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的几位好友此时终于赶到现场,他几个几步迈做一步,生怕晚了分毫,赶不上为兄弟壮威,这会儿俱都是气喘吁吁地,却见楼下只有楚桓一人独立现场,神情蒙惑不解,若有所思。
宋立章问道:“桓少,什么情况,他们人呢?”
楚桓不作反应,另一名武二代问道:“是不是输了,有没有留下名号,我派人去教训他们一顿。”
楚桓依旧不作声,有人再次问道:“桓公子,酒席还用吗?”
楚桓摇了摇头,问道:“倘若有一个人与你之前很不对付,再与你相见的时候,却只字不提前怨,反而句句关心尊父,那么,此人在想什么?”
宋立章品了品其中含义,没品出什么来,只能摊手道:“说明他怕了你呗,向你求饶呢。”
“也说不得是见你势大,服软了。”
“都不对,以我来看,肯定是被咱们桓公子的气度折服了。”
楚桓想起前次的三百两银票,又把以上那些猜测统统推翻,便道:“不,不是这样的。”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楚桓一声鸣哨,一匹高头大马应声而来,他翻身上马,冲着在场道了一句别,便策马扬鞭,径回府邸。
经此事后,再无余事可提,一行人波澜不兴地回到庄府,入府时,常玉瑱召来门仆领路,自己欠身说道:“敝人还有杂务在身,请恕不能奉陪,二位与华安前往即可。”
余何意、江际流二人听了此话都是不动,但也都点了点头,常玉瑱与他两个说了话,便走至阶下,与齐风小声絮絮地说了几句话。
江际流侧耳凝神去听,就在此时,那位名叫华安的门仆忽然开口问道:“请往这边来!”
吓了他一跳,故意假怒道:“你这厮,吼这么大声做什么。”
其实华安声音不大,但因江际流全神贯注的要探听他人声音,被临时这么一问,自然会吓了一跳,华安见他发作,忙喏喏认罪,生怕得罪贵客,余何意拦住江际流,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止住了江际流想要借题发挥的下文。
阶下两人似乎趁此良机都已经交代完毕,齐风捂着犹自流血的左手,往南侧走去,常玉瑱回头向他二人看来,微笑示意,余何意也报以微笑,笑过之后,常玉瑱也自往东侧离开。
江际流问道:“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那个楚桓,你认识的?”
他倒也不怕华安在旁耳闻,概因楚家在云州势力不小,连庄府也要避其锋芒,如此豪门望族的嫡子传人,也绝不怕有心人暗中加害。
果然,一路上华安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走路,既不左顾右盼,也不摇头晃脑,若非还有呼吸,看起来直像是个木偶人一般。
余何意一面走路,一面回话。
“之前来云州时,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
江际流‘噢’了一声,没再多问,既然说是几面之缘,那就是几面之缘,余何意知道他问得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余何意答得什么意思。
有些人相处时日虽短,默契却似数十年长久,大约这就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道理。
两人绕过萧墙,转出长廊,来在会客大厅前,华安躬身行礼,却步退走,门扉大开,里头却似还有他人,时不时传出些说笑声来,余何意自忖道,莫非他又骗来了别的愣头青?
就在余何意犹豫那一空当儿,江际流已大步迈入,同时高声喊道:“我回来了!”
那口吻,教不知道的听来,倒以为他才是此地的主人公。
余何意紧随其后而入,一打眼,就撞见了一位故旧,四眼相对,一方是既惊且喜,另一方则是演技卓群。
“余弟!”
“吕兄!”
余何意心想,吕去归既然来此,局便好破的多,所以这会儿说话也是真情实感的欢喜。
他问道:“你怎么会来云州?”
吕去归今日一身云州锦衣窄袖服饰,配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华而不实,但样貌乍看真是个少年江湖郎,与初见时那番富贵狂生模样全然不同。
余何意注意到此,心里有些疑窦,但并未当即发问,庄破天此时已站起身来,走到几人近前,笑呵呵的捋须说道:“看来,两位是早有交情的故识了。那老夫,就不多介绍了!”
余何意一点头,正要说话,吕去归打断道:“欸,这话说的不是,我与余弟认识,与这位仁兄却未曾打过照面。在下吕有才,不知尊姓?”
瞧吕去归拱手的方向,正是站在一旁的江际流,庄破天笑道:“是,是,吕少侠说得有理,是老夫的不是。这位姓江,表字际流,正是接了小女悬赏榜的一位好汉,如今下榻在府中。”
“噢!”吕去归状似惊讶,十分夸张道:“原来这位就是江湖人送外号来无影的江际流,江大侠。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余何意听了他一报吕有才的名字,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不对,这会儿一直不做声。
江际流虽觉得被庄破天这番代为发言弄得心生不快,可这个吕有才说话着实中听,这会儿笑眯眯地点点头,说道:“好说,好说。”
“既是故人相见,又是新友初会,不如大家一并坐下用餐便饭如何?”庄破天见场面如此,顺水推舟的邀请道。
吕去归假意推拒着说:“这……怎么好意思。”
余何意在旁敲边鼓道:“好久不见有才兄了,合该饮上三巡,有才兄——就不要推辞了。”
他一句一个有才兄叫的不停,直把吕去归叫的眼角抽搐,江际流浑不知事,见余何意这样大力相邀,当然也就出口相助,以壮威势。
这可正中吕去归下怀,他推辞了几次,最后才点了点头,好似勉强同意,庄破天便立刻责人去整治一席酒菜来,就摆在会客厅中。
片刻,酒菜已备,四人纷纷落座,吕去归率先举杯敬酒道:“承蒙庄老前辈厚爱,愿意信任我一介无名小辈,实在感激不尽,我先满饮此杯。”
说罢,满杯干尽,庄破天长笑了几声,也随之一杯饮尽,说道:“来来来,酒菜微薄,家常便饭,诸位不要介意。”
四人共同用了一餐面上言笑晏晏,暗地里波涛汹涌的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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