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骆疏桐他们还在吃早饭的时候,老太太就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地,把赵子赫拎进了会客厅。
一见这阵仗,肯定免不了严厉的批评,沈曼看着揪心,也跟着进了去。
黄檀木的大门就此合上,不能亲自看到这激动时刻,骆疏桐难免有些失望。可无意间听到赵秋帆嘀咕着说会客厅楼上正是他们昨晚睡觉的房间,她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于是,早饭也不吃了,让赵秋帆快点和赵新觉说再见以后,她乐呵呵地拉着孩子直接上了楼。
前来接赵新觉上班的董助理正好撞见到这一幕,接过西装外套后,笑着说:“太太看起来心情很好。”
董助理今年27岁,自打一毕业就跟在赵新觉身边做助理。
他去过别墅好几回,这两天见到骆疏桐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而且那几次在别墅里看到太太的时候,她都是冷漠着一张脸,皮肤苍白,沉默又寡言。
对于骆疏桐这样的转变,赵新觉已由最初的好奇,变得见怪不怪了。除此之外,还有点欣慰,感慨她终于有所好转。
他回复:“嗯,最近她精神状态都很稳定。”
董助理慢半拍跟在赵新觉身后,走出大门:“看来秋帆少爷有玩伴了,之前还偷偷和我说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呢。”
有玩伴?
赵新觉忽然停住脚步,侧身抬头看向二楼房间,阳光灼灼,使得他不自觉眯起眼睛。
不一定吧,他怀疑。
骆疏桐以为二楼能听到老太太教训赵子赫,结果赵家老宅的隔音效果太好,就算她再屏息凝神,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窗外倒是传来奇怪的声响。
“第二圈。”
“子赫少爷——加油啊,还有很多圈!”
“不能走——”
骆疏桐:!
赵秋帆:!
赵秋帆小声问:“什么声音?”
“不知道。”不过听到赵子赫的名字,骆疏桐怎么都要去看看。
这间房间有个大露台,正好对着广阔的后花园,风景不可谓不好。
骆疏桐走到露台,看到赵子赫跑在绿茸茸的小道上。大概是为了方便老太太平时散步,绿草坪周围修了条小径,将草坪与花带隔开,昨天骆疏桐刚到赵家的时候,就被这花园的布局惊艳过。
露台下,站着管家和其它两个佣人,他们像是来监管赵子赫的。
骆疏桐:?
跑步难道就是对赵子赫的惩罚?他又不是小学生,会不会太儿戏了一点?
赵秋帆从进房间后,就被骆疏桐要求不要发出声音,为此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这下终于登登登地跑过去,从栏杆的缝隙中看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男人在跑步。
“李叔叔,那个人在干嘛?”赵秋帆冲着楼下的李管家喊。
李管家仰头,就见到一大一小两个人攀着栏杆,一模一样的看戏吃瓜表情。
他连忙打招呼:“老太太让我们监督子赫少爷罚跑呢,会不会影响到太太?”
骆疏桐摇摇头,“不会,跑几圈啊?”
要是只跑三四圈,她可太伤心了。
“四十圈。”
她又不伤心了!
原来豪门的惩罚是如此简单粗暴!
“妈耶,奥特曼来跑,这双腿也要废了吧。”赵秋帆吓得脱口而出。他最讨厌的运动就是跑步了,之前在幼儿园为了不跑步,他还和老师讨价还价。
这片椭圆形草坪一圈就足足有一千米,就算是给高中学校举办田径比赛也是绰绰有余的,四十圈,跑完那可是四十公里。
就算是走,都要走得累死。
“老太太怎么会让罚跑啊?”骆疏桐嘀咕了一句。
赵秋帆那张冷漠的俊脸有丝得意:“因为奶奶以前是体育老师,做了很多年才退休的,直到现在,她都很注重锻炼身体。”
他可是奶奶的小迷弟,每次奶奶带他去公园的时候,都有一堆小朋友围上来,他和奶奶就成了绝对的C位。
原来如此。
“看来你很喜欢你奶奶嘛?”
“那当然。”
其实还没有在做到这个离谱的梦前,骆疏桐还因为得知五年后的自己嫁给了赵新觉后,从而对赵子赫有一丝愧疚。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和赵子赫说过分手,毕竟在七夕节落水前,她虽然已经有了想分手的心思,但事实上确实没有亲口和他说过。
那时候骆疏桐是打算等到开学的时候说的,趁着七夕节到开学这段时间,让两人的关系慢慢冷淡下来,也不至于到时候让他太过惊讶,接受不了。
而且昨晚的梦就是个证明。
骆疏桐的记忆很好,直到现在,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在梦里,她确确实实是和赵子赫说了分手这件事。
既然都说了分手,即使她后来结婚的对象是赵新觉,也没有任何问题吧?
难道要她死守着不放吗?
如果赵子赫觉得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非常膈应,大不了以后不往来不就行了,但为什么要如此羞辱她呢?
捏着她的下巴说这种话,还塞给她房卡,实在是太过分了!
