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罗长青正吃着周念秦给他带来的饭,三菜一汤,十分丰盛。
这样的场景,他已梦见过无数次,两人一室,三菜一汤,如今梦成真了,只是地点不太合适。
“你真傻。”周念秦看向罗长青的目光中有心疼、有难过、有欣慰。
罗长青拿自己的脸去蹭周念秦的手心,“我不要紧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周念秦和罗长青在那里腻腻歪歪不说,最后还亲上了,属于是胶水粘在他们嘴上,完全扯不开的那种。
任如初看得差点叫出声,幸亏梁惜月在后面捂住她的嘴巴,她才没暴露。
三人开启了无声对话模式。
任如初:“他们不是吧?”
姬九思:“是的,你没看错。”
任如初:“可周念秦和我姐谈过啊。”
梁惜月:“这并不妨碍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啊。”
周念秦喜欢男人,那个男人还是罗长青。
任如初感觉她的眼睛被污染了,甚至还有点想吐。
她不是觉得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很恶心,她恶心的是周念秦明明喜欢男人,却非要来骚扰女人。
有些人意志不坚定,就被他给骗了,骗的命都丢了。
这个世界未免太荒唐。
罗采幽崩溃地揉了四五遍眼睛,却还是不敢相信所见之景,她的亲弟弟和她喜欢的人抱在一起、亲在一起。
她的世界观崩塌了。
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罗长青正对着她,他看见了她,却没停下嘴,反而在向她炫耀,他得到了周念秦的偏爱。
那她算什么?算他们爱情的垫脚石、调味品,还是牺牲品?
“你们......”罗采幽最终没把那几个词说出口,她的情感战胜了她的理智。
周念秦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罗采幽几秒,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知在这几秒里,他想的是杀人灭口,还是拿钱消灾,又或者是以情相骗。
罗采幽放下装满饭菜的篮子,跑了出去。
“你先吃着,我去去就回。”周念秦居然没有怪罗长青,反而还安慰他。
任如初可算是看出来,罗长青才是周念秦的真爱。
罗采幽没跑多远,一边跑一边回头,心里想的是,周念秦会不会出来追她。
周念秦真的追上来了,罗采幽刻意放慢了脚步,让他追到了她。
“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罗采幽忍不住笑了出来,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没有误会,是我自作多情。”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周念秦仍耐着性子说好话。
“你自首吧,人是你杀的,不是我弟干的。”
“你听我解释。”周念秦说的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冷气,不对,也可以说是杀意。
“地下光线太昏暗,你看错了,我只是在摸他的头而已,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罗采幽不吃那套,“请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去自首,我就闭嘴,你们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周念秦显得很无奈,“没有的事,我去自首干嘛?你也听见了,是他自己承认的,不是我逼他这么说的,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你有!”罗采幽觉得周念秦的能耐大得很。
周念秦太能装了,装了这么多年才暴露,属实是演技精湛。
今天如果不是李淑上吊,她也不会来地牢看罗长青,更不会发现罗长青和周念秦令人作呕的爱情。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周念秦的耐心耗光了。
周念秦一把抓住罗采幽的后脑勺,扯着她的头发往上提,她的发根快脱离头皮了。
“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只有吃点苦头了。”
罗长青忽然发现坐牢也不错,周念秦还能天天来看他,也不算吃苦。
三个黑影挡住虚弱的光线,罗长青快分不清碗里的姜丝和土豆丝,“让开!”
“你现在还有心情吃饭呢?”任如初有点不太理解罗长青的脑回路,他马上就要死了,居然还想着吃饭,看来他还是不知道周念秦的“良苦用心”。
“是你。”罗长青傲得很,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似乎是认为她们不配与他说话。
“之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周念秦背锅,现在我知道了。”
罗长青不屑地切了一声,“你知道什么?”
“因为你喜欢他呀,为了他,你甚至可以抛弃自己的生命。”
罗长青的身子抖了一下,“呵呵呵,我是男人,我怎么会喜欢男人?”
梁惜月说,“别演了,我们都看见了,你们刚才亲的那叫一个难舍难分,哪个好朋友、好兄弟会对嘴亲啊?”
