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来到办公室,敲门进去了。
方艳琴坐在黑色办公椅上,此时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显得很是压抑。
她抿了一口保温杯里冒着热气的茶水,抬眼看着江逾白:“和老师顶嘴看起来很威风?”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他认错认得倒是很积极。
方艳琴点点头:“单看你的成绩,我是很满意的,不说很满意也是特别,相当满意,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带一带后边的那些,快高考了,能抓一个算一个,只要你有余力的话。”
江逾白将手背在身后,垂下脑袋,时而的点点头。
“但,我发现”她放下改作业的笔,看着他。“你最近和他们走的很近,老师不想因为他们这些烂事去耽误你,老师知道你有一个大好的前程,光明的未来,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她说的很平稳,语气又很委婉,像真的在劝说一样。
“我知道,老师,谢谢您的关心,但我还是想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对我现在做的事情我很明白,如何交友也是我的私下事情,您大可不必迂回婉转的劝我。”他的脸冷了下来。
方艳琴叹了口气,她教了大半辈子书了,也见过不少学生在高考前夕义无反顾的跳进火坑,所以她想着能劝一个算一个,可偏偏遇上江逾白这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江逾白走到门口,听见方艳琴说:“你妈妈最近给我打了不少电话。我们俩都为你的交友状况担忧。”
江逾白微微怔了怔,嗤笑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待江逾白走后,周嘉树慢慢挪到隋笙旁边,叫了他一声。他正在玩着一款跑酷游戏,他左右手操作着手机中的小人做最后的冲刺阶段。难度直线上升。
李冬浩嫌他无聊,就与卫澜去厕所约烟了,班级里的人也所剩无几。
隋笙随便应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炫酷的小人,控制它滑跪穿过岩石。
“笙哥。”他又叫了一声,声音里面充满了疲惫。
“什么?”
周嘉树伸手拍了拍他,恰巧,隋笙游戏中的小人撞在了墙上:game over!
隋笙啧了一声,抬头看他:“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讨好似的将手挂在隋笙脖子上。“有的,那…”
教室的门开了,江逾白从办公室回来就看见他俩勾肩搭背的坐在那。
两人一起转过去,在与江逾白视线交碰的那一刹,隋笙心底的异样更加强烈,下意识的推开周嘉树,做着吞咽动作。
他走过去,朝两人挑了一下眉。
周嘉树弯下腰小声的对他说:“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再说。”
隋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江逾白坐回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写他高考模拟真题。
……
好像生气了。隋笙这样想。他也觉得挺神奇的,明明对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连那张脸还是一样的臭,但他就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生气了,为什么呢?吃醋?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琴姐找你聊啥了?”
“没什么。”
“哦,那你继续写吧。”隋笙转了个身,趴在桌子上。
……
不解释了吗?
江逾白自认为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况且他也没有权限管那么多。
看隋笙那边依旧没动静。
真不解释解释?
过了一阵,隋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的坐直了身。
“对了!”他扑腾着看着江逾白。睫毛扑扇几下。
终于解释了?
“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希望崩塌。他有点不太想理他。
“嗯。”但又觉得不说话不太礼貌,就回了个很冷漠的嗯。
“几号?”
“十月七号。”
闻言,隋笙微微怔了怔,点点头。“正好赶上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啊。”
“嗯。”
“那天有什么打算吗?”
“家里人会领着出去吃。”
“奥。”他低头翻翻手机。“好。”
李冬浩约完烟回来,神清气爽,外面还在下雪。下了一个早上了。
听说江逾白马上要过生日,他倒是炸了庙。“我去!白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兄弟了。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呢。”
“不用准备也行。”他说的话是诚心的,毕竟他真的不喜欢收人的礼物,他觉得欠完别人礼过后还要想尽办法还上,很麻烦。
“那到时候咱们几个出来聚一下吧,我请,就当礼物了。”李冬浩拍拍胸脯。
隋笙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回怼道:“怎么,一夜暴富了?”
“我爸出差回来,看他大儿子瘦成这样,转手给我妈转两千,给我转一千。小爷我也是富有了!”
“我…恐怕。”江逾白打断。
“对,他那天晚上要和他家里人出去,没空和咱们闲扯。”隋笙替他答道。
生日宴会,大寿星不到场,那还聚个毛线啊。
李冬浩惨烈的啊了一声。但想想,马上精神起来。“那咱们提前过呗,正好…”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小程序,将界面给两人看。“诺,这正好新开一个游乐场,十月五日晚上八点还有一场烟花秀!听说放烟花的主人是这个游乐场的主办方,烟花也是为他妻子办的,一场烟花雨要好几百万呢!”
两人根本没在听,一个埋头写着他的卷子,另一个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
“我说的话你们听了吗?”
