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厅作为日本警察的中央行政机关和枢纽，比之于警视厅人来人往的热闹本就严肃、静默。
白日尚是如此，夜晚则加了个更字。
警视厅有刑事还有公安这样忙碌的部门，所以到了晚上连着的几个楼层还是整层整层的通亮着。
而警察厅就完全不一样，除了个别课室有常年加班的情况，其他“官僚们”加班不似那么“不要命”。
一到晚上两栋楼完全就是两种状态，经常调侃他们两个不愧是大哥和小弟。
二者对比之所以这么明显，还要拜警察厅和警视厅相邻所赐。
警视厅坐落于千代田区霞关2丁目1番1号，警察厅是2丁目1番2号，警视厅在前警察厅在后，并排而立。
衣梨奈端着水杯靠在走廊的窗户边，望着外面的街道。
她这两天本来都没什么必须要连夜加班完成的任务的，昨天用美和子酱身体还没大好的原因，帮她做了最后的笔录，今天看她手头还有一点工作，也揽过来赶她回去了。
隔壁警察厅的档案登记备份中心机房，风见裕也蹲守了三个晚上，终于如预期的一样等到了该来的人。
“到此为止了，离开控制台，举起手来。”
以风见裕也为首的几名警察包围住来人。
她如言举起了手，风见裕也上前几步，“你们的行动我了如指掌。”
话音刚落，女人邪笑一声，两下解决掉周围的警察顺便卸掉了他们的枪，又把风见裕也打的身子一歪，飞身出了门。
降谷零早在外面等候，论身手没几个人能打过他，两三招之间就把人拦下。
打斗之中她的伪装也尽数掉落，露出藏在黑色头套下扎眼的银白色的头发。
她抬眼瞬间，降谷零看清了她的面容和颜色不一的瞳孔。
风见裕也跟上来，举起枪对准她。
就在降谷零为这一与传闻中朗姆贴合的眼睛所震惊，开始重新思考其身份的时候，她跳窗逃跑了。
警视厅前的十字路口突然嘈杂起来，撞击声和喇叭声让身在五层的衣梨奈都听到了。
她赶紧回身看向楼下。
正巧看见飞驰出去的红色福特野马。
没记错的话是赤井秀一的车。
衣梨奈脑海里闪过“完了”。
因为按降谷零提交的计划来说，应该是当场抓获，赤井秀一追出去只能有一个可能，她跑了。
果不其然看到降谷零的车撞开停车场的门就跟了上去。
衣梨奈心里着急，她却不能离开。
还没有收到萩原研二的消息。
——
萩原研二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值班，他把这一个月甚至下一个月的夜班都和别人换着上了。
等差不多的时间他就晃着从警备部所在的七楼上下闲逛。
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在警视厅能聊上几句的朋友遍布各楼层，他到哪里去待一会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一番操作，甚至有人在别的地方遇见，问他“为什么今天没来xx部聊天”。
萩原研二听到外面动静的时候，正好在公安部所在的楼层。
他猜到那边已经行动了，却不急着做什么，而是继续当前的闲聊。
萩原研二故意把话题引到楼下的噪声上：“真是多灾多难啊，警视厅门口都不安宁了么？”
“可不是说，你看看搜一他们每天要忙死了。”
“这消息好快啊，有同事发动态说刚刚在外面看到，有人从警察厅打破玻璃跳出来。”
“刚说完搜一忙，要真是这样，怕不是间谍？我们不会该忙起来了吧。”
“什么间谍？工作都做完了？在这聚会呢？！”严肃的批评声从远及近。
萩原研二看着走进茶歇室的人，动作慵懒的跟着其他几位警察行了礼：“课长！”
“休息好了就赶紧回去工作，早点做完早点下班。”
福田亮，警视，公安第四课课长。
在前段时间和衣梨奈一起的调查中，他最怀疑的一个人。
公安部的几个人赶紧作鸟兽状散准备回自己的课室，走到门口回头和萩原研二挤眉弄眼一阵才离开。
萩原研二一副没打算和他多说的样子，双手插兜慢悠悠走出去，他沉默不语的做出这个插兜走路的姿势，简直和松田阵平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萩原警官，人缘真好啊。”福田亮似乎意有所指。
萩原研二装作没听出来，停下来回望他：“哪里哪里～爆处比不上公安部这么忙于国家安全大局，和大家聊天的时间多了点，慢慢就熟悉了～下次一定不会聊这么长了。”他保证道。
“休息时间是没什么关系，萩原警官不必在意，我也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福田亮顺手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真有和他聊上一聊的劲头。
萩原研二含笑返回了茶歇室，顺势坐在空着的椅子上，“和一课之长闲聊我也是警视厅数一数二了吧？”
“怎么能这样说呢？萩原警官的朋友星野警官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你和星野警官是同期好友，这些年也一直在警视厅同进同出。