所以,骆疏桐对比一点也不同情,虽然幸灾乐祸倒也说不上,但挺开心就是了。
看着赵子赫跑完了两圈后,有渐渐减速的现象,骆疏桐心里感慨这年轻人果然身体素质不太行。
她很怂地降低了一点声音说:“李管家,我看老太太应该是很注重孩子们的身体素质的,赵子赫这样跑一会走一会儿是不是不太行啊?”
她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就是想让前男友吃吃苦头罢了。
李管家点头:“太太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骆疏桐就见到两个佣人拿着棍子追着赵子赫赶,只要赵子赫稍微跑慢点,棍子就要落到身上。
有时候真的跑不动了,佣人也是真的下了狠手,一点也没有手软的意思。
赵子赫小时候太调皮,倒是挨过他奶奶的打。现在这么大了,哪里还有人敢打他,就连夜店那回打架,就算对方人多,他也没让自己太吃亏。
棍子抽在身上的时候,他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疼痛。
他黑下脸转头,刚想要斥责的时候,身后的佣人一脸无奈地说:“少爷,我们也是没办法呀。”
他朝着骆疏桐的方向使眼色:“是太太让我们这么做的。”
另一个佣人追上来说:“太太也是为了你好,老太太是什么脾性您还不知道呀?她要是看见你懒懒散散地走一会儿,跑一会儿,说不定又得多加十圈,所以太太才让我们回来的。”
赵子赫微微皱着眉,慢跑了几步。
是她让他们来的?
他忽然抬头看向骆疏桐,果然见到骆疏桐愁眉苦脸的样子。
赵子赫沉默不语地低着头。
都做出背叛他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要关心他?
她想做什么?
可是不管她要做什么,最重要的不是她在关心他么。
这样想着,好像浑身充满力量,赵子赫的步伐跨得更开了。
而不远处站在露台上的骆疏桐,原本对赵子赫的偷懒嫌弃地挑挑拣拣,看他跑得越来越快,她又满意了。
跑吧跑吧,跑快点,这样跑下去,估计未来三天都要在床上待着。
骆疏桐看赵子赫罚跑,好像是在马尔代夫度假一样惬意,要不是快到中午,太阳越来越大,她是绝对不会回房间的。
不过一直看人跑步,也太无聊了,而且骆疏桐还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赵秋帆晒了会儿太阳,额头上都是汗,骆疏桐拉着他回了屋,给他开电扇。
厦江市的五月就是这样,中午太阳正盛,到了晚上温度下降很快。
赵秋帆为了凉快,一定要开空调。
“不能开,等会儿会感冒的。电扇的凉度刚好哦。”
赵秋帆就气鼓鼓地不说话。
骆疏桐说:“那这样吧,如果现在开空调,下午就不能吃冰淇淋。如果开电扇的话,可以奖励你一支甜筒,你选吧。”
这种诱惑......
赵秋帆毫无骨气地说:“那还是电扇吧。”
为此,骆疏桐很满意。
安置好孩子后,她关上门,一个人留在侧房,神情严肃。
一早上事情太多,她差点把正事忘了。经历昨晚这样的荒诞不经的梦,骆疏桐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梳理一下情况。
当初她穿越的时候,对于五年来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这几天也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路数。
对于今后要怎么办,做什么还没有头绪。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思绪乱得很,为了更好地理清楚思路,骆疏桐特意点开手机的便签app,在上面写下自己得知的线索。
第一,她穿越到五年后,现如今25岁,已婚已育,结婚对象是厦江市首富,前任男友的亲叔叔。
第二,在不知道多久后,她会因为背叛过前男友,被心怀不甘的前男友打脸羞辱。
看着列出来的两条消息,骆疏桐不自觉地呼吸急促,所以她要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种悲惨的命运呢?
摆在她面前的路好像有两条:一是依靠赵新觉;二是离这段狗血的关系越远越好。
骆疏桐先是思考了第一条,只是等赵新觉的脸浮现在脑海里,她就有些受不了。
别说是爱赵新觉了,现在就是连喜欢也谈不上,她还怎么依靠他呢?
再退一步说,就算她爱赵新觉,那赵新觉爱她嘛?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骆疏桐其实也不太清楚。
你说这个男人有夫妻间那种炙热的爱嘛?骆疏桐觉得没有。
但是又在相处中,她能感受到赵新觉熟稔体贴的照顾,好像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一样。
这又是让骆疏桐头疼的一件事了。
不过经历过几段感情之后的骆疏桐,对于处理这种模糊的感情方式已经很熟练了,那就是一刀切。
不是明确的肯定的爱意,那就当没有。
这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最好一种方式,可能听上去有些自私,但没关系,自己不受伤就好。
所以,思索完之后,骆疏桐在手机上利落地删掉了第一条。
她只剩下最后一条路:离这段狗血的关系越远越好。
整个理思路的过程,就好像是在破迷案,骆疏桐抽丝剥茧,离事实的真相越来越近。
她逐渐轻松起来。
不过,问题又来了:远离这段狗血的关系后,她带着娃要怎么生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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