倒好,甚至用不上先前做的标记,跟着人流走,自然就到了那个湖。
越靠近湖边,人越多。天衍的衣服在人群中格外扎眼与统一。
花莫忘说得没错,各路同门也都在此。
“我来探探这些人的实力。”
略一感知,苏幕遮就发现了周围不下五个金丹,甚至有两个元婴。她朝众人比了一个五,一个二。这还只是周围的,匆匆从别的地赶来的不算。
骆辛水:“……什么意思?”
花莫忘摇了摇头,说:“看不懂挺好的。”
“情况不妙,看准时机退出吧。”凌沅道,“学宫也不提倡以身犯险。”
人都到这了,你说这儿。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苏幕遮没同意也没拒绝,眼睛直勾勾往湖中心看。
“苏道友,凌师兄,别来无恙啊。也对这门感兴趣?”
众人骤然转头。
只见陆传青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旁边几丈外。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少了几分之前的狼狈凄惨。
他面色依旧苍白,精神气却好了许多,气息也比之前稳健,显然受伤不重。
“刚不久才见过呢。”算算时间,连半天都没有。
陆传青只是死死盯着苏幕遮,放轻柔声音,很温柔的样子:“幕遮,何必如此戒备?说起来,我们才是同门。眼下这门才是关键,云招公主自私自利,煽动诸多修士送死,其心可诛。不然由我们代学宫匡扶正义。”
他瞧几人没有反应,又说:“云招公主自拿到日月刃后与因果关系越发紧密,已经歇了解决这件事的念头,现在不过是想将场上所有人一网打尽。”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骆辛水质疑。
“我也看不下去这样同门相残的事情。”
花莫忘笑笑,径自一人走开了。
苏幕遮根本不信他的鬼话,冷笑道:“联手?陆传青,是你疯了还是觉得我们疯了?跟你联手,我觉得不好。”
“幕遮对我误会太深了。”陆传青摇了摇头,脸上那僵硬的笑容不变,“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更需要可靠的盟友。”
凌沅道:“学宫内,还是互称尊称比较礼貌。‘幕遮’二字,怕是有些逾越了。”话锋一偏,挑开他的引诱。
骆辛水在一旁小声嘀咕:“就是,突然这么温柔,怪吓人的,还不如之前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顺眼点呢……”
江留默默抱紧了她的琴,觉得还是这东西实在,至少不会突然变脸。
陆传青被这连消带打噎得够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镇定,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是我唐突了。但眼下形势危急,云招包藏祸心,欲壑难填,竟想将场内所有同道一网打尽,其行可诛!我辈学宫弟子,岂能坐视不理?理应联手拨乱反正!”
他一边说,一边暗暗引导众人的目光看向湖心。
恰在此时,湖中心再次异动。
那漆黑的光洞猛地膨胀了一圈,散发出的吸力让岸边几个看热闹太投入的修士差点一头栽进湖里,引发一阵鸡飞狗跳的惊呼和咒骂。
云招款款而来,仍不见云攀,手上只剩一把红色的刀。
“你看……”陆传青立刻指着那边,语气沉痛,“门的力量越来越不稳定了,再让云招胡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阻止她。”
苏幕遮摸着下巴,做沉思状:“嗯……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陆传青眼中刚闪过一丝喜色。
就听苏幕遮接着慢悠悠地说:“但是吧,阻止云招……听着就好累啊。而且你看她拿着那两把大菜刀,看起来就很能打的样子。我们这儿,”她指了指自己这边几个人,“伤的伤,累的累,还有个只会弹琴……”她瞥了一眼江留。
江留眼泪汪汪:“……”
苏幕遮继续掰着手指头算,“再看看你,虽然看起来精神了点,但毕竟面白如纸气息虚弱。我们一群老弱病残,去跟一个手持神兵还能操控因果的疯狂公主硬刚?这剧本听着就不像能活到大结局的样子啊。”
花莫忘不知何时又溜达了回来,刚好听到这句,凉凉地补充道:“而且还得提防某人随时可能背后捅刀子,难度系数直接拉满。这活儿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惜命。”
陆传青被这两人一唱一和气得差点原地表演一个伤势复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帮人根本就是在耍他玩!
