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忙着同一件事情,是为了什么?”羡诗说道
“为了活着。”小竹说道。
“活着?”羡诗怔怔地说着,“就这样一活一辈子,一辈子就做这一件事,他们不会觉得腻吗?”羡诗说道。
“腻?怎么会腻呢。”小竹说道,“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就能很好地活着,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又怎么会觉得腻呢?”小竹说道。
“生命不就应该是轰轰烈烈的吗?人生在世不应该敢想敢做吗?难道每日龟缩在这一隅之地,整日想着的都是人族的儿女情才好吗?你看看这个地方,景美水美,人更美,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从此以后便溺在这温柔乡里。即使是曾经的大将军,大英雄,到了这里,也日日沉沦,不能自拔,慢慢地消了志气……人一旦停下来,便只剩下沉沦。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可怕,在安逸的生活里学会了享乐,学会了安逸,渐渐地忘了族人的苦难和责任。”羡诗说道。
“这样的生活不就是我们普通老百姓所希望的吗?况且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小竹看着羡诗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也对,毕竟你身上背负着责任。”小竹才记起羡诗的身份和使命。
“所以,我们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种选择吗?”羡诗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百姓所希望的生活就是如此,那为何还要去打破?自己的使命是守护树人族,如果是树人族平安度日,自己到底要不要推翻人族?如果族人忘记了仇恨,愿意过这样的生活,自己一个人又该如何抉择呢?是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掀起一场战争;还是让他们就这样过着平静又安逸的生活呢?自己的不甘心,究竟要不要让族人来背负呢?羡诗想到这些,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羡诗。”小竹晃了晃羡诗的肩膀叫道。
羡诗回过神来,看着小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怎么了,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你怎么了?叫你半天都没反应,马上就要去你想去的地方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小竹笑着说道。
“开心?对,应该开心才对,只有到了那里,才会知道什么是天高海阔,什么是高瞻远瞩,什么是操控一切;回到这里,看到这里的一切,感觉这一生要是如这般活着,我太不甘心了。”羡诗说道。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啊。”小竹说道。
“好?自己的一生被别人来规划,按照别人为你制定的方式来生活,没有一点自主的选择权,这能叫好吗?”羡诗说道。
小竹听到此话,沉默了片刻后笑着回道:“像我这种俗人,过惯了俗人的生活,即使活在这个世俗的世上,也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可失落的。其实人糊涂一点没有什么不好,活得太清醒,人会疯的。”
“你一定也有过那样的感受?为什么要放弃呢?你又为何要回到原点呢?”羡诗好奇地问道。
“经历过生死,感受过绝望,你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意义的。”小竹说道。
“你的意义是什么?”羡诗问道。
“好好活着,然后今天一定要比昨天快活。”小竹笑着回道。
“可是有些事,对我而言,注定是回不去了的,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不归路。”羡诗说道。
“只要想回,就可以回得去。只不过,我们无论如何都应该担任起我们的责任罢了。有的人早一些承担,有的人晚一些承担。”小竹看着羡诗着回道,此刻她想到了自己。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后悔现在做出的选择?”羡诗问道。
“这世间,万事万物交错而生,看似无规无律,实则都隐藏其中。而且万事皆有两面,无论你选择哪一面,另一面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再次回到你面前。所以当我们无从选择时,就应该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理智,因为只有理智地看看眼前的世界,再做出相对正确的选择。也许理智下做出的选择,从长选利益上来看,后悔的几率会小很多。如果非要说会不会后悔的话,我想多少都会,毕竟人的**是无法满足的,无论我们现在怎么做出选择,以后都会或多或少有些后悔和失落。”小竹看着羡诗回,“所以,做自己该做的,就够了。”
