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枕头捂热,手机闹铃就响了。
椰奶腾地一下起了身,黑暗里踢倒了个什么,哐当一声。
女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咣当吵醒了,在一边轻声支吾了些什么,又倒头睡去。
椰奶摸着黑找到了那个制造混乱的水瓶,这时候手机闹铃“再次”响起。
“才六点,闹铃设的不就是六点吗?怎么会提前响?”
“哎,一定又是幻听。”椰奶心里想着,“上了岁数吗,能自然醒说明睡眠质量不错。能比手机闹铃提前醒,说明生活有规律,总之都是好的。”
椰奶又看了眼手机。
“今天是周一,周一我八点有会,要早送孩子去学校。女儿七点二十就要出发,六点半就得起床,三十分钟吃早饭,来得及。”椰奶心算着。
进了浴室,椰奶手脚麻利地穿衣洗漱化淡妆。每天的这个二十分钟,是只属于椰奶自己私人时间。
白天穿的衣服都是前一晚准备好的。在家上班的好处就是,一切以舒适为主。上半身的衣服只要不在视频会议里太扎眼,怎么都能将就。
自从有了女儿,浴室里的柜子就不再属于椰奶一个人。女儿越大,东西越多。橱柜里留给椰奶的空间便越来越少。
前几天,女儿才过了12岁生日。护肤彩妆产品已经积攒了不少,每天站在镜子前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想当年我12岁的时候,唯一称得上的护肤产品就是一只润唇膏。那还是和妈妈一起去淮海路的妇女用品商店买的。我和妈妈一人一只,花了二十块钱。按照1987年上海当时的物价水平折算到如今的价格,怎么都该有几百块钱了吧。”椰奶一边回忆着,一边试图把三十多年前的物价和现在扯上关系,却好像怎么都算不清楚。“算了,想这些干嘛。”
手机闹铃再次响起。六点半了。该叫女儿起床了。
椰奶出了浴室,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打开灯。女儿一点没动地方,睡得沉沉地。
“女儿只有在睡觉的时候,还和个小娃娃一样,长长地睫毛,小小的鼻子,安静秀气。”椰奶心里明白,从叫醒女儿的这一刻起,每天的战斗就开始了。
“安娜,醒醒,醒醒。”椰奶缓缓地摇晃着女儿的肩膀,趁她还没完全醒,趁机轻轻地抚摸了女儿的额头和鼻子几下。
女儿并没怎么动,呼吸声和之前一样,平稳舒坦。
椰奶继续摇晃着女儿,比之前更用力了一些。直到安娜突然皱起了眉,发出一阵不耐烦的“哎”。
椰奶心里咯噔了一下。“周一,别又闹什么幺蛾子,我可伺候不起。”
“我头好痛,我喉咙也痛。”女儿半撒娇,半当真的说着。
“起来,起来。”椰奶不耐烦的提高了嗓门。“你昨天晚上一点还在看电视,让你睡觉你不睡,现在说头疼,怎么又要找借口不去上学吗?你能不能玩点新鲜的,每到周一就玩这样的套路,有意思吗?”
椰奶的这一连串的灵魂发问似乎把女儿给制住了。
“我先去喝口水,吃早饭吧,如果没有发烧,那我还是去上学,你给我颗阿司匹林就行。如果我在学校不行了,再打电话让你来接,怎么样。”女儿低着头,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样子,但又好像在示弱。
“这逻辑还挺缜密,不像是临场发挥就能组织好的。”椰奶心里这么想着,“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女儿的早餐惯例就是两片吐司面包厚涂巧克力酱或者花生酱。如果时间来得及,她也会吃面包夹奶酪培根火腿切片什么的。
椰奶早餐吃不了甜口的,这是童年时期就养成的习惯。“上海的早餐品种那么多,有甜有咸,爱吃什么的都有。无论吃什么,早餐是一定要有的,而且还要坐下来慢慢吃,急不得。”这么一想,椰奶心中划过一丝怜悯和不舍。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亏待了她。
椰奶转过神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把量过体温的耳温枪递到她的面前了。“37度一,不算高吧。”女儿带着试探性的语气说。
“那你的头痛呢?”椰奶关切地问。
“还痛,但可以坚持,你给我阿司匹林吧,兴许过会就好了。”女儿低着头,无力地说着。
“今天有测验吗?”椰奶问。“如果没有的话,要不我们就不去学校了,你在家好好养一天。”没等回答,椰奶继续说。
“今天有两节艺术课,两节宗教课,还有一节自然科学。没有测验,至少不是事先通知的那种。”女儿回答。
“那行,我现在给你和学校请假,就说你今天头痛,在家一天。你吃完早饭,继续回床上睡觉。把手机平板都给我。也不准看电视,不准玩游戏机。生病要有生病的样子。”椰奶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手机,打开学校专门的小程序,做出一副准备递交病假申请的样子。
“妈妈,妈妈!我头痛好很多了,你还是送我去学校吧,再晚就要迟到了。”女儿一边站起身,一边匆忙上楼把书桌上事先准备好的课本迅速地塞进书包里。
没等椰奶回过神,女儿已经一切就绪了。
“今天这玩的是哪出?”椰奶迷惑地看着女儿,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女儿,还是女儿这次玩地梗太真实。一开始她极其确定女儿又在找借口不去上学。但果真如此的话,那堆事先收拾好的课本又怎么解释?
“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走,就真要迟到了。”椰奶拿起女儿的书包上了车,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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