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真是……不知廉耻,多大了还对小姑娘下得去手。
缓慢喘着气,许意临没休息多久,门外就响起男人的声音。
他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许意临猛地坐起身,目光警惕的看向门处,一只手摸到了枕头下面的水果刀。
“宝贝?爸爸不是说不准锁门吗?快来打开,别闹了。”男人调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他笑得淫邪,只当她是在闹小脾气。
许意临紧张地盯着门口,没有出声。
如果他是人的话,应该是进不来的,许意临看了眼几乎被重物堆叠得看不见的门。
就算进来了……她紧紧握住刀把。
也总能拼一下的。
可他要根本不是活人的话,刀对他来说应该没用,就连这堆叠着重物的门也能行若无物,自己今晚也就活不了了……
想着,许意临忽的看向房间里的窗台,跑了过去,将紧闭的窗户打开。
这是三楼,跳出去的话最轻也得骨折了。
就算跳下去没事,这栋别墅的院子离门口不近,且周围毫无遮蔽物,根本跑不了多远。
许意临把身子收回来,放弃跳窗逃跑的想法。
门外的人似乎已经敲得不耐烦了,“你再这样爸爸要生气了!”
嘭嘭——嘭嘭——嘭嘭,敲门的动静越来越大。
这是在砸门吧,许意临喉头发紧,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把抓着刀的手背在身后,双眼紧盯着门口,生怕下一秒男人就会闯进来。
此时外面的天早已黑了,空气中只余激烈的砸门声。
兀的,天花板上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逐渐变得黯淡,就连身边的纱帘都开始晃动起来。
这种程度,外面大致不是活人了,许意临无奈的叹气。
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去睡公园了……
死了之后还能回去再见爸爸妈妈一面吗?
她好想好想他们。
短暂的时间里,许意临几乎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
可面临非人的“特殊存在”,她几乎没有半点胜算,她能做的只有赌。
赌“她”就在这个房间里。
赌“她”对男人极度憎恶。
想到这,许意临眸光暗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门外安静了下来,但她没有感到半点放松,反之,她的心跳逐渐加速起来。
暗淡得什么都看不真切的室内,男人的身形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我不是说过吗?不要关门。”
“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他的声音低了很多,带着引人战栗的嘶哑。
这完全不是人的□□可以发出的声音。
亲眼看着他凭空出现在眼前,哪怕清楚这里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存在,许意临还是惊得睁大了眼。
她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攥起,极力控制住自己想惊声尖叫的举动。
许意临牵起发麻的唇角,抑制着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我…我困了,我想休息了,……爸。”
尽管极力控制着,许意临紊乱的心跳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还是被无限放大着。
男人似乎有些顾虑,并未直接没有上前。
他幽幽的盯着许意临,迟缓的抬起手,“窗户开这么大做什么,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到爸爸这里来。”
许意临没有动,甚至身子往后顷了些。
此时她的身体机能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惧,连带着拿刀的那只手也开始发颤起来。
对面的人将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他哂笑了声,走上前一步,“把手里的东西拿来给爸爸,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许意临见他走来,再也装不下去,她两手紧抓着刀,将刀尖指向他,“别过来!”
男人似乎没有听她说话,只见他四处观望了一会,才看向窗前的许意临。
“这东西伤不了我,别再闹了宝贝,爸爸只是太想你了,把它放下来。”
说着,男人抬脚朝她走了过来。
像是在应付一个任性不听话的孩子。
许意临盯着距离与自己不断拉近的人,额前冒出一层冷汗,“你别过来!!”
见男人步子没停,她心一横,一把将刀尖抵在自己脖子上,沉声喊:“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室内回荡着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应。
眼前的男人却停住了,他不悦的竖起眉:“你在逼爸爸吗?!!把刀放下来!!!”
许意临没有动,只是双目赤红的盯着他。
她不信,那个人等了这么久,如今这样好的机会,会不出来。
“你还在等谁出现?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加固’了这栋房子,现在没有别的东西能再进出!!它只能在外面徘徊不前!!!”
加固?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人在外面吗?
许意临没听懂他的意思,却感受到了他的震怒。
话音停止后,室内一片死寂,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鼓般急促的响动。
此外,再没有别的动静了,就连身边的纱帘都停止晃动。
是她想错了吗?‘她’并不在这里吗?
