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儿点点头示意明白,余何意站起身来,同卢好人说。
“这两天我还有事缠身,王可儿就托你照看,卢好人,你知道怎么做。”
说罢,余何意把那锭被王可儿反复推辞不受的银两递给卢好人,卢好人欣然接了,直道:“小的明白,请大爷放心,但不知如果出了什么事,该怎样告诉大爷知道。”
余何意刚才那番话一说,卢好人才知道误会了他,原来那番摸索是在试看王可儿习武根骨,这让卢好人心中惭愧不已,眼下说的句句真心,是真要谨从余何意的指示,更惟恐有他不能抵挡的江湖高人前来难为佩娘母女,便向余何意讨一个法子。
这就是卢好人杞人忧天了,他只见了一个化石为粉的余何意,就把江湖人都想的忒也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其实这手化石的功夫,放眼江湖,也没有几个人内力深厚如斯。退一万步来说,真有这样内力奇绝的高人,何至于难为王可儿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呢?
余何意倒没有瞒着谁人,坦然道:“我现下住在妙音园中,如有情急之事,你可以到妙音园中寻我,找不到时,就找妙音园人帮你,你只说是我的事,她们必然出手。”
卢好人唯唯应下,都记在心里了。
余何意耽搁一日功夫,早也困乏,转身便走,那帮小孩还在叽叽喳喳的盘询究竟。
“可儿,你要去做大侠了?你还回来吗?”
“可儿要拜师学大本事去了,还回来做什么,刘二小,你是不是舍不得她。”
“你胡说什么,什么舍不舍得,可儿去哪,我就去哪。”
“嘁,可儿可是有什么什么根骨的人,你有吗?你当这是你家猪肉铺子啊,说买就买。”
卢好人呵斥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而余何意早也行得远了。
其实王可儿的根骨虽然上佳,倒还未见得让余何意也侧目的地步,而余何意说收徒也并不是诳骗虚言,他只因庙外被那神秘老汉唬得一喝,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有意在此闲落一子,以待来日。
倘用得上呢?自然最好,用不上呢,也不费事,何况那小女孩禀性聪明。
余何意就着余晖慢慢踱回妙音园,园外已有几位红粉长袖招招,来客渐渐盈门。
偶有几个江湖好汉,提着大刀长剑,身穿布衣淄袍,入门时向着新面孔女子询问,‘今日素素姑娘怎么不在?’‘素素呢,我只要钟素素来陪我。’‘素素娘子何在?不妨,我等一等也不碍事。’
守门的女子也善逢迎,面对强硬的,便以强硬对之,面对和气的,就用和气待他,面对坚心不改的,亦用坚心相答。
别人问一句,‘素素何在?’她就回一句,‘今日并无素素了。’
别人又问她,‘素素何时回来?’她只笑对道,‘素素不日便回。’
这样几番逼迫下来,有人就知情了,喔,素素今日是无论如何不肯来了,那也不必为难这个妮子,毕竟江湖人还是要脸面的,不愿意留下一个欺凌弱小女子的名声,大多的都肯进去了,小部分的还留在原地缠扰,这女子也不理他们,视若无睹,把这些人闹了好大一个没趣。
余何意从人群外慢慢挤挨到人群里,耳闻这些语句,心中早就在笑,想知道这么长袖善舞的女子是谁,应当不是阿碧,余何意想,阿碧并无这等口舌。
走到近前时候,他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殷红色大衫长袍,下摆一缕一缕的露出些裙底风光,白玉瓷肌,两臂膀裸露在外,扎着两个雪色的绢花,红与白的交缠中显出一份绝色,正是那日在园中被余何意撞破,和阿碧一同祭奠不知名何人的阿宝。
阿宝见了余何意,笑意不改,但也并无特殊待他,只是招呼客人一般,绝没有半分不同,余何意故意笑道:“妙音园莫非要开了荤了,教你穿成这样在这里揽客。”
围着的一群好汉纷纷呼喝起来,极为热络,他们这些人向来只在妙音园里吃酒赌钱,也有买卖消息,做些江湖生意的掮客武夫,大伙儿虽不是很把妙音园当那么回事儿,但也不敢在此放肆,概因钟素素往日积威太盛。
人人都知道,妙音园有陪坐饮酒的侍女,却没有卖身求荣的娼妓,两厢情愿那是一番佳话,随你怎样施为都与妙音园无干,但要想恃武逞强,钟素素就会让这些武功稀松的绿林好汉明白,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可是今日呢?
钟素素不在,钟宝儿穿的一身卖弄风情,又在门口揽客,难道妙音园真要见荤了?
阿宝杀心已起,直盯着面前这个据说武功深不可测的青衫少年剑客,余何意那张俊俏的脸和他腰间的听锋剑并不能让她忍下这句冒犯,但她终于忍住了。
“余少侠说笑了,不过是今日有场新舞演送,钟素素外出,园外不能无人看守,特遣我来迎迎大家,怎么就这样取笑人家,宝儿不依了。”
噢!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新舞登台,可是眼神依然在钟宝儿的身上扫来扫去,钟宝儿又道:“快些进去吧,晚了可就赶不上好地方看舞了。”
大家一拥而上,惟恐慢了一步,余何意便想,昨日在园中见她时,打扮分明严丝合缝,说话又端庄,有条理,也不嗲声嗲气,今天却这样作态,有些蹊跷,就不知妙音园又在玩什么花招。
余何意迈步越槛,入了内门,依旧是那块‘事事皆虚’的匾额,那两根通体浑然的碧木,到了数张檀桌错落的大厅,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穿梭来去的仆人忙得脚不沾地,余何意望了一圈,没见到陈不谢,便到楼上去找他。
到得陈不谢门外,房门微敞着,里头黑着,并无烛光,余何意心中微感诧异,但没有多想。
推门进去后,他自点了烛火照亮,既而闻到房内有一股浓重的药香,桌上摆着三个茶盏,一个是空的,剩下两盏都余着茶水,余何意端起来稍稍一探,闻到一阵沁鼻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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