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小竹吃着东西问道。
“哦,出去看看自己的小姐妹。”婆婆绣着香囊回道。
“婆婆,你知道一棵树隐藏在云中的图案吗?”小竹坐在桌子随口问道。
“那是原始居民的图腾。”婆婆说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婆婆停下手里的活儿疑惑地问道。
“嗯,昨天,我自己闲着没事就出去溜达溜达,结果不小心误入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墓碑,墓碑上就是这个图案。”小竹说道。
“哎,你去的应该是这里的禁区,树人族的图腾,在理想之国里可是禁忌……唉哎,那里没人可以进去,你是怎么进去的?”婆婆放下手里的活儿说道,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天意,小竹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毕竟她小小年纪,体内却蕴藏着强大的法力。
没一会的功夫,婆婆手里的活儿竟然已经绣好了,此刻正在做收尾的工作。
“婆婆,如果要想找树人族,要怎么找呢?”小竹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现在的人,谁不想离树人族越远越好,你倒好还要去找他们。”婆婆不解地问道。
“我就是好奇。”小竹笑着回道,她不敢告诉婆婆自己真实的意图。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婆婆没说。”婆婆问道。
“我,我怕说了,会给你带来不便,会害了你。”小竹说道。
“你这孩子。”婆婆说道,“是不是上次,就是去花园采蜜那次,你好久不见踪影,是不是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婆婆问道。
“嗯。”小竹回道。
“你难道不记得我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吗?”婆婆着急地训斥道。
“婆婆你别生气,你听我说,我本来没打算理他,可是他非要送我一瓶花蜜,说这样他才会心安,可是没等我拒绝他,他就突然消失了。”小竹急忙解释道。
“那你现在找他又想做什么?”婆婆疑惑地问道。
“我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墓碑,我想知道那是哪里,或许在那里他会安全些。”小竹回道。
“傻孩子,你是帮不了他的,不如就让他做一颗浮萍吧,虽然居无定所,但也无迹可寻。”婆婆说道。
“那……”小竹想要说话,却被婆婆打断了。
“善良没有错,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如果力量不够,不仅会害了对方,还会连累自己。”婆婆说道。
“嗯,我知道了婆婆,以后不会了。”小竹说道。
“也许,没人联系他,也就没人可以找到他,没人找到他,他也就是最安全的。”小竹心里想着。
“好了,这件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随它去吧!这是上次采的花蜜,我已经练好了,你拿去吃吃看,看看和你在人间吃的是不是一样。”婆婆递给小竹一个纯绿色的瓶子。
“谢谢婆婆!”小竹接过花蜜瓶,眉眼含笑地说道。
“丫头,把这个戴上。”婆婆拿出绣好的绣包交给小竹。
“这是给我的?太精致了,太漂亮了,谢谢婆婆。”小竹惊喜地说道。
“这里有一根我的本体,上面有一些妖法,我与它是有感应的,若你遇到危险,我自会来救你。”婆婆看着小竹怜爱地说道。
“谢谢婆婆。”小竹看着手里的绣包突然有些难过,这世上婆婆是第一个为自己绣绣包的人,也是除了树爷爷以外最疼爱自己的人。
“婆婆,你真好。”小竹抱着婆婆,不肯放手。
“哎呦,婆婆最受不了你这样。”婆婆笑着说道。
“这是酿蜜的方法,你收好了,如果我不在,你可以自己试着练练。”婆婆说道。
“知道了婆婆!婆婆是要去哪里吗?”小竹接过婆婆炼制花蜜的方法,将它收藏好。
“我可能要忙一阵子,你自己千万别到处乱跑了。”婆婆叮嘱道。
“婆婆要去哪里?多久才会回来。”小竹问道。
“多则一月有余天,少则半个月。”婆婆含笑着回道。
“不去不行吗?”小竹问道。
“不去不行。”婆婆意味深长地看着小竹说道。
“那,婆婆,你一定小心。”小竹看着婆婆,试图从婆婆的眼神中读取到什么,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小竹陪着婆婆聊了一会天,便依依不舍与婆婆告别,在婆婆的目送中回了自己的花朵屋。
回去之后,小竹拿着婆婆给她的方子照着炼制了一瓶花蜜。尝了尝自己的,又尝了尝婆婆炼制的,最后又尝了尝男子给的那瓶。小竹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有些事还是需要专业人来做。