“嗯。”两人头也没抬的应付着。
他的确有考虑带江逾白去那里过,但…是不是太逾矩了,烟花秀…是情侣聚多的地方。
到了中午,隋笙像是在躲江逾白一样,铃刚一打,他就推着周嘉树走了。
“隋……”江逾白刚喊出口,就看见对方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只剩下班级里那些勤奋刻苦努力学习的好孩子。
小眼睛看他没走,兴奋的竞走过来,拉开他旁边的凳子,将卷子铺在他面前。“江逾白同学,这…这道题我有点没听懂,你能给我再讲一下吗?”他推了推眼镜,准备在学海里大干一场,结果人家看了他一眼,冲他抱歉一笑告诉他他要吃饭。
这都是学习好的借口!他一心认为江逾白肯定又要回家卷,但也拦不住他。只能默默点点头。
但江逾白真没骗他,他确实要去吃饭。他最近就发现了,隋笙看似和他有说有笑,但总感觉对方在有意无意的避免与他的一切接触。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到底那里踩着他雷点了,能让他这么躲,就连昨晚吃饭的时候也是,他只要一看他,他就会立刻把头扭开。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隋笙和周嘉树来到一家面馆,店里没有几个人,这里的老板娘是周嘉树的大姑,四个人也总上他这里吃,方便,味好,还实惠。两人面对面坐着。
周嘉树从进门就开始忍不住的抖腿,他只要一紧张就会下意识抖腿的毛病隋笙知道,整的隋笙有些发毛。
“你俩来了,老规矩吗?”店员是个半大的小姑娘,也知道他俩是老板娘亲戚,热情的招待。
看样子他大姑没在,挺难得的。
两人嗯了一声,顾及到下午还要上课,就只点了瓶矿泉水。
周嘉树搓着手,面很快就上来了,冒着热气。
隋笙用筷子挑起一坨面,送进嘴里,囫囵半片的将它送进肚垫垫底。
“笙哥,你…有没有觉得江逾白有点不同?”周嘉树没墨迹,开门见山的说。
隋笙听完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江逾白是gay的事他知道了?
“啊?什什么?”
“你觉没觉得他不像表面那么单纯啊。”
“他就一学生,能有啥单纯不单纯的?”听见不是这事,他松了一口气,低头嗦了一口面。
周嘉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他们还有半个小时。
“运动会那天,晚上的聚会我不是后来没去吗。”
隋笙嗯了一声,盯着他。“怎么了?”
“我去了趟酒吧。在市中心那个。我看见二哥领着一咱校高一的学生还有一个男的在一卡座里喝酒。”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嘉树把身子往前倾倾,小声道:“江逾白。”
隋笙脑子里的弦猛的断开,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怎么可能,当时那么黑,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他顿了顿,点开手机相册,递给隋笙,“我照的也清清楚楚,人证物证都在。”
隋笙将图片放大,看着图片中穿酒红色衬衫的男人。这是一张侧面照,霓虹灯正好打在他的脸上,使那人的五官清晰展现在手机上。
“你再想想,那次小巷里,高三的来堵咱们,江逾白不也在现场吗,他一个三好学生,四好少年的,怎么会打架?怎么会给你挡刀?”
隋笙不语。
只听着周嘉树继续说道:“还有,刚开学那阵,咱俩在街上时看见的那个模糊的背影,我当时就说他是江逾白,你还不信!我敢肯定,他当时就是和刀疤头他们打的,你没看第二天他们什么态度?刚开学时又是什么态度?”
周嘉树说得有理有据,隋笙无法反驳。
到点了,周嘉树起身,对他说:“对了,我当时看见他在踹二哥的人,当时二哥就坐在旁边,一句话没说。”
隋笙也知道,二哥是出了名的护短,能让二哥在对方打自己底下人的时候不为所动的那只有……
细小的碎片被人收集起来,穿成线,拼在一起,那个所谓神秘的大哥也渐渐浮出水面。
隋笙尽力的平复下来,问:“他有什么身份是他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周嘉树转过身,“我姐怀孕了,未婚。是二哥手底下的人。骗了我姐的感情和钱。”
隋笙猛然扭过头去看他:“你姐不是最近刚回来吗?”
“不是,早就回来了,但她不让我往外说。我姐轴的很,坚决的要把孩子生下来。”
周嘉树紧接着说:“我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姐,是在劝告你,离他们远点,太危险了。”
隋笙定在那里,喉咙像是被堵上,一句话说不出来,他不相信江逾白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他…怎么会呢?
江逾白下午到校的时候就看见隋笙魂不守舍的坐在座位上,和他说话,他也不理,直到晚上给他发消息,他才发现,隋笙把他拉黑了。
他看着那个红色感叹号,一直没有说话的盯了半天,怎么就拉黑了呢?
他回忆了一下,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不爽的啧了一声。
见秦影进来了,他把手机收回抽屉里,开始写卷子。
他想,的确是欠隋笙一个解释,不过,不是现在。
呀呀呀,我们小白白,白切黑被人发现了,没事奥,咱能解决,很快哈,别担心。[点赞]
而且周嘉树他姐的事也会有个说法滴,都是合法的哈。咱小白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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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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