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砚刚要应声,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个好友申请,ID是“野区霸主”,头像是只龇牙咧嘴的狼。他指尖悬在鼠标上顿了顿,张超凑过来看了眼,当即嗤笑出声:“哟,这不是被咱按在地上打的那个吗?还敢加好友,脸皮够厚的。”
原子叼着泡面叉子探过头:“同意啊,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沈知砚点了通过,对方几乎是秒发消息过来:【刚才是我让着你们,敢不敢再打一局?输了的叫爸爸。】
“嘿我这暴脾气!”张超一拍桌子,键盘都震得跳了跳,“砚哥,接!必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原子已经点了组队邀请,嘴里嚼着香肠含混不清地说:“跟他废话什么,直接开自定义,五打五,让他叫上队友,省得说我们欺负人。”
沈知砚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个“行”,对方立刻发来房间号。加载界面时,张超才发现对面多了两个生面孔,ID一个叫“中路杀神”,一个叫“下路阎王”,头像都是黑黢黢的,透着股挑衅的味儿。
“这俩估计是他们找来的救兵。”原子调整着铭文,“听说高二有个玩中路的挺厉害,上次校赛拿了MVP。”
张超操控着辅助往沈知砚身边靠了靠:“怕啥,咱有砚哥在,管他什么神什么王,照样锤爆。”
游戏刚开始,对面就打得异常凶狠。中路法师走位刁钻,技能放得又快又准,没三分钟就单杀了我方中单;下路射手配合辅助连体婴似的,把原子压得连塔都不敢出,补个兵都得冒着被秒的风险。
“操,这法师有点东西。”张超看着小地图上中路飘起的“第一滴血”提示,忍不住骂了句,“砚哥,快来支援!”
沈知砚刚打完蓝buff,正准备去帮下路,闻言立刻调转方向往中路冲。可对面打野跟得极紧,他刚露头就被包了饺子,闪现交了都没跑掉,屏幕瞬间灰暗下去。
“双杀!”的音效在耳边炸开,公屏上弹出“野区霸主”的消息:【就这?还以为多厉害呢。】
原子气得差点把鼠标摔了:“别急砚哥,他们就是前期凶,后期咱们稳得住。”
沈知砚没说话,复活后操控着韩信直奔对面红区。这次他没急着动手,而是蹲在草丛里看了半分钟,等对面打野把红buff打到残血,突然从草里窜出来,一套技能带走buff,顺便还收了对面打野的人头。
“漂亮!”张超拍着桌子叫好,“这波反蹲绝了!”
原子在下路趁机推掉一塔,总算喘了口气:“我就说砚哥有办法。”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两边打得有来有回。沈知砚的打野节奏越来越快,时而反野,时而绕后,总能在关键时刻撕开对面的防线;张超的辅助也渐渐找到感觉,盾开得恰到好处,好几次替沈知砚挡下致命技能;原子的射手发育起来,团战里输出拉满,几下就把对面坦克打残。
打到二十分钟时,双方经济咬得死死的,就看谁先失误。最后一波团战,对面中路法师想绕后切C,被沈知砚抓了个正着,一套技能秒掉后,直接带着队友冲了对面水晶。
“赢了赢了!”张超站起来时带翻了椅子,“叫爸爸!快叫爸爸!”
公屏上半天没动静,过了会儿才跳出“野区霸主”的消息:【算你们厉害,下次再打。】紧接着就是个红色的感叹号——对方把他们删了。
“切,输不起。”原子撇撇嘴,揉着发酸的手腕,“不过这局打得是真爽,比上局刺激多了。”
沈知砚退出游戏界面,才发现手心的汗把鼠标垫都浸湿了。他端起旁边没喝完的矿泉水,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滑,总算压下了刚才团战里的燥热。
“还来不?”张超盯着屏幕,眼睛亮得像有光,“我感觉现在手感正热,能再打十局!”
原子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算了吧,再玩下去真得被老王抓了。再说我妈规定十点必须回家,不然门都进不去。”
张超还想劝,瞥见沈知砚已经开始关机,只好悻悻地作罢:“行吧,下次再战。”
三人往吧台走时,李叔正对着计算器算账,抬头看见他们笑了笑:“今天打得挺久啊,一共五十六,记账上?”
“记我的。”沈知砚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百块钱放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欸,好嘞。”李叔把钱塞进抽屉,“慢走啊,下次再来。”
掀开门帘的瞬间,夜风灌得人一激灵。巷子里的路灯忽明忽暗,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原子打了个哈欠:“我家在前面路口拐,先走了啊。”
“明天见。”沈知砚摆摆手。
看着原子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张超突然撞了撞沈知砚的胳膊:“欸,你说刚才那几个,会不会在外面堵我们?”
沈知砚往巷子口看了眼,昏黄的路灯下空无一人:“堵了就打回去。”
“也是。”张超挠挠头,“有砚哥在,我怕啥。”
两人并肩往巷口走,鞋底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快到路口时,张超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公交站台:“你看那是不是盛星眠?”
沈知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盛星眠背着书包站在站台下,手里捏着本练习册,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影子投在广告牌上,显得格外单薄。
“他怎么在这?”张超有点惊讶,“这站台是往郊区去的,他家在这附近?”
沈知砚没说话,目光落在盛星眠手里的练习册上——封面上印着“物理拓展练习”,和他晚自习做的那本一模一样。
公交车进站的提示音响起,盛星眠抬起头,目光恰好和他们撞上。他愣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上车了。”沈知砚推了把张超,“再不走你妈该打电话了。”
张超“哦”了一声,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眼盛星眠,见对方已经上了公交车,才挠着头跟沈知砚说:“他一个人坐末班车,看着怪冷清的。”
沈知砚没接话,只是往公交开走的方向看了眼,夜色里,车尾灯像两颗红色的星星,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巷口的风更凉了,吹得他裹紧了校服外套。张超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刚才那局游戏多刺激,沈知砚听着,心里却莫名想起盛星眠站在站台下的样子,手里的练习册被风吹得微微翻动,像只停在他指尖的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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