据我所知星野警官在北海道本部也已经官至理事官，如果不是搜一暂时没有职位空出来，星野警视最少也是一位管理官吧？
不过选择进入警视厅有点屈才了，她可是一位职业组精英呢，为什么没去警察厅呢？”
福田亮如果真是卧底那可真是太稳了，外面热闹成那样还能保持良好心态，该说他是靠着这样胆大心细走到如今的位子吗？
剑走偏锋？聊卧底绝对不敢在敏感时期问的问题来打消怀疑？还是真的一身清白所以敢？萩原研二被他这一番操作问的不禁想到。
在萩原研二脑中浮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察觉自己被他的行为迷惑住了。
不过也是，就算不是福田亮，能在警视厅公安部做卧底也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星野她比较喜欢当刑警，不过我刚刚看手机说是隔壁出了大事，身为公安四课的课长跟我在这里继续聊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回头上面听说是我干扰了您的工作我可是会很难受的。”
萩原研二表面回答着他的问题，实际一直在观察他的微表情、小动作和眼中透露出来的神色。
“我也是今天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才出来透一口气，”福田亮说的确有其事，“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要是真属于我们课的工作早把我电话打爆了催我回去呢。”他无奈道。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谁都不希望自己凭空加班呢～啊，我电话，失礼了。”萩原研二礼貌拿着响动的手机离开。
挂断。
这是他提前和松田约定好的，从见到福田亮的那一瞬间萩原研二就在兜里盲打了一个1发给松田阵平。
等十分钟松田阵平的电话准时打过来。
接通了就说明他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挂断就表明……
萩原研二站在茶歇室转过弯斜对面的会议室里，这是经他观察能够看到人从茶歇室出来的地方，而且不往这边走根本不会看到他。
他面冲门口，不拘小节的直接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福田亮把只喝了一口的苦涩咖啡倒进了水池，扔掉了纸杯，在茶歇室门口，他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边掏出手机边转动眼球看了眼外面，见没人停在那里摆弄了几下手机随后离去。
萩原研二整理了一下发型，打道回府。
福田亮从进入茶歇室到聊天再到出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又有上司的威严、又有打工人的吐槽，全程动作表情也没有错误和疑点。
还有不出错的“无所畏惧”的常规聊天。
按亲疏程度来讲，聊两个人都认识的人和一些身为同职业互相能听懂的无关紧要的抱怨，非常符合不熟但相识的同事之间。
那又怎么样～
再好的伪装也会有分秒的松懈。
而他已经盯上他了。
萩原研二回到七层放轻脚步，爆处的办公室除了松田阵平就剩寥寥两个人在最那头。
他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来到坐在自己位置翘着脚看手机的松田阵平后面，一点点幽幽的冒出头：“小～～阵～～平～～”
“啊，hagi，你回来了。”松田阵平很习惯他偶尔的神经质。
“小阵平真无聊。”萩原研二拉过隔壁自己的椅子坐下。
“明天可以早下班了吗？”松田阵平自顾自问道。
“嗯哼～”萩原研二轻松答道。
“哦！”
“小阵平在看什么？”见松田阵平还举着手机萩原研二不禁问道。
“报销申请。”
萩原研二：“……”
“不是最讨厌写申请？”
松田阵平回以“你傻啊”的眼神：“有钱不要王八蛋。”他把脚放下来，拉近椅子摆好键盘，“想到能让那个混蛋看到这条申请，我准备再写两百字！对了上上个月的纸质账单你还有吗？”
萩原研二黑线：“我可能有么？”
“我想你也没有，伊达班长那里肯定还有，我已经问他要了。”松田阵平毫不意外，可能只是随口一问。
松田阵平挽袖：呦西！再加上三月份的好了。
要踢一个便当还不确定怎么踢，猜到是谁了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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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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