下午,小竹百无聊寂地坐在门外,看着眼前的世界,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过往,不明未来,连找个人都这般不易。小竹看着人来人往的树枝路,心里盘算着定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
小竹坐在门前正琢磨着有什么办法既可以安全保命,又可以帮自己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还不能被人发觉。上面花园里的花香随着风朝下面的几层飘散而来,小竹闻着花香,顿时眼前一亮,想到了办法。
小竹在自己门前不远的树枝路旁开辟了一块空地,在空地上种植了一片花,接着又栽了几棵树。过了几日又弄了一张石桌和几只石凳,接着又搭建了一座凉亭,最后爽快地将它改成了以便路人可以在此休息的地方。
小竹坐在凉亭中看着对面来来往往的人,心中有些感慨,人们满心期待地从人间来到这里,以为到了这里便可以脱离世间的疾苦,以为来到了梦寐以求的理想之国,便可以摆脱掉自己在人间的身份,过上自由,平等的生活,哪曾想,到了这里依然过着在人间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也有一些人像一把火一样,把自己当作一捆劈柴一样来燃烧,用燃烧生命的方式来以命相抵,来照亮人内心的黑暗……而小竹既不想按部就班的生活,也不像劈柴一样以命相抵,她只想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地生活。然而人世间的枷锁又怎么能轻易让人逃脱,有时,自己回想自己这短暂的欢快时光,像是从生命中偷来的一样,不敢有半点喧哗和张扬……小竹站起来看着凉亭,右手一挥,为凉亭立了一个牌子,取名为半日闲。看着半日闲的牌子,小竹的心里满心欢喜。
半日闲在人来人往的树枝路变得越来越热闹,又因为小竹人美心善,所以来这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人已经打算在半日闲的旁边开一个小茶馆,小酒馆来吸引过路的路人。小竹既解决了自己无所事事的生活,又可以听听八卦,有空闲时还可以与这里的居民聊上几句,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不至于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随着人脉的积累,自己也可以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这天清晨,小竹正眯着眼躺在“半日闲”树下的躺椅上小憩,突然被一阵声响吵醒,管事正在挨家挨户地通知明日有一场祭祀,所有人都必须参加,这是小竹来理想之国后,第一次被强制要求参加祭祀,而且这次祭祀的时间与上一次也不过相隔半年。小竹又看了一下通告,发现这次的祭祀居然是在白天。
次日,小竹穿着一身素衣跟在人流朝广场走去。到了广场,小竹站在人群里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婆婆,虽然遇到几个常来半日闲歇息的路人,但彼此都是点头致意,没有多言。
小竹站在人群里,看着前方的祭台,祭台离地面有半人多高,祭台中间的位置上黑黢黢的一片,周围颜色有些淡,可以看出那还是之前献祭树人族时留下的血迹。但此时血迹早已干涸,干涸的血迹层层相叠地覆盖在祭台上,遮住了祭台原本的颜色。
小竹不喜欢这样的血腥场面,也无法面对祭台上那些任人宰割的树人族,于是用她自己的方式来逃避这一切,小竹往后面退着看到旁边有一株牡丹花,便站到了一旁远远地望着祭台,牡丹花不偏不倚正好遮住了祭台中间的位置。
祭祀在雅乐声中开始,众人跟随着祭台上的人,跪拜着象征神树的图腾,接着又起身对着要被祭祀的人跪拜,感谢他的“奉献”换来理想之国的和平安宁;接着,一个身穿祭祀服饰的人,拿出被称为“神水”的东西,用老树的树枝沾着碗里的“神水”,朝要被祭祀的人身上撒着,祝愿他早日到达极乐世界。
那人穿着与花丛男子一样的服饰,面如死灰地跪着,身上的衣服显得他更加清瘦,他抬起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台下的人群,眼神空洞,像一个活死人一样,之后他低下了头,静静地跪在那里好像这个世界在他低头的那一刻就再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身穿祭祀服饰的人撒好神水之后,便走了下去,接着又上来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男人满脸油腻,眼神狡黠,好像把他所有的野心都写在眼里,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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