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想问今日之事你知不知情?”
宁贵妃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心中一沉将茶杯搁了回去,轻轻叹了一声:“你是太后身边长大的,不与我亲近无可厚非,只是我从未想过你是如此想你的母亲的。”
那声叹息就像是千斤一般沉重的压在了傅谦行的心口,母亲语气委屈让他心中生出些许的惭愧,他知道母亲与珍妃之间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他就自认为这次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知道瑾王是犯了什么错。”傅谦行有些惭愧。
宁贵妃没有责怪傅谦行道:“这件事也是我刚刚知道的,陛下平时里是怎么疼爱瑾王的你也知道,即使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也会夸两句,今日震怒恐怕都在所有人的意料外,估计你舅舅此时也跪在太宣殿外求情呢。”
傅谦行想了想以父皇对瑾王的宠爱,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去主动招惹,再看自己的舅舅高诚武也去求情,又觉得这事情确实事发突然。
宁贵妃道:“此事按照你的性子肯定是要去求情的。”
傅谦行道:“是,母亲的想法我懂,只是我做不到趁人之危,也见不得父皇此时之后再后悔,就是父皇因此事对我不喜我也不悔。”
傅谦行说的坚定,父皇本就对他不冷不热,自己也始终是小心翼翼的,今日求情必是去触碰父皇的逆鳞,但是他想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把瑾王打死。
宁贵妃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再去劝,这儿子自己生的不是自己养的就是不一样,说多了也就离心,听着儿子远去的脚步,她才睁开眼满满的全是恨意。
太宣殿门外,已经跪满了大臣,沉重而又破风的板子重重的砸在人身上,听得在场所有的人心狠狠地颤动,谁也不知道瑾王是捅了什么天让天子大发雷霆。
柳嗣远远的看了一眼能来的都来了,不过至于是真的是不是想救瑾王那就另说了,拢了拢官服也跪在了人群中。
站在旁边的宦官对挨板子的瑾王问道:“陛下问是否知错。”
任钟了听公公问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等着瑾王的回话。
瑾王嘴中含血额头豆大的汗珠,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眸光沉沉没有一丝悔意,颤着声音一字一顿,用十分用坚实有力的声音说道:“儿臣没有错,儿臣不会认错。”
宦官见瑾王并没有服软,面无表情传达圣上的口谕道:“接着打。”
众臣子面面相觑,瑾王挨打他们都看在眼里,因何而打却人人不知,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求情,但有心人都看见这是针对太子一脉。
高诚武虽是来求情的,就那么跪着也不张嘴,不管是什么心思众人都希望由这位首辅能先开口。
柳嗣看着稳坐钓鱼台高诚武德着急的时候,这时候有个人风风火火的从后上前,直接跪在众臣子之前,来的人正是傅谦行。
“父皇,儿臣跪请父皇赦免瑾王的惩罚。”
有了傅谦行的带头,所有人被迫被推着也跪请皇帝收回责罚,高诚武的眉宇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但很快隐去,很快也是跟着傅谦行高呼。
一呼百应,百官齐宣。
只是呼声一出,众臣俯首都没见得太宣殿内有任何的动静,殿外的任钟了照打不误,没有陛下的旨意是不会停的,看样子陛下是铁了心的要将傅晏清打死。
傅谦行双膝跪着往大殿门口方向挪了挪,大声道:“父皇饶了瑾王,儿臣愿意替瑾王受罚。”
傅晏清眼神迷离他只听到耳边一阵嘈杂,眼泪和汗珠混在一起流下,他委屈他难过他不能说,嘟囔着说:“我没有错。”
声声伤感让傅谦行听着心痛,傅晏清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每天皇兄皇兄的叫着,与其说是弟弟不如说是‘儿子’,他被父皇训斥也是被一个同自己孩子一般年岁的弟弟安慰哄着,众皇子中唯独他对任何兄弟一视同仁。
忽的傅晏清猛地吐出一口血,眼看着已经不成了。
“父皇!”傅谦行嘶声大喊,看着傅晏清的样子干着急。
傅谦行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说话有分量的,转头和看着他背影的高诚武对上了视线。
高诚武只是淡淡的看着,然后慢条斯理的移开了视线。
傅谦行求助失败,知道高诚武并不是多么想开这个口,毕竟谁都知道太子与高家并不是一心,若是太子一势被打压那是他乐见的。
为傅晏清真的求情的人寥寥数人,几乎在这大殿之前翻不起一点儿水花。
柳嗣看着那白衣渐渐被血染红终于是沉不住气,直起身子想要求情。
旁边跪着的季碎赶忙拉了一把,小声的说道:“柳大人三思,切勿成众矢之的。”
柳嗣始终忠于陛下,他没有那么多小心思,也不知道自己出头会不会被高诚武盯上,也顾不得是不是党阀之争,小声回季碎道:“救人要紧。”
季碎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大概是劝不住了。
柳嗣当着众大臣的面,大声道:“陛下,为人君,止于仁;为人父《大学》,止于慈;陛下莫要因小伤了情。”
众官皆拜道:“陛下三思。”
有了柳嗣开头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慧文帝依着凳子闭目听着外面的动静,问身边伺候的宦官郑守仁,“刚刚说话的是谁。”
“回陛下,听着声音是工部的柳嗣。”
慧文帝幽幽的叹了一声道:“可惜了。”
郑守仁垂下了眼睛,他何尝不知陛下的心思,柳家怕以后不会安生了,不过大概早就被卷进来了今后谁也别想安生。
慧文帝今日完全没有什么心力,有些颓然的摆了摆手,郑守仁了然出了大殿传旨。
朱红的大门终于推开了,伺候慧文帝的宦官郑守仁从里面走出,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观望了一眼众臣子,问道:“任大人请问打了几板子了。”
“刚好五十。”任钟了答道。
“有没有认错?”
“没有。”
郑公公叹了一口气,才当众道:“陛下有旨,瑾王犯上不知悔过,从今日起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入宫,各位大人请回吧。”
瑾王当着众臣子的面直接抬了下去,所有人都看到被打的衣衫血水侵染,五十下恐怕是实实在在的,这人恐怕也不怎么好了。
傅谦行给大殿磕了一个头,“儿臣告退。”
然后随着抬着瑾王的人走了。
高诚武的眼睛可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被抬走的傅晏清。
郑守仁走到高诚武身边,一连叫了两声,“首辅高大人?高大人?”
高诚武这才应声,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郑守仁,“郑公公,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郑守仁将高诚武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十分客气的说道:“首辅您辛苦,陛下说教训不孝子首辅还跑这么一遭不容易。”
高诚武十分受用郑守仁对他的恭敬,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收敛谦逊的说道:“老朽愿为陛下分忧。”
“小事勿操劳,国事还需首辅担着,近日有新供陛下的新茶,首辅要不要品尝一盏。”
高诚武往大殿的方向一瞄。
“陛下应允的。”郑守仁笑着道。
高诚武朝着大殿的方向一拜,大声道:“谢陛下。”
然后才随着郑守仁去品新茶去了。
【1】为人君,止于仁;为人父,止于慈《大学》
觉得对君臣父子关系写的不够,要是多写一点就好了,这本存稿写到很后面了,回过头看的时候哪里都不足。
谢谢观阅~
预收文《逐愿》写个反骨公主和偏执反派的故事,这本应该会冲着强强去,若是跟感兴趣欢迎去玩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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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每况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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