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被捕后，意料之中的毫无进展。
治疗后被转移到警察厅特备的隐秘关押地，关于组织的事情，他一字也不肯透露，审讯室不知换过了几个专家和警察，而里面不变的保持着紧张的气氛、又沉默无言。
也只有更加忙碌的降谷零在深夜传来的信息，让他们有了——啊，这次事情对他们还是有影响的？
江户川柯南在医院修养、留观的时候衣梨奈去看过两次，倒是负责他的诸伏景光一直有好好帮忙照顾，听说他病房里总是热闹的很，某些FBI就不说了，那几个孩子几乎是放了学就会去逛一圈，毛利兰更是给课后社团请了假为了早点回来。
诸伏景光有劝她不必如此，他可以在他们上学上班的时候留在病房看护，尽管这么说，毛利兰还是坚持推掉了各种学校活动。
衣梨奈再次来到江户川柯南面前的时候，福田亮的事情差不多尘埃落定了，警视厅和检察厅的文书都已入档，只是这件事和福田亮这个人都要随着那些殉职的警官们一起暂时沉匿，等到某天随着黑暗中的组织再一并打捞起。
“柯南的话，这周就可以回家了，下周复查过后基本上就没事了。”毛利兰在病床边顺手削了一个苹果给衣梨奈。
“谢谢，对了，再过不了多久学校就要考试了？不然让绿川先照顾柯南，你抓紧时间复习一下？”
毛利兰带着谢意微微摆手：“不用不用，绿川先生之前就有说过，没关系，我让园子把笔记借我就好啦。”
衣梨奈没再勉强，转头盯着病床上人更为圆润的脸蛋，确定江户川柯南住院期间在毛利兰的照料下，体重不减反增。
随意聊了几句有的没的解决完苹果，衣梨奈从西装外套兜里掏出记事本，“之前柯南受伤加上我处理后续事情比较忙，还有些工作需要和柯南稍微再收尾一下，小兰，帮忙买一份午饭好么？”
体贴的毛利兰只多问了两句衣梨奈的口味，就拿上外套和手机离开了。
衣梨奈微笑目送她轻手轻脚的带上门，随即收起了装模作样的本子和笔，“柯南。”
她的语气和神态都算得上温和平常，但江户川柯南只感觉冷风过境，浑身鸡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他当机立断抢先说道：“我错了！”
“你这样的话我会很难办的，柯南君。”
“下次不会了！”
衣梨奈无奈叹气：“这次行动没有告诉你是我们和FBI一同决定的，只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都还能被你碰到。”
“柯南君你真的是有什么超能力吧？”
她认真发问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算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先不说，”衣梨奈严肃起来，她凝视着江户川柯南的眼睛：“萩原警官当时有出现在柯南君的身边并且阻止了你的行动吧，”
“我认为那种情况下已经算是明示了，我们在，不必担心。”
“我这次并不是来抱怨柯南君你对我们的能力太过不信任或者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浪费了其他所有人在你身上的努力。”
“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们于警视厅和警察厅也是属于违规操作，我们是给你创造了条件，可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自由。”
“你身边还有苦苦等你的亲人朋友。”
衣梨奈言至于此说的非比寻常的冷漠，也不留情面。
“下面和你大致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当然，本意是让你稍微了解有所预备，而不是需要你做什么。”
“首先，灰原哀的问题，我们不打算拖了。”
江户川柯南前面还是虚心受教的样子，下一秒猛地抬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也是FBI的意思。”
——几日后——
灰原哀对于到访的诸伏景光并没有表示震惊，非常配合的随他去了隔壁工藤宅。
这里已经提前经过排查和布置。
那孩子没什么多余表情的坐上沙发中间，“快一点吧，如果暂时不下逮捕令的话我还要早点回去写作业。”
会客厅中的人不多，除了靠窗边的诸伏景光和他旁边的赤井秀一——赞同且不干涉由公安开展审讯的条件之一是由FBI赤井秀一本人参与、旁观，其他人都稍显严肃。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由对警察厅制度更为熟悉的风见裕也做主手进行。
但灰原哀在这方面非常坚持，她只接受、回答星野衣梨奈的问询。
风见裕也让出正对着灰原哀摆放的椅子，回到另外两个同事身边。
星野衣梨奈本来在门边垂头不知想着什么，在灰原哀说出要求后才抬眼，从前饱含情绪仿佛会说话的黑色瞳孔，如今恰似一汪不见底的深潭毫无波澜，让人望而却步。
她在原地站了有一会才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会客厅中央。
