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们分别说了什么?”许知行轻轻把书打开放在地上,蹲在办公桌前兴师问罪。
“也没什么,不过我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它在逃避回答问题。
“……”它不说,他没必要回复,他们都不是傻子,所以就那么无声僵持。
许知行不是什么有耐心有时间陪它耗的人,等不到答案宁愿去问对话的另一方。这是次对他来说利益非常小的交易,如果不是它真带他找到人,他不介意随时反水,鱼死网破。
“一些对交易有利的提醒,获取信任的手段。”虽说妥协了但什么提醒是他本人不能知道的?“我对你们说的只有当事人能看到,因为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就能知道你们的一切,这属于意识交流。”
“哼。”许知行还是有怨于对方对于指挥的随意,但也没再说什么。
一抬头,陆辞夏就那么逆着光站着办公桌后凝视着他,看来摸鱼被抓了呢。
“304的客人也包在里面了,被猥亵的是保洁。”许·装模作样·知·一本正经·行合上书,拍掉裤子上的灰起身。
林舟洂和沈洲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烛,同时加快了速度。“有发现了吗?”果然逃不过。
“啊,没有。”两人异口同声道。陆辞夏这边已经把线索共享给了另一边的四人。
随后走向办公室门口,顺带把许知行的书从怀里抽走了:“走!”
林舟洂二人一脸同情地拍拍他的肩:“没事,陆队这人平时就严。你好好表现,等出来他会还你的。”
许知行一脸阴沉,脸色比被人当狗使唤后无情丢掉还差。
耳麦里穿出“滴”的一声,苏静焓的大嗓门回荡耳畔:“队长!我们搜干净了,那个保洁叫蔓琪!其他员工都看她特不顺眼,写了一堆骂她的……”
林舟洂猝不及防地捂住耳朵骂到:“焓子你瞎叫什么?!这是全体通话,你不是私聊的陆队,能不能注意点!”
“所以他私聊的就能伤害我的耳膜了?”所有人耳边响起自家队长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但下一瞬尴尬又被一时喜悦冲刷,但又马上化为惊讶。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补全背景故事,开启隐藏回忆——(请做好在结束后解锁 补全图鉴,回收NPC的准备)”
冰凉的电子机械音停止的刹那,所有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地上陷入昏迷前一秒,他们看见角落里的荆棘纷纷向着自己爬来。
眼睛一闭一睁,眼前的景象蒙着一层复古的泛黄滤镜。他们被集结在一起,所处的环境是一座华丽布置精美的公馆。来不及惊讶,大厅来往的客人和员工穿过他们的身体,看来系统并没有让玩家以故事中合理的身份出现。
古老的摆钟滴答滴答,人声嘈杂。现在是8点55分,还有5分钟到蔓琪的工作时间,众人默契地去员工宿舍附近找人。
宿舍在一楼大厅右边最里面,保洁被安排挤在同一间房里。一到门外,就看见半开的房间门里,蔓琪被围在几个女生中间手里拿着新发的布,受着众人指指点点。
一个长着雀斑的高瘦女生更是直接上手推搡她:“贱猴,你这么不去马戏团啊,跑来我们这打杂,不会以为来了能勾搭到有钱人接触上层社会吧?”
一旁扎着麻花辫的矮胖女生嫌弃地扫了眼,附和:“就是,但去马戏团也太高估她了,要啥啥不会要啥啥没有。还特意跑到人家大富商房间……“
“这周是刚好轮到我去打扫3楼客房,嘴巴放干净点!心脏看什么都脏,建议你们这种闲着没事干想集齐元素周期表的去恒河里泡泡。”把一头金发梳的整整齐齐在脑后扎了个丸子的蔓琪啐了口,径直推开挡路的几个人走出去。
“你你你!…”门被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隔绝了门内的叫骂声。
跟随着大步提着东西走向3楼的蔓琪,除了面色阴沉的许知行和镇定的陆辞夏,剩下几人在后头面面相觑。
到了3楼,蔓琪用前台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开始一间间打扫自己负责的后几间房。
先是306,然后是305,最后开始清理关键的304号房间。
8人突然面色凝重了,门外走来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他走到门口却停下了,安静地注视沉迷于工作的蔓琪。
等她擦完最后一处,在桶里洗干净抹布将离开时,突然发现站在门外的男人:“这位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男人脱下帽子礼貌一笑:“这位美丽的小姐……”后面的话过分脏耳朵,蔓琪的态度逐渐从友善变得“核善”,她嘴角扯了扯直接指着男人开始“问候”:“还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有点破钱你是心高气傲,到处泡妞你是生死难料。建筑工人都得来问句,你怎么能这么建呢?你是开古董店的吧见谁都宝贝。美得你,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男人还想说什么,踏入了房间,蔓琪直接绕开他反手甩上门,门板和门框直接夹住男人的鼻子。疼得他蹲下身捂着流鼻血的鼻子直叫喊。
蔓琪垮着脸头也不回,潇洒下楼。
白今桉啧啧称赞,感觉大快人心:“少侠好嘴功!”
