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惊奇地道:“哦?!竟有此事?!!”
随即吩咐几个手下去河里打捞,南昭文遂在屋内等候,余何意与他同坐。在等待的间隙中,余何意自然不会任由时间空置,于是他状似无意的招呼。
“南老先生,喝茶。”余何意沏了一盏茶,推过去,“一日不回,到哪里做客去了?”
南昭文乜着眼,皱巴巴的脸上一时看不出情绪。
“我去了哪,你小子会不知道?”
余何意当然大略猜得到,白虎堂也有各处的眼线,已晓得了南昭文自昨到今日,先后拜访了百药门、太清山、朝天阙、月宫、章华台、华山等诸多堂口。
可是从中细节,就不是白虎堂能够探闻得知,别说南昭文这等武艺高强的江湖人不会轻易让人跟踪近身,就说那几个大门大派所设立的堂口,那也是守秘非常,等闲人士休想靠近。
所以才有余何意这一问,柳岁当然也想知道,甚至于比余何意更为关心,但他是不能问的,不仅是亲疏远近之嫌,还有内外人我之别。
是以余何意可以笑,“知道你老匹夫必然比武有失,不敢跟我说,怕被我笑话,是不是?”
但柳岁却不能笑,反而要替他圆场,“南前辈武艺精湛,岂能因一次失误来定成败。”
余何意马上接道:“那也不好说,江湖上,尘世中,多的是一次轻忽,就人头落地的英雄。”
南昭文摆了摆手,懒得看他两个唱双簧,直问:“我确实去了堂口,为无怒递英雄帖去了,你有什么要问的直说,不用遮遮掩掩。”
余何意极迅速地低了一眼,而后问道:“哦,原来这样。各家帖子都递到了?那么月宫呢。”
南昭文人老成精,哪会不知道余何意单单提起此门,必有缘由,遂说:“月宫当然也去了,你想知道什么,这都是小事。不过,楚家的事,你没忘了吧。”
余何意微微一愣,心中想,说忘了也不至于,但还真没一时着急。主要是当日拿白虎堂搜罗情报之事推搪了他后,就没再见过南昭文,所以也没再扯什么谎诓他,料不到今日发难,临近朱尚书成宴仅有一日,南昭文心思老辣,不如江映竹容易蒙骗,还是不要提了,免得横生波折。
就这么微微一愣之间,余何意的心思已转过几千百道,在外人看来,倒像他真的只是回想了一下。
随后,余何意脸色薄怒,对着柳岁发作道:“柳兄,我让你查的消息,你查到了没有?”
这一番问罪来得可谓莫名其妙,好在柳岁一向颇有急智,镇定自若。
“这几天堂内的兄弟们都已经散出去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余何意听了,点了点头,对南昭文道:“很快就会有结果。”
没待南昭文说话,外头传来一声高喝:“当家的,没有捞到尸首。”
余何意与柳岁二人神色各异,南昭文却是早在预料之中,须臾,他问起:“杨二小现在何处?”
柳岁皱起眉头,想不到他竟还会提起此人,但面不改色地答:“他被我调来渡口之后,很认真勤恳,这两天值逢休沐,大约回去休息了。南前辈要见他?那我让人把他带来。”
南昭文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听说蒋兴此人有个妹妹,也被收在白虎堂内。”
若说前话问起杨二小,还尚说得过去,那后面这番话,可就真是有点儿骇人听闻了,蒋小妹的事,也不过是今早才发生,如今一日西山,消息是怎么传到南昭文耳里的?偌大的白虎堂,便如筛子一般,任人来去自如吗?
柳岁的神情异常难看,但还勉强维持道:“南前辈的消息果然灵通,蒋兴确实有个妹妹,不过今早上才被发现原身,收入白虎堂,也是晌午时候的事了。不知南前辈是从何得知?”
南昭文冷笑一声,骂道:“我一介老朽年迈,还有什么消息渠道,长安城人生地也不熟,柳堂主以为,老夫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这一番话已很直白,也很不客气,自然南昭文也是心中有怒,打余何意到白虎堂后,就轻慢搁置了楚家托付之事,这就让南昭文老大不快,但前几日他正帮蒙兆虎转交英雄帖,一时没空,这也便了。
不过余何意口中所谓,手眼通天的白虎堂,原来也就如此,这可确实让南昭文感到错信于人,如非是因余何意此人大约还瞒着什么重要消息,南昭文早就弃之而去,对南昭文来说,救楚桓一事,易如反掌,多带一个余何意,也不过是累赘罢了。
至于楚岭的算盘,南昭文岂会不知,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南昭文的确厉害,可是他孤家寡人,年岁已老,交情到这一代,该用也用够了,等楚岭退位之后,楚桓再去相求,于南昭文来说,只剩几分薄面而已。
但要是能让楚桓在此事中,和余何意交结两好,那可比南昭文要强得多。
事实是,楚岭派南昭文来时,也已经知道了余何意被逐师门的事,但相较思虑之下,楚岭仍愿意相信这个他亲身交处过的少年,的确有被他投资的潜力,加上踏松月这等邪教隐秘之事,余何意又确实有所经历,这才非要余何意与南昭文同行。
柳岁依然笑着,吩咐过身侧的人来,是一个名叫连正的文人,极受柳岁信任,兼他曾考过武举,无论是学识武艺,在白虎堂中都算一流,不过比起江湖就差之甚远。
柳岁当面道:“渡口守卫的人,黜下一半过去,把前后三代都查仔细了再放过来。”
连正点头称是,柳岁又道:“南前辈,不知你见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我这位手下,也有些知人善画的本事,叫他描摹出来,给各弟兄认认,免得日后再生此事。”
南昭文依次说了说,那人细听了一遍,惊呼道:“啊,是他。”
柳岁问道:“你见过他?”
连正低头道:“这两日确实见过,说是从堂中调过来的人手,籍贯是长安外十三里平沙肚里乡人,一家十余口都在那住,我这就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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