风见裕也总觉得这位半路加入的新上司从福田亮游轮事件回来之后就不太一样了，尽管他也算不上跟这位警官太熟识，但还是能察觉到一些。
“那么，你想从哪里开始说？宫野小姐？”
“我也不知道你们对哪方面更感兴趣。”
衣梨奈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明知故问还是没说什么不利于现在友好交流的话。
“药、实验室、结构、人员、利益往来、主要目的…关于组织一切你知道的。”
灰原哀稍顿两秒，随后边用右手把短发理到耳后边抬头道：“那就以药做主线串联来讲吧。”
“致使江户川柯南君和我变成这样的药是近几年才研制出来的试验品，但是组织关于药的执念可以追溯几十年前。”
“在你们所称之为'变小'的药之前，组织还研究，甚至成功研制过一种'不老'的药。”
“我说的应该够通俗易懂了，”没给缓和的时间，她继续道：“我也只是在资料里见过，那个人认为，变小和不老作为总是被联系到一起的词，以前研究那个药留下的材料应该能给现在进行的研究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但实际上两者并不存在太多相似，如果按正经科研研究领域的精细分类的话，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课题。”
“所以——药物研究了很多年，直至我近期给过江户川柯南君的那几颗短时恢复的药品也都还只是试验品。”
灰原哀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又放回原位，“换一杯咖啡或者白水，谢谢。”
赤井秀一刚挪动步子，就被她制止。
“麻烦另外一位。”灰原哀甚至没分给他眼神。
诸伏景光并不纠结这个，当即转身向厨房去。
灰原哀没让人等，她重新端坐好：“我是在组织的监视下长大的，我父母是项目的研究员这是其一，他们后来发现我有这方面的潜质是其二，组织安排我在美国就读相关的专业，毕业后我继承了父母的工作。”
“宫…野……？”衣梨奈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
“有什么问题么？星野警官。”
衣梨奈只是缓缓摇头。
“不知道你喝咖啡的口味，所以倒了白水。”
“多谢。”
“一种新型药物的研发平均需要花费十二年，更不要说是这种东西。
但还好，我参与的时候组织已经靠着它不计成本和手段的做派有了些成果。”
说及灰原哀擅长的领域，她连语速都快了不少：“开发阶段临床试验是必不可少的流程，在不断优化和循环反馈获得数以千计的优良化合物后，测试、观察、评估药物的安全性、有效性，在体内的吸收、分布、代谢、排泄以及持续时间…再筛选调整……等等……”
“从哪里实验以得到庞大的数据来支撑APTX4869的试验？怎么做到研究着绝对禁止的东西却至今还存活呢？除了研究员以外那么多组织人该如何保证秘密永远是秘密？”她反问道。
“……”在场众人沉默。
“剩下的凭借着各位的聪明才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组织到底成立了多久。”
“他也一定够久。”
她小小一个，单独坐在宽大的多人位沙发中，接受着会客厅一圈见过没见过、熟悉和不熟悉的人的目光。
茶几上简约透明玻璃杯中的水已经喝掉一半，旁边还有一只已经没再散发热气的英式复古造型茶杯。
灰原哀抬腕看了时间，“差不多了，那几个孩子还约了我去做小组作业。”
衣梨奈坐在她对面——会客厅的正中间，对灰原哀话外背后隐秘的意思没有任何动作和表示。
主位领导没有要放人或者离开的意思，其他人就都在原地动也没动，连赤井秀一也只是静静凝视着衣梨奈，等着她下一步。
在沉默的几分钟内，房间内安静的让人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准备准备请假的事宜吧。”衣梨奈终于开口，她说着起身。
灰原哀猛然看过去，终究没说话。
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她想，早就知道把所掌握的信息都说出来的这天，就是接受审判之时。
只是，过平常人家的普通笨蛋小孩的日子太让人眷恋了，私心又存侥幸争取了还算和缘、看起来也容易心软的星野警官，还拿那几个孩子打感情的筹码。
不过是太想就这样生活下去了。
果然还是……
衣梨奈却只做了个撤离的手势。
“那么，我送你回去吧？”诸伏景光看到衣梨奈的示意，笑着走到沙发旁。
灰原哀放大了瞳孔，看着他们。
“还要和朋友做小组作业不是么？”他平摊着伸出手，作邀请状。
在众人的注视下，灰原哀缓慢的递出自己的小手，借着诸伏景光的力跳下沙发。
如来时没有任何变动，她随着他离开了工藤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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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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