但空气突然静了一瞬,却听男人摇摇晃晃踉跄起身,死死瞪着蔓琪的背影:“给我等着!你会后悔你今日的言行!……”
在蔓琪哒哒哒地走下楼梯后,泛黄的场景被黑暗吞噬。视角一转,从第三人称变为第一人称。
“我,叫蔓琪——19岁。”回忆里,蔓琪睁开眼。
“我的父亲在小时候去世了,母亲带我回到乡下。”画面中出现的母亲,年轻却满脸的憔悴,轻轻牵着她的手。
“从我16岁开始,母亲患上了慢性病,需要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我们变卖家产也不够,于是我开始在镇上打工。”母亲整日卧床不起,脸上呈现病态。
“但越到后期,治病花费的钱越多了,母亲不希望我辍学去城里打工,但我只有母亲了。”十八岁是蔓琪带上包袱,嘱托好隔壁的婶子照顾母亲,决绝地离开乡镇,踏上了前往城里工作的路。
“在同乡姐姐的介绍下,我进入了一座大公馆当保洁。”那个比蔓琪大上3岁的女生是父母认为她读书浪费钱,早年把她赶出来工作攒钱给家里几个弟弟上学用。
“我对她印象很深,脸上永远带着笑,就算脸被打扫时粘上的脏污弄脏也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女生穿着工作服腰上围着圈满是泥土的围裙,在花园里处理角落杂乱的荆棘丛。
蔓琪站在走廊的窗边,边擦拭玻璃边注视被荆棘绊倒后顽强爬起,冲她灿烂一笑的女孩。
“但是在我工作半年后,我遇到的第二个家人离我而去了。我亲眼看见,有个和她竞争升职机会的女生把一条贵重的项链趁她不备,放进她的围裙口袋里。而我刚要上前那个女生立马大喊大叫地引来其他人。她指着姐姐说她偷走客人的东西。我拨开人群,替姐姐作证,但不出片刻就有好几个保洁说她们也看见了。”那些人将她俩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姐姐安慰她说清者自清。
“但姐姐还是被辞退了,我那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心如此险恶,自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她。那些人转换了目标,又开始针对出头的我。”她们往她床上泼水,蔓琪就坐在姐姐曾经打理的花池边过夜;在她用的抹布里扎针,蔓琪就把针塞她们枕头里…日复一日。
“直到19岁这年,一切都被颠覆。”
“我知道这个公馆不干净,为了钱和母亲刻意忽略,但没想到有一天会影响到我自己。那天,骂完那个男人后,他称自己放在房间的金戒指「丢」了,公馆‘仔仔细细’找遍都没用找到。为了息事宁人我这个嫌疑人被推了出来顶罪,他们都指认我。我是不会承认的,就算被辞退。后来不光脏水泼到身上,那些女人还从我的包里“翻出”了赃物。
我的「罪名」成立,傍晚领着被迫签下的辞职书我在后门附近呆站,看着姐姐栽下的玫瑰和角落里无人打理的荆棘出神。因为本来今天中午要结上个月的工钱被扣给了客人作为赔偿,而我的母亲没有及时付上医药费,不治身亡。本来还想喝百草枯的,但公馆的那些人着急忙慌把我赶了出来。
我就那么站在那迷茫,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来不及回头,被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狠狠贯穿了脖子,临死之际我听到他恶狠狠啐了口,说,该死的贱人,竟敢把那些事的证据泄出去! 看来那些事已经被人曝光,真好啊,恶人有恶报,我终于可以和他们团聚。
我被埋在西南角,那里覆盖的荆棘最茂盛,估计不会有人发现。里面还有一只红腹蜘蛛被一起埋了,本来看它要爬出去了,但坑很深,上面的土被压实了还放了大石头。它很蠢,一直出不去,后来好不容易顺着洞爬出去还倒霉的被百草枯药死了……
后面蔓琪那段diss是我网上看到总结的,本人是一个内向社恐的文静小女孩。晚上太困了,决定再分两天更一章。明天这个副本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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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夜荆棘公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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