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傅成川在沈眠的监督下洗了好几次手，连洗手台旁边的洗手液都按了好几泵。
沈眠捏着他的衣袖凑到他手腕处闻了闻，只能闻到柠檬洗手液的清香。
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好吧。”
傅成川跟着他往外走，沈眠停下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傅成川站在他身后，觉得自己手上的味道有些刺鼻:“我不要啊。”
沈眠隐约察觉到了点什么:“那你怎么来洗手间了？”
傅成川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登机只有二十多分钟了，再过一会儿节目组应该就会来人催了。
他推着沈眠的肩膀往外走:“我看见你过来了。”
沈眠翘起嘴角:“来找我的？”
傅成川一点也没扭捏地就承认了:“嗯。”
傅成川确实很担心沈眠的状态，出发前江琴也特意叮嘱过他，希望他能够多关照一点沈眠。
尤其是在碰到魏绪后，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沈眠对魏绪的态度不一般。
似乎从那天拍完综艺回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
傅成川没打算主动问沈眠，根据网络上各种绝症治愈大师的建议，多重人格患者最好是不要轻易刺激他，避免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傅成川虽然从来不会在百度上问诊，但也不得不认同这个观点。
靠近出口的时候，已经能够听见副导演拿着小喇叭在催大家整理好行李，确保不要漏掉任何东西。
傅成川正在思索沈眠的其他人格的出现会不会存在什么规律，突然怀里扑进了一个暖烘烘的身体。
沈眠把傅成川按在墙壁上，羽绒服在摩擦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把脑袋顶在傅成川颈窝间来回的蹭。
发丝弄得傅成川有些痒，这股熟悉的感觉让傅成川想起了国外室友养的那条拉布拉多犬。
每次他回宿舍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热情地扑上来。
大约是已经熟悉了沈眠在身边晃悠，因此他扑上来的时候，傅成川那个龟毛的不习惯跟别人接触的毛病也没有发作。
他的身体只僵硬了一瞬，确认了是沈眠之后就快速地放松了下来，手臂也顺势搭上了沈眠的后腰。
习惯实在是太可怕了。
傅成川有些麻木地想。
“怎么了？”被沈眠蹭得发痒，任由他乱动了一阵之后，傅成川就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提了起来。
沈眠鼻尖的皮肤被蹭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一样。
他挣脱傅成川的桎梏，凑到他衣服上闻了闻，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你现在身上是我的味道了。”
傅成川:“……”
哪里来的胜负欲。
“出去，”傅成川用手推开沈眠的脸，“副导演在催了。”
沈眠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满足了，顺从地跟在傅成川身侧走出了过道。
正巧碰上副导演往这边走。
“沈老师，我们准备要登记了。”副导演肩上背了一个巨大的登山包，看起来比他大上一圈，总让人觉得下一秒就会把他压扁。
已经有工作人员往快速通道走了，魏绪正等在副导演身边，看见沈眠和傅成川出来，冲着他们笑了笑。
沈眠却觉得他这个笑容是只给傅成川的。
飞机上，每个人都在补觉。
节目组敲门敲得早，休息日的各位都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的，最早的那位是六点钟就被节目组敲门给吵醒，还没起飞就拉着眼罩昏睡过去了。
傅成川醒了就不再睡得着，沈眠把眼罩递给他的时候，他接过来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不睡吗？”沈眠凑过来小声地问，他还记得早上傅成川赖床发脾气的样子。
傅成川摇摇头:“睡不着了。”
他打开电脑，把前几天脑子里的灵感捋了一遍，慢慢地把开头打出来。
沈眠知道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而且剧本在没有正式播出之前都是私密的，他识趣地把头扭了回去。
傅成川却说:“没事可以看。”
沈眠视线还是停留在前面的座位靠背上:“可以看？”
“嗯，”傅成川应了一声，“本来就是写给你的。”
沈眠立马就挨了过来。
早在跟江琴做完交易之后，傅成川就开始在构思属于沈眠的剧本。
他并不担心剧本写出来之后，江琴或者沈眠会不接受。
说他自信也好，倨傲也好，傅成川对自己的专业领域很自信，他写出来的东西都是在他的阅历和学识里磨砺出来的。
江琴没有调查到的是，前几年在国外拿过大满贯的一部电影，一半以上的剧情就是出自他手。
“写给我的呀？”沈眠神色有些惊喜，没忍住用肩膀去撞他，“专门给我写的剧本？”
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往下滑了滑，傅成川就着这个姿势看了沈眠一眼，看见他欣喜的表情，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
“是啊，你的专属剧本。”
沈眠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想去看傅成川写的东西，又想给自己留一点惊喜，等傅成川写完之后再看。
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看吧，”傅成川看出他的犹豫，“就写了一百多字，主角都还没出场呢。”
沈眠这才把头凑到他的电脑前，一个字一个字地把那段开头看完。
“要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沈眠问完就后悔了，想捂着傅成川的嘴跟他说别告诉自己。
但傅成川已经开口了:“写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小孩儿慢慢长大的故事。”
沈眠的手顿在半空。
傅成川把目光又放回了电脑屏幕上，因此就没留意到沈眠脸上怪异不自然的表情。
像是想笑，却没能顺利扯起嘴角，最后却露出一个类似哭泣的表情。
傅成川这几天把沈眠主演的电影都看了一遍。
虽然沈眠因为那张漂亮的脸蛋，他饰演的角色大多是性格反差很大的反派角色，或者是吸睛点很高的白月光。
但但傅成川却一直觉得沈眠更适合饰演坚韧小白花，他身上总有一股傅成川看不清的劲。
尤其是在大屏幕上，看见沈眠清冷瞥过来的一眼时，傅成川承认，他为沈眠的眼神心动过。
但傅成川不打断把这些告诉沈眠，现在已经很能闹腾了，要是让沈眠知道他的想法，还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
靠回自己座位的沈眠却被扰乱了思绪。
眼罩被他盖在脸上，挡住了大半张脸，而眼罩下的眼睛却一瞬不动地睁着，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耳边是飞机起飞引起的嗡嗡耳鸣。
沈眠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但他装得很好，连挨他最近的傅成川都没有察觉，只是在码字间隙侧头看了他一眼，以为他睡熟后又把头扭了回去。
手心渐渐被汗水打湿，沈眠微长的指甲掐进柔嫩的肉里，带来一身不容忽视的刺痛。
明明刚上飞机的时候还有些阴寒，但沈眠这会儿却感觉自己的里衣都被打湿了，眼睛被滑落下来的汗蛰得生疼。
傅成川是什么意思？
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在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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