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最终还是暂时屈服了,不屈服不行,那老变态随手下的禁制,让他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舌头刚用上力就一阵发麻,口水差点流出来,丢人至极。
“行,算你狠!我干!但我警告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江逸一脸狰狞,试图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玄烬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挥挥手就让一个青面小魔把他带去了偏殿住处。
成了这老魔头的“贴身仆从”,日子却出乎意料的清闲?玄烬压根不怎么使唤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王座上假寐,或者关在书房和一众魔族手下处理些魔界事务,可江逸求死的心一点没熄,反而越烧越旺。
这鬼地方,活着比上辈子当社畜还绝望!他必须死!
于是,江逸开始了在魔宫里四处寻死的漫漫征程。
这日,他溜达到魔宫后山,竟在一处荒芜的悬崖边发现了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刻满古老符文的石阵。那阵法中央幽光闪烁,隐隐有撕裂空间的力量透出。
“诛仙阵……”江逸看着旁边歪歪扭扭的石碑,眼睛瞬间亮了!听听这名字!多霸气!诛仙啊!他一个小废物进去,还不瞬间灰飞烟灭?
他心头狂喜,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二话不说,铆足了劲就往那阵法中心冲去——“诶呦!”
刚踏进阵法范围一步,一股轻柔却无法抗拒的旋风竟凭空生出,像丢垃圾一样把他“噗”地吹了出来,一屁股摔在阵外的硬石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什么情况?”江逸懵了,不死心,爬起来再次助跑,闭眼往里冲——“噗!”
又被吹了出来,这次还在原地打了个滚,更加狼狈。
他不信邪,第三次,第四次……结果毫无例外,每次都被那阵温柔又侮辱性极强的风精准地弹开,连阵法的边都摸不到。
“这破阵法还看人下菜碟吗?!”江逸坐在地上,揉着摔痛的屁股,心态有点崩。
就在这时,旁边石缝里,一株叶片肥厚、顶端还开着朵小紫花的杂草,实在看不下去了,叶片哗啦啦地响,发出了一道苍老带着浓浓鄙夷的声音:“喂!那边那个小废物!你能不能别折腾了?吵到老子睡觉了!”
江逸吓了一跳,扭头瞪着那株草:“谁?谁在说话?”
“是你草爷爷我!”杂草晃了晃花朵,“瞅啥瞅?没看过成了精的魔植啊?”
江逸定了定神,指着那诛仙阵,不甘心地问:“这阵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进不去?”
“嗤——”杂草发出一声夸张的嘲笑,“进?你连让它启动的资格都没有!知道这诛仙阵什么原理吗?它是感应到闯入者自身的灵气强度达到一定阈值才会激活诛杀!就你?”杂草上下摆动,像是在打量他,“你体内那点可怜的灵气,稀薄得跟没有似的,阵法压根就‘看’不见你!那点微风是阵法自带的防护,防灰尘的!你连当阵法的‘敌人’都不配,懂了吗?小、废、物!”
江逸:“……”
他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原来……原来他连被诛杀的资格都没有。活着是废物,连想死,都因为太废物而死不成?
这一刻,江逸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深深的恶意。他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他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连那株杂草在后面嚷嚷“想死可以去试试西边的化魔池,那玩意儿不挑食”都没听见。
刚挪回主殿附近,就撞见了不知何时等在那里的玄烬。玄烬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戏谑:“哟,回来了?听说你刚刚去后山,想体验一下我魔界诛仙阵的威力?”
江逸浑身一僵,抬起头,眼神空洞:“你怎么知道……”
玄烬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笑得恶劣:“本尊的魔宫,有什么是本尊不知道的?怎么样,诛仙阵的风,吹着可还凉爽?”
江逸看着他那张笑得妖孽的脸,想到自己连死都因为太废而失败的惨状,一股委屈和悲愤涌上心头,他拍开玄烬的手,眼圈都红了:“是!我是废物!我连让你的破阵法启动都做不到!我活着是废物,想死都死不了!你满意了吧!你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老变态!”
看着他这副炸毛又绝望的样子,玄烬非但没生气,反而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满意,本尊甚是满意。小废物,既然死不了,就乖乖认命吧。给本尊当仆从,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福分你个鬼!”江逸气得跳脚,指着玄烬的鼻子,“你等着!我迟早找到能弄死我的办法!化魔池是吧?我这就去!”
