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衣角温度

街车驶过两个路口,沈知砚忽然减速,在一家礼品店门口停了下来。盛星眠还没缓过神,手仍圈着他的腰,听见他说:“下来。”

“干嘛?”盛星眠松开手,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扶着车后座才站稳,“不是要去学校吗?”

沈知砚摘了头盔,指腹擦过额角的汗:“还早,进去看看。”

“看什么?”盛星眠跟着他往店里走,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上课要迟到了吧?”

“原子的女朋友蔚然,上次生日没赶上送礼物,”沈知砚的目光扫过货架,“顺便帮挑一份。”

盛星眠愣了愣:“蔚然?”

“嗯。”沈知砚拿起一个陶瓷小猫摆件,又放下,“她喜欢这些零碎玩意儿。”

盛星眠凑过去,看见货架上摆着一排钥匙扣,上面挂着星星月亮的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这个怎么样?”他拿起一个星星形状的,星星中间嵌着块小小的蓝玻璃,像盛着片夜空。

沈知砚接过来看了看,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面:“行。”他转头喊店员,“就要这个。”

店员用粉色的包装纸把钥匙扣裹好,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沈知砚接过时,指尖不小心碰到盛星眠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被静电轻轻蛰了下。

“走吧。”沈知砚把礼物塞进背包,率先往店外走。盛星眠跟在后面,看着他跨上街车的背影,忽然想起刚才挑钥匙扣时,沈知砚指尖划过玻璃的样子——其实他刚才还拿起过一个兔子挂件,看了两眼又放下了,大概是觉得不够好看。

“坐稳。”沈知砚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引擎重新轰鸣起来,这次却没那么吓人了。盛星眠抓着后座的扶手,风从耳边吹过,带着礼品店的花香和街车的汽油味,奇异地调和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

街车停在教学楼前时,早读铃声刚响过第一遍。沈知砚锁车的功夫,盛星眠已经背着书包往教室冲,被他一把拽住后领:“慌什么,第一节是老王的课,他总晚来五分钟。”

盛星眠回头看他,阳光正好落在沈知砚肩上,把他校服的影子拉得很长。“你怎么知道?”

“以前总结出来的经验”沈知砚拽着他往楼梯走,脚步不紧不慢,“张超估计已经在座位上啃面包了。”

推开教室门,果然看见张超趴在桌子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看见他们进来,含糊地挥了挥手。沈知砚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盛星眠的座位就在他前桌,中间隔着条过道。

刚放下书包,老王就抱着教案走进来,镜片后的眼睛扫了圈教室:“沈知砚,昨天让你写的数学卷子放讲台上了?”

老王拿着卷子翻了翻,忽然笑了:“这次附加题做得不错,就是步骤太潦草。”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后排,“盛星眠,你那卷子怎么回事?选择题错了一半,昨晚没复习?”

盛星眠缩了缩脖子,刚想找借口,就听见沈知砚回到座位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下课给你划重点。”

早读课过半,盛星眠悄悄把纸条递过去:“我们要不要把礼物送出去啊”

沈知砚回头看了他一眼,在纸条背面写:“第三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去。”

盛星眠把纸条叠成小方块塞回兜里,指尖还残留着纸张被揉过的温热。他偷偷回头瞥了眼沈知砚,对方正低头看着数学课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倒比课本上的函数图像顺眼多了。

下课铃刚响,张超就凑过来,胳膊肘怼了怼盛星眠的后背:“你俩又传纸条?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好事?”

“没什么,”盛星眠慌忙转回来,手在桌肚里把纸条捏得更紧,“就是问他数学题。”

“拉倒吧,”张超冲沈知砚挤眼睛,“沈知砚的数学笔记比你的草稿纸还乱,能讲明白啥?”

沈知砚没抬头,只是用笔敲了敲桌子:“要不要把你上次月考数学成绩念出来听听?”

张超立刻闭了嘴,嘟囔着“不说就不说”,转身去找别人打闹了。盛星眠忍不住笑出声,被沈知砚瞪了一眼,耳尖却有点发烫。

第二节是语文课,老师在讲台上念着古文,盛星眠听得昏昏欲睡,手指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画圈,画着画着就变成了那个星星的形状,指尖的圆圈越画越圆,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淡淡的墨痕。

“盛星眠。”

讲台上传来语文老师的声音,带着点敲黑板的回响。他猛地回神,发现全班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草稿纸上的星星被墨点糊了个角,像被戳破的气球。

“‘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此句何解?”老师扶了扶眼镜,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两秒,语气里带着考较。

盛星眠脑子“嗡”的一声,指尖还停在那团墨迹上。后排传来张超憋笑的动静。

他突然想起,“古之学者治学,旨在修身;今之学者治学,多为炫于人前!”

老师点点头,继续往下讲:“此句出自《论语》,朱熹曾注‘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为人,欲见之于人也’,盛星眠答得不错,只是需再深究其里……”

盛星眠却再不敢走神,只是指尖还留在那片墨迹旁,轻轻摩挲着未干的纸面。

课间操站队时,沈知砚被体育委员叫去整队,盛星眠站在队伍里,看着他背着手来回走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以前总觉得沈知砚身上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冷,没想到还有这么正经的一面,像只装严肃的猫。

“想什么呢?”沈知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声音压得很低。

盛星眠吓了一跳,差点同手同脚:“没、没想什么。”

“体育课别乱跑,”沈知砚的目光扫过他的运动鞋,“鞋带松了,等下系好。”

盛星眠低头看了看,果然有根鞋带散开了,他蹲下去系鞋带时,听见沈知砚在旁边说:“等下去4班,你先进去问原子在不在,我在走廊等着。”

“哦。”盛星眠应着,指尖在鞋带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体育课自由活动的哨声一响,盛星眠就拉着沈知砚往教学楼跑,张超在后面喊“等等我”,被他摆摆手拒绝了。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像在敲着轻快的鼓点。

4班的门虚掩着,盛星眠刚要推门,就被沈知砚拉住:“先看看。”他从门缝里往里瞥了眼,“原子在最后一排睡觉,蔚然在做题。”

盛星眠也凑过去看,果然看见原子趴在桌子上,后脑勺对着门口,蔚然则在认真地写着什么,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头发丝都泛着金光。“那怎么办?”他小声问。

“把礼物直接给蔚然就行,”沈知砚把背包里的粉色包装递给他,“说这是补她的生日礼物,别吵醒原子。”

盛星眠点点头,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原子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流到课本上了。他把礼物放在蔚然手边,又冲蔚然比了个“嘘”的手势,对方愣了愣,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退出来时,沈知砚正靠在墙上看窗外,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搞定了?”

“嗯。”盛星眠走到他旁边,“蔚然看见礼物了,好像挺开心的。”

“那就好。”沈知砚直起身,“回去打球吧,张超估计已经在抱怨了。”

两人往操场走,就听见张超的大嗓门从操场传来:“你们俩终于回来了!快过来,三对三缺人呢!”

沈知砚拽着他往操场跑,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叠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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