“把刀给我。”
男人冷冷盯着她,直接上前要夺下她手中的水果刀。
见他快步走来,许意临不再挣扎,手上刚要用力,浑身却不受自己控制了。
又是这样,和那天在厕所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她再也无法撼动这股力量。
许意临咬牙想动一动手,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来到自己面前,拿下了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把刀扔到一边,男人脸上才露出笑来,“这样才是爸爸的乖女儿。”
深深的无力感袭满全身,许意临只能死死盯着面前的怪物,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惨白的鬼脸渐渐恢复,他目光浑浊的望着女孩,轻声哄:“别害怕,爸爸只是想哄宝贝睡觉。”
说着,他泛青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不哭了,爸爸带你睡觉。”
冰冷的手掌触上她的脸,许意临还维持着刚才睁大眼的样子,感受着眶中不断涌出的泪,一点点滑过脸庞。
男人刚弯腰要抱起她时,一股蛮横的力道缠上了他的腰。
看着他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静,许意临忽然觉得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她的视线下移,接着看到了让自己头皮发麻的一幕。
男人弓腰站在面前,双目暴突,浑身顿时布满了紫红斑纹,他的头上有着一个凹进去的血洞,冒出来的血已经干涸,就这么凝固在他半张脸上。
往下,他泛青的手腕上有一圈深可见骨的口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硬生生勒出来的,此刻还在不断往外溢出浓黑的液体。
正蠕动着的、密密麻麻的黑长细丝紧紧缠绕在他腰间。
忽然,身前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激得许意临喉头发紧。
缠在他腰上的东西,分明就是头发啊。
男人死死瞪着腰间的黑发,语气带着无法遏制的怒火:“怎么还有一个?!你又是什么东西?!!”
“嗬嗬——”
那笑声听得许意临毛骨悚然,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接着看向黑发的源头——窗边的纱帘。
果然在那里。
“……你、忘了我…吗?”
说着,那处纱帘下的黑发缓缓往下流。
一个倒趴着的‘人’慢慢从纱帘下爬了出来。
她之前一直藏在那里?!
许意临用不停发抖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
‘她’爬到地上,又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因为肢体扭曲变形,还有些站不稳,只能堪堪漂浮着。
男人一把将腰间的长发扯断,抬起眼便面露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你……”
他又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身后的许意临,惊异得声音都颤了起来:“你们……”
“为什么都长着我女儿的脸??!”
“女……儿?”女鬼怨毒的眼恨恨地瞪着他。
毫无预兆地,“啊——”的一声凄厉尖叫轰然炸开,像无数长针猛然扎进许意临的耳膜。
许意临只觉自己颅内顿时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逐渐发黑,她只能弯身用力捂住耳朵。
眼前的一切都恍惚起来,渐渐的,周遭似乎安静了下来,模糊间,许意临好像摸到了温热的液体。
随后,她再也控制不住的瘫倒在地。
“你也配?”上方传来细微的声响,许意临极力想要睁大眼,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意识涣散间,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不是房间内的血腥味,还没来得及分清,眼前便彻底被黑暗淹没。
她死了吗?
好疼啊。
怎么会这么疼。
无尽黑暗的虚无之中,她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响动,那响动缓慢从远处移来,没一会,它便停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滴答……
滴答……
伴随着响动的停止,越发清晰的是液体落地的滴答声。
缓慢而沉闷。
她的整个世界,只余这一种声响。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再次回笼。
“老公,你回来了?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很麻烦吗?”
孟玉蓉迎了上去,主动接下男人的包。
男人面色不佳,似乎很久没睡好了,眼下一片青黑,他用力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是很麻烦,账面上几笔数额巨大的资金流向不明,现在还在调查。”
说着,他坐到了沙发上,把孟玉蓉搂进怀里。
“明早给我收拾几套换洗衣物,我未来半个月应该不会回家了,今晚抽空来看看你们。”
孟玉蓉也是愁眉不展,她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再忙也注意休息,公司里又不单有你一个人,大哥也是的,怎么净把这些麻烦推给你了。”
“别这么说,玉蓉,这段时间哥也忙得晕头转向的,那几笔钱数额实在太大了,如果不能查出来问题所在……”
许意临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们是谁?
自己这是到哪来了?
看得久了,她想动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她怔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人,惊觉自己哪里是控制不了身体那么简单,她压根就没身体。
这是哪里???
她这是在做梦吗,怎么意识会这样清晰?
“满星呢?”男人四处望了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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