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二二一章 乱絮蝉鸣送客舟

余何意的用词很谨慎,他没有直问是不是那位杀死了应如诗,也没有问应如诗现在是死是活,其实那些也都不该问。

以江映竹这拼命三娘的架势,也可看得出端倪。所以他只是问,你知道你大师姐的下落了吗。于此同时,他又问:“偷练绝学的,与你大师姐失踪一事是不是有直接关系?”

这一问,又可称得上单刀直入,江映竹僵着脖子,没点头亦没摇头。

余何意不理会她作何感想,心里自有定计,又问:“是现在驻扎京城的月宫掌事,何静玉吗?”

江映竹答道:“正是此獠。”

何静玉俗名姓何,本名已不可知,幼年孤苦,入了月宫之后,逢长辈赐名静玉,从此摒去俗姓,只许外人叫她静玉。余何意能道出她的俗姓,已见消息通达。

既而江映竹将那日靖安署大厅中所得知的事悉数道陈而来,余何意听完,问她:“依你这么说,你大师姐倒像被控制了心神,忘却了前尘,但那牢房内的标记,是谁所做呢?”

江映竹道:“岳冬雪此女虽则愚蠢,但也心思单纯,从她口中所说的,大半都是真话。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是她太过戆騃,看不出其中隐情的缘故。我知道此事暂时得不到一个结果,静玉的态度暗昧不明,有心要按捺此事,我怎能看不出来。所以我故意佯装暴怒,引得她下手劈昏了我。”

“你是装昏?”余何意笑道,他却不信,江映竹还有这等本事。

江映竹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敌不过她静玉的本事,何况当日我被关了那么久,真气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更是不敌。能骗过她的,只有真昏才行,所以我当时,的确是被劈昏了。”

“我醒来之后,是邬子萱服侍在我身侧,后来的事,也是她告诉我。可是她一向就是静玉的门下走狗之辈,她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她说月宫牢房中的标记,是后来通天教牵涉入谋逆案中,通天教中为了自证清白,让他们的法华圣女自愿接受靖安署的酷刑审问。”

江映竹咬着牙,忍恸说道:“樊寿虽然在靖安署中任职,却鲜少走动江湖之中,根本就没见过我大师姐的面貌,当时见了她,也只当她是法华圣女。那几日严刑拷打之中,是不是我大师姐也曾经清醒过,想起过自己的身份是谁,才留下了那道标记。”

“这件事分明和通天教脱不了干系,大师姐到底是怎么落入她们手中,又是怎样被控制的,必然大有文章。但何静玉这厮竟然问也不问,就自顾向上禀报了大师姐叛门的消息,这是什么道理?等我醒来时,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余何意点了点头,道:“后来怎样?”

“我当然可以向师长再行禀报另查,但是我一人之言,又能改变得了多少。现如今门内沸沸扬扬,都是我大师姐早已叛门的风声,她好狠毒的心。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一开始我只当她是胆小怕事,不愿多生事端。”

江映竹深叹了一口气,“我养伤那几日,从同门口中得知这些之后,也只做不知,任由邬子萱在我面前搬弄口舌,别的一概不管。后来就从衣韵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原来何静玉和她们二人,都是自请调来长安的。而且,何静玉还好似在修炼一种秘术。”

“衣韵的口风不严,一开始也说不仔细,但我多次旁敲侧击之下,她也慢慢都说了出来。我听时就觉得其中大有诡异,又飞鸽向同门询问此事。我们月宫的门规森严,不到下一层境界,是得不到武学的传授的。何静玉的天资寻常,月宫的主修心法她还只到第六层,根本没有其他的武技可学。”

“而且我们门中都明令禁止,不允许弟子私学它门奇淫技巧,我原本以为,她只是偷学了别门功法,往日宫里的同门姐妹也有偶尔如此为之。只是这次轮到她而已,但后来我几次跟踪之下,都找不到她去修炼的所在,可见她防护的严密。”

余何意听得倦怠,江映竹却说到愈发紧要关头,神情肃杀,配上她惨白的脸,如同冤魂厉鬼索命一似。

“前晚亥时三刻,我照常去察看衣韵的厢房,发现她屋内点着灯,往里看时,衣韵不在屋内,而里面只有邬子萱和静玉二人。我当即屏息侧耳探听,就听到静玉嘱咐邬子萱,要把衣韵和给我的药里加多安神宁眠的材料,还叫她这几日就支我回去。”

余何意问道:“她二人为什么要在衣韵的房内谈论此事?”

江映竹道:“问得好,我也很是好奇此事。不过现在也没想明白,我知道我不够聪明,心思也不够灵巧,余少侠,你比我强得多了,盼你能为我揭开此秘。”

余何意失笑道:“江姑娘,先不忙给我戴高帽。我只是想问,如果她两个这么凑巧在衣韵房内谈论此事,还这么巧被你听到,你说有无可能,是她们早就察觉你的行踪,故意诱使你去听到这件事呢?”

江映竹一怔,神情变得有些迷茫。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再想想,她们会不会和靖安署早有合谋,想从你身上顺藤摸瓜,找到你背后的同伙,再把你也一并打成杀害朝廷命官的主谋,交差办案。

如此一来,靖安署对朝廷有了交代,月宫在江湖也有了脸面,何静玉偷练绝学的事再没人知道,一箭三雕,好计,好计。我说的对吗,静玉掌事?”

江映竹的脸上迅速漫上了一层惊恐,她猛然回头,是一柄寒光泠泠的长剑向她中门袭来,口中喝着拿命来的人,不是邬子萱又是谁人。

踏水而行的静玉如仙人临凡,脚下卷起层层波涛,浪拍船身,她轻巧落在船尖尖上,面容慈悲,口中道:“不敢,我当江映竹背后是谁人主使,原来是你,清风观的弃徒,余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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