“好吧,那又怎样?”罗长青真就不演了,“你们能拿我怎么办?”
任如初说,“我们不能拿你怎么办,但村民会让你死,你别忘了,不尽井现在还枯着呢。”
“不尽井枯,只会送女人进洞,又不会送男人。”罗长青自信地认为周念秦一定会想办法捞他出去,他只是暂时住这儿,又不是一辈子都呆在这儿。
“是吗?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时候把人逼急了,人会变得不像人,你敢赌人性?”
“如果周念秦真的爱你,他怎么舍得让你给他顶罪,难道不应该是他主动进来?”
姬九思的话彻底打破罗长青的幻想。
“你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周念秦不会抛下我,他说过,他要和我过一辈子。”罗长青说这些话的目的不是在告诉她们,周念秦有多爱他,而是在给自己洗脑,因为他已经不相信周念秦会来救他,他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趁罗长青思绪混乱,任如初问他,“杀死二傻子和黄寡妇的人究竟是谁?”
“是我,就算你再问一百遍,答案也还是我。”
罗长青歇斯底里的样子不是假的,难道真的是她判断有误?任如初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推测,“会不会人真的是罗长青所杀,但罗长青是受周念秦指使?”
姬九思说,“不可能,以罗长青的体型,走一步喘三步,他都下不了井,更别说能悄悄搬动尸体而不被人发现。”
“无条叶又是怎么来的?周念秦可以进洞?”梁惜月考虑起另一个问题来。
任如初说,“也不是不可以,你们都能进去,他自然也能进,只是进的不深罢了,周念秦脑子是好使的,他进去采无条叶不是难事。”
“难道就没有办法能制住他?”梁惜月憋屈死了。
周念秦回到罗长青身边时,罗长青把饭都吃光了,碗具整整齐齐地放在篮子里。
“罗采幽知道我们的事了。”
“任如初她们也知道了。”
“什么?”
周念秦的反应令罗长青有些失望,“你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因为她们很麻烦,你知道的。”周念秦摸了摸罗长青的脸,似乎在寻找安慰。
突然,罗长青嗅到周念秦指尖的铁锈味,一脸严肃地审问他,“你去干什么了?”
“别问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周念秦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再等等,你马上就能出去了,我已经为你找好了替死鬼。”
“是谁?”罗长青的心忐忑不安。
“我都说了别问了。”周念秦的手一挥,篮子里的碗跌了出来,碎了一地。
周念秦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罗长青立马改口示弱,“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我都听你的,我永远相信你。”
“对了,她们还说了什么吗?”
“不尽井枯的事,她们说最后不一定是送女人进洞。”
“你别担心,送谁都不可能送你,我自有办法。”
“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
关于周念秦的实力,罗采幽亲身体验了一番。
罗采幽彻底地意识到她有多么愚蠢,相信异性、背叛同性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一件事。
她亲手推开了唯一对她好的任如初,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只能坐在树下等死。
她的肠子在慢慢地流出肚子,她的血在不受控制地往外溅,她的大脑也在慢慢地失去意识。
“罗采幽。”
罗采幽看见任如初正低头看着她,应该是幻觉吧。
任如初不可能到这儿来,这条路几乎没人会来,所以周念秦才选择在这里了结她的生命。
“罗采幽,你别睡,我这就抱你去找村长,村长他一定有办法的。”
罗采幽开心地笑了,她居然梦到任如初在救她,她应该快要死了吧。
任如初抱着罗采幽一路跑到村长家,村长正要熄灯睡觉,硬是被梁惜月和姬九思从床上拉起来救人。
“她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谁干的?”
村长瞧一眼便知,罗采幽是救不回来了,肠子已经露在外面,脑浆也流了出来。
罗采幽听见村长的声音,奋力抓住他,“是周念秦干的,因为我知道他杀了二傻子和黄寡妇。”
“救她!”任如初盯着村长。
村长却说,“没有办法了,我最多给她吊一口气,维持半个小时。”
“村长,周念秦才是杀人凶手!罗长青不是。”罗采幽死死地拽着村长的裤脚。
村长头都大了,“我知道了,你先别说话了。”
“不!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恶行。”
任如初劝罗采幽,“先活着,再报仇!”
“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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