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清弦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姐姐?

言思筝是妈妈给我取的名字,思是理性与情感的融合,而筝字形似瑟,同时另外一种寓意希望自己飞的高。

可言思筝没有见过她,家里没有她的照片,言思筝想她一定很温柔,黑白照片上总见她爱笑的双眸,同龄人总说妈妈会是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没有妈妈会像一颗草,无依无靠的草,因为言思筝没留住妈妈,所以她也生气,对言思筝的惩罚就是剥夺爱。

家里的房子很大却没什么人气,言思筝总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会数着墙上时钟的滴答声,然后等,等一个不会提前回家的人。

言思筝记不清家里来来回回换过多少个保姆阿姨了。她们的脸在她记忆里总是模糊的,只记得这些阿姨会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夸她的头发发质很好,会担心她不睡觉给我说些有趣的小故事,会夸我不吵不闹说我乖,可言晟聘用的阿姨总不会超过两三个月,言思筝也留不住这些阿姨。

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言晟送言思筝过去的,一路上他没怎么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看自己,司机张叔到底叮嘱了几句,他告诉言思筝这里有很多小朋友还有老师,会比家里热闹很多。

言思筝看着幼儿园的铁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形形色色有很多人,可她一点也不觉得热闹,她有些害怕,所以才回头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呀?”张叔看着言晟他顿了顿说“等你爸爸忙完就来接你”

车子很快消失在路口,可后来言思筝才知道,这个幼儿园有个寄宿班,专门收像她这样父母没时间照顾的小孩,算上言思筝一共只有十一个人。

寄宿的第一个晚上,言思筝躺在陌生的小床上,旁边的小女孩一直在哭说想妈妈。值班老师走过来,给她盖好被子轻声哄她“妈妈周末就来接你啦”。

小言思筝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被哭声吵的心里也跟着慌,“忙完”是多久呢?那天晚上言思筝没有流泪,因为她知道大人不会轻易许诺,她相信爸爸只是忙。

后面在幼儿园相处她觉得没那么糟糕,因为她交到人生的第一个朋友,是那天晚上号啕大哭的小珊,她告诉言思筝妈妈对她很好,只是今年特别忙,言思筝不知道什么是好,但小珊的妈妈每周都会来看小珊。

直到那天周五小珊妈妈特意来幼儿园,给幼儿园每个人都带了小蛋糕,因为小珊要转学去别的地方,她妈妈特意在这幼儿园办送别会,小珊走的时候跑过来跟言思筝说她妈妈工作稳定了,以后不会在一个人等妈妈了。

言思筝那天晚上被窝里偷偷哭了,那天的小蛋糕一点都不甜。

从那天以后她总是在“别人的期待”和“自己的失落”里重复。周五下午是寄宿班最热闹的时候,小朋友们会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小书包,坐在教室门口的小椅子上,眼睛盯着幼儿园的大门。

言思筝坐在门口一遍遍地看大门,只等到最后值班老师摸她的头说“没关系,回去老师陪你玩。”

直到幼儿园毕业言思筝也没等到那一天。毕业那天别的小朋友都被家长牵着,手里拿着老师发的毕业证书,只有她是老师把证书递给她说“我们筝筝以后要好好的”。

回到家的言思筝并不习惯,晚上需要开着床头灯才能睡着,还有一些原因是老师之前说过一个故事,家就是回来会为他亮着灯的地方,所以她想如果爸爸回来能感受到家的存在。

而它亮着也是言思筝对“家”和“陪伴”的期待,直到

言晟给她安排进了小中高一体的学校,那个时候言思筝终于接受了——爸爸可能并不爱自己。

她开始有意无意的逃避交往,直到三年级简稚的转学又一次改变了她。转学生那天她坐在言思筝旁边的空位上。她没抬头看她,没有和她说话。

简稚和言思筝完全不一样。她会带着各种口味的糖果来学校,分给前后桌的同学,会在课间拉着大家跳皮筋,就算摔倒了也笑得特别大声,还会在美术课上,把自己画的小太阳偷偷塞给言思筝说“给你,看着就暖和”。

一开始言思筝总躲着她,怕她的安静扫了简稚的兴,可简稚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跟言思筝说话。

简稚的热情到让言思筝有些宕机,她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还是会一个人,可一直到现在简稚依旧在她身边。从言思筝到小言言是简稚的坚持不懈,也是她一步步的靠近。

她这个世界不曾有一个人责怪她的出生带走了妈妈的生命,但也注定不会有人在这一天为言思筝庆祝。

可林清弦出现了,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开始充斥着她的生活。如果是简稚是上天给予言思筝的一个礼物,那么林清弦的出现就是一种弥补,弥补她缺失对感情板块的认知,弥补她这些年不曾在家庭感受的爱。

有人说不会说话的哑巴是一种生理缺陷,言思筝从来不认为林清弦有缺陷,如果她不想发出声音,那谁都不应该逼迫她,谁也不可以为她贴上标签。

林清弦不用说话,因为她的爱从来不需要发出声音,人和人的交往总是眼睛先流露感情,所以第一眼见林清弦,言思筝觉得她漂亮,特别是那双浅绿色的眼睛。

言思筝没办法告诉别人她开始接受林清弦的出现,因为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确定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好像每次林清弦的出现都恰到好处,雨总不偏爱她,可她也总暗自和天气唱反调,而车上的林清弦右肩总是湿答答的,但她从来没有让言思筝带伞只是在雨天撑着伞站在她这边。

两个人的家里她的微信的最后一条消息总是喝完就睡觉,这个时候抬眼就能看见书桌上的空牛奶杯,亦或者是言思筝手搭上冰箱把手,林清弦总自然接过她拿出来的食物。

而林清弦身上的秘密言思筝越发想要了解,她就越想问这个世界,林清弦你为什么不是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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