说着他转身就要往西边跑。
玄烬也不拦他,只是在他身后慢悠悠地提醒,声音里充满了笃定的玩味:“去吧。不过本尊提醒你,那化魔池确实不挑食,连凡间的鸡鸭掉进去都能化掉。但你嘛……有本尊的禁制在,最多就是在池子里泡个澡,感受一下魔气挠痒痒的滋味。”
江逸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
他背对着玄烬,气的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这老魔头是铁了心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玄烬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唇角笑意更深,补充道:“对了,闲着也是闲着,去给本尊寝宫的地板打蜡,要亮得能照出影子。做不好……今晚没饭吃。”
江逸猛地回头,眼睛喷火:“你——!”
玄烬挑眉:“嗯?”
江逸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魔、尊、大、人!”
他咬着后槽牙,悲愤地朝着寝宫方向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这该死的连死都成了奢侈的修真界!还有这个该死的老变态!他江逸跟他不共戴天!
——
江逸还是没有放弃寻死,这几日他又想到一个法子。
他盯上了魔族特供的一种魔果——据说这玩意儿蕴含的狂暴魔气,对灵修而言是穿肠毒药,吃下去保管筋脉寸裂、爆体而亡!
“嘿嘿嘿……这下总行了吧?”江逸趁着送东西的间隙,偷偷摸了一颗黑漆漆、冒着不祥紫气的果子藏进袖子里,回到自己那小破偏殿,拿着果子左右端详,忍不住发出桀桀桀的怪笑,“老变态,还想困住我?等我死了,看你还怎么折腾!”
他深吸一口气,三口两口就把那魔果啃了个干净,果子味道居然还不赖,甜丝丝的,就是入腹后一股暖流猛地炸开。
“来了来了!”江逸心中一喜,立刻躺平,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面目安详地闭上眼,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等着等着……那暖流非但没有变得狂暴,反而像温泉水一样熨帖着他疲惫的神经。连日来寻死觅活的折腾积攒的困倦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连梦都没做。
不知过了多久,江逸悠悠转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连穿越过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了不少。
“醒了?”一道慵懒又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江逸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就看到玄烬不知何时坐在他屋里的那张破椅子上,正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刹那间,江逸什么都明白了。什么灵修穿肠毒药!他又被耍了!
一股被愚弄的羞愤直冲头顶,他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指着玄烬的鼻子骂道:“你个老魔物!是不是又暗算我!这破果子怎么回事?!”
玄烬挑眉,慢条斯理地反问:“暗算?本尊何时说过那‘安魂果’是毒物了?”
“安魂果?”江逸一愣,这名字听着就不对劲!
“不然呢?”玄烬嗤笑一声,眼中戏谑更浓,“此果蕴含精纯魂力,有安神补魂之奇效,在魔界也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本尊念你近日‘操劳’,心神耗损,特意赏你的。怎么,睡得可还舒服?”
“我……你!”江逸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他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所有的挣扎都在对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谁要你这种赏赐!我那是等死!等死你懂吗!谁要睡什么安稳觉!”
他悲愤交加,“你就非要这么玩我吗?看着我一次次出丑,一次次失败,很有意思是不是?!”
玄烬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是,很有意思。尤其看你明明弱得可怜,却总憋着劲想把自己作死的蠢样子,特别有趣。”
他伸手,冰凉的指腹划过江逸气得发烫的脸颊,被江逸一巴掌狠狠拍开。
“小废物,省省吧。”玄烬也不恼,收回手,“有本尊在,这魔界,没什么能要你的命。化魔池不行,诛仙阵不行,这安魂果……自然更不行。”
“认命吧。给本尊当好这个仆从,说不定本尊哪天心情好了,告诉你该怎么正确地……死。”
江逸的心脏因他那最后一句话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他死死瞪着玄烬,咬牙切齿:“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玄烬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花样?本尊从不要花样。去,给本尊泡壶茶来,要西山新贡的雪顶魔尖,泡不好……”
“今晚没饭吃是吧!”
玄烬满意地笑了:“知道就好。”
江逸看着他那张俊美又无比可恨的脸,内心疯狂咆哮:老变态!玩不死我就要饿死我是吧!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偏要找到办法死给你看!
他一边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玄烬,一边悲愤交加地朝着茶室方向挪去。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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