羡诗看着小竹,有些佩服小竹的理智,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她唯一坚持的便是如何完成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他们说得没错,你真的又善良聪明又善解人意。而你的善良扼制了你的野心。”羡诗看着小竹惋惜地回道。
“你太高看我了,我啊,就是一个从小到大笨得出奇的傻大姐。只是偶尔蒙对了,猜对了,便被说是聪明,那着实有些武断。”小竹笑着回道。
羡诗听着小竹的回话笑了起来。
小竹拿出点心,递给羡诗。
“尝尝吧,挺好吃的。”小竹说道。
羡诗看着小竹递来的点心,迟疑片刻没有立刻去接。
“真的,很好吃。”小竹说着便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嗯,真的很好吃,你尝尝。”小竹看着羡诗并没有要接的动作,于是将点心塞到了羡诗的手里。
羡诗看着手中被小竹硬塞进来的点心,只好拿起来放在嘴里小口地吃着。
“怎么样,好吃吗?”小竹渴望地看着羡诗问道。
羡诗点了点头,沉思许久才说道:“小竹。”
“嗯。”小竹回道。
“你说,世界最开始的地方,我们还是最原始的状态时,是不是没有那么多**?”羡诗看着手里剩下的糕点说道。
“嗯,很少,除了吃喝和自愿的繁衍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小竹想着树爷爷附近的小花和小草,发现他们确实需要得很少,也很容易快乐。
“那我们为什么非要修炼成人呢?成了人之后便不仅制造出这么多的麻烦,还惹上这么多的麻烦呢?”羡诗说道。
“对于我们这些普通民众来说,也许并不是我们惹的,而是被迫着接受,被迫着改变,被迫着屈服……甚至被迫着放下自己的尊严……有很多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小竹说道。
“哼,所以我们学会了这些,经历了这些,然后就用来对付自己人?甚至更狠,更绝,更无人性。”羡诗冷嘲热讽地说道,“你看对面的那个人,活着像不像一条狗,每日忙里忙外,任劳任怨……我经常可以看到他,他也经常可以看到我。”羡诗看着远处的男人说道。
“刚开始,我笑他,笑他活着像只狗……后来经历过生活的风霜之后,我便开始理解他,甚至有些羡慕他,因为他只是像而已。”羡诗坐在那了呆呆地望着前方说着。
“你怎么了?”小竹看着羡诗呆呆的样子问道。
“你怎么怪怪的。”小竹看着羡诗说道。
“没什么,感慨而已,也许真的年纪尚轻却再也感受不到青春的活力了。”羡诗看着小竹笑着说道。
“‘青春’二字的意义是被人赋予的,既然可以赋予它意义,那么人也可以改变它的意义。”小竹笑着说道。
“有酒吗?好想一醉方休。”羡诗说道。
“有,你等着。”小竹说着进屋里取酒。
二人一坛酒,几个小菜,就这样对坐着以心情为下酒菜喝了起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
小竹半坛酒下肚就已经大着舌头说话了,看着羡诗好像在问自己是不是醉了,小竹立马摇了摇头说道:“我没醉,我还可以喝,还可以喝很多。”
小竹看着羡诗在自己的面前左摇右晃,急忙一手拉住她说道:“羡诗,别晃了,你晃得我头晕。”话音未落,便一头朝地上栽下去,羡诗急忙扶住小竹,让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竹,羡诗的心情很是复杂。
小竹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睡得很不踏实,瞪了瞪脚,却传来铁链的声音,小竹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发现不是躺在自己的花朵屋里,而是被关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竹立马清醒过来,她看着周围,确信了自己被关在牢里是个事实。
“这是哪里?”小竹叫道,“有没有人啊?”
“有人吗?”小竹继续喊着。
“哎呀,我说姑娘,这天还未亮,都快被你喊亮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小竹顺着声音回过头,看见隔壁的草丛中伸出来一个男人的脑袋,此刻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小竹警觉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哪里你都不知道,那你怎么进来的你总该记得吧?”年轻的男子坐了起来,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小竹问道。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别人吗?”小竹回道。但一想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于是急忙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啊,我有些失控了,我只记得我之前在喝酒,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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