他脸色阴沉下来,那点伪装出来的温和彻底消失,声音也冷了下去:“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好自为之,但愿等灾祸临头时,你们还能如此牙尖嘴利。”
说完,他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似乎想维持最后一点风度离开。由于转身太急,差点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个跟头,他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背影显得有几分仓促和狼狈。
骆辛水看着他的背影,恍然大悟般一拍手:“哦!我明白了!小苏姐刚才比划的五和二,是说周围有五个金丹两个元婴要倒大霉的意思?”
花莫忘翻了个白眼:“不,她是说周围有五个金丹两个元婴正在看我们和那个傻子废话。”
苏幕遮噗嗤一笑,拍了拍骆辛水的肩膀:“小骆啊,有时候看不懂真的是一种福气。”
与此同时,云招已经缓缓往中间去,引得许多期盼的目光,她的头里面很吵,晕乎乎的想不明白东西,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觉得面上很热。
其实从水下出来她就觉得自己头热热的,应该是感冒了,猫不喜欢碰水。她就借此,劝自己对苏幕遮几个动手了,虽然她不是很讨厌她们。
她站在哪?好多声音在和她讲话,云攀也不知道在哪里。还有陆传青,她想着陆传青干什么?一个外人。
她等了会,只觉得身旁那些人走来走去烦心。
那声音很不甘寂寞:有人说她天赋卓绝;有人说她庸碌一生;有人说她心比天高……
没听两句话,云招就感觉鼻子一热,两股热血倾注。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痴儿……”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此门,非灾祸,乃洪炉。”
那声音诱着她去看那漆黑光洞,她哪里看得清。
“焚尽这些芜杂之因,涤荡冗余之果……方得清净,方见真章。”
意念缱绻,如毒蛇吐信,舔舐她的野望。
“云昇愚懦,只知断尾求生,画地为牢……殊不知,破而后立,方为至上之道。”
“把手伸进去,你会做得比云昇更好。”
云招缓缓抬起了手。
“……”
距离最近的修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左手皮肤迅速老化,散发着新生的光泽;右手的血肉异常丰盈红润,内里的骨骼却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灰败。表里不再统一,各自奔赴相反的时间终点。
惨叫声被收回。张大的嘴里没有声音传出,死亡的寂静本身化作了尖锐的耳鸣,灌入每个人的脑海。哭泣声像是倒放的磁带,先是呜咽,然后才是泪流满面,情绪与表达彻底颠倒。
周围的植被疯狂开花结果、枯萎新生。
“要死啊!”苏幕遮看着这宛如末日降临的景象,之前的调侃心思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跑啊!还看热闹!”
不用她喊,其他四人早已脸色大变。
凌沅一把拉住苏幕遮的手腕:“走!”
花莫忘拽起还在试图理解现状的骆辛水。
江留抱着她的琴跑得比兔子还快。
五人再也顾不上什么陆传青、什么云招、什么阴谋阳谋了,保命要紧。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逆着疯狂逃窜的人流,顶着能把人吹飞的恐怖吸力,连滚带爬地向远离湖心的方向玩命狂奔!
拦光!
又没用了……
苏幕遮一边跑,眼睛瞥见熟悉的传音鸟。
宫忆的鸟!
那鸟锁定目标,说话还好把嘴对着人才肯罢休。叽叽喳喳地带出熟悉的音调,“哎呀~我们这边看到事情似乎超出我们的预期了呢,要不大家还是跑吧,这次任务就到此为止了。”
苏幕遮:“……”
“我们要是能跑,还用你说啊!”
再来两章收个尾就可以了,以后一定要写大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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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窃因补果(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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