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从小就是个话痨,从托儿所开始到现在,安娜总会把周遭的人和事,每天的流水账一一详述给椰奶听。这一点应该是完全随了椰奶小时候。唯一的不同就是,椰奶的老母亲总是很不耐烦,椰奶当年也曾经很受伤。于是乎,椰奶很早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做个认真倾听的好妈妈,不让女儿被冷落。可这想想是一回事,做起来未必不难。椰奶对新鲜事总是热情高涨,但对女儿健忘的炒冷饭总是提不起兴趣。这一没了兴趣,免不了表现在脸上。。。都说青春期的女孩子敏感难搞,想不留下心理阴影,家长就要时时刻刻认真呵护!可更年期的母亲也不都是练成了的钢铁女战士,无坚不摧。每天小心翼翼的呵护别人的同时,往往很容易撕烂自己的耐受底线。如果说人生有什么遗憾,椰奶唯一的遗憾就是,该早点结婚生娃。更年期PK青春期是从来就没有什么胜算可言的。原因很简单,虽然青春期和更年期的女性都被描绘成洪水猛兽,让人躲之不及。但世人对这两种猛兽阶段的期望和容忍度是完全不同的。在椰奶看来,青春期的恐怖只有在德国才被妖魔化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国内,在椰奶十四五岁的时候,关于青春期谈论最多的就是早恋(及危害),除此之外,什么性格变化,情绪激动,亢奋,反叛等等基本是闻所未闻的。在椰奶看来,在国内,谈论最多的肯定是更年期。也许是到了这个岁数,人总是更关心和自己切身相关的话题,不觉之中就被某种算法套路了。其实椰奶自己也知道,就算没什么算法,就好比如椰奶当时怀孕那会,因为自己大着肚子,于是就看见到处晃悠着的大肚子,放眼望去是一整个悻悻向荣的生育高峰。又或者,那年椰奶换了辆白色的福特,倒不是因为特别喜欢这个颜色,而只是因为这个颜色不需要额外加钱,自此每每看到街上齐刷刷停着的一排白色的车,椰奶就觉得自己又一次赶上了时髦,心里美滋滋的。
青春期的话题,对椰奶来说已经很久远了,那时候电视里有个叫《十六岁的花季》的剧,里面有些懵懂的早恋情节,放现在,那几对CP应该还上不了热搜,反正椰奶当时也没瞌出什么味来。无论是虚拟媒体,还是现实生活,在椰奶生活过的九十年代的上海,青春期的话题还仅限于生理卫生课的哪些内容,纯生物学层面的,对于社会学层面的后续影响,当时的椰奶知道的,听到的并不多。面对山雨欲来的女儿的青春期,椰奶有种被层层包围,但无处突破的感觉,更要命的是,今时不比往日,女儿是在德国这么个把标榜个体性,特殊性,特异性武装到牙齿的地方长大的,媒体里鼓吹的所谓多元化,在椰奶看来纯属瞎矫情的那些玩意,成了女儿每天都要面对的社会日常。年轻人对青春期的关注,远没有对每天铺天盖地的彩虹党,变装癖,纯素食主义,最后一代环境保护者来得热心。几年前被称为“潮”的那些话题,比如在学校里戴头巾,午餐杜绝猪肉,土耳其裔女生免除游泳课等等,现在都很少出现在女儿回家后的流水帐里。女儿这个话痨,每天都能带几个话题回来。至少到目前为止,椰奶对女儿的三观还是很肯定地,也不知道女儿那些逻辑推理性思维是从哪里学来的,无论是哪里来的,总之开头还不错。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安娜在学校里基本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但和哪个群都还沾点边,也不是像椰奶当年那样间歇性游离于各种群的之间或之外的类型。在安娜刚入学的时候,学校就特意把来自同一个小学的孩子分到一个班,这样做的出发点绝对是好的,可以帮助十岁出头的毛孩子们迅速适应新环境,减少分离焦虑,共同面对从小学生到中学生的转变。椰奶当时也很支持这样的作法,换做现在,她可不再这么认同这个做法了。椰奶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这十岁出头的毛孩子,会有那么多恩怨,那么多前程往事。尤其是安娜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由于新冠,陆陆续续的远程教育了好几个学期。从二年级下开始直到四年级上,要么就是关在家里几个月,要么就是因为某个孩子阳了,把整个班级都隔离了。正经上学的日子屈指可数。就这样,四五个小学的同班同学间还会有那么多彼此不待见,拉帮结派。而那些毛孩子的家长们,除了积极站队外,也不遗余力添油加醋地掺和到毛孩子的各种纷争里,让狗血进一步升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成年人变幼稚了,而是毛孩子变老了。”
安娜的六个小学同班同学里,五个都和她有点故事。有从闺蜜变陌路的莉娜,凑合着彼此利用的恩莉卡,互相毒舌的优优,暗恋未果的弗洛里安,再到学霸竞争后反目成仇的马蒂斯。尤里安是唯一一个和安娜无冤无仇无过节的小透明。当然,安娜的八卦素材不仅限于此,班上的二十多个毛孩子,有名有姓的,安娜反复提起的还有很多。这一说起来,可就打不住了。“不如下次再慢慢说吧。”椰奶有点累了。“今天想得不少,女儿怎么还没回来,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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