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坐在马车上,车内很宽敞,宛如走进了一个封闭的小世界,墙角处还挂着精美的丝绸帐幔,还有各种形状的瓷器摆放在小桌上。
因为刚才在静水闲庄时沈卿落的突然跌倒,周璟朔把沈卿落放在软垫上,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捏着,好缓解她的痛苦。
沈卿落刚开始有点不太好意思,抵不住他硬要如此,便也不再挣扎。
女子静静看着他捏腿的动作,须臾后问道:“祸起隐微,加上又祸出不测,你将白旭杀了,那白长清呢?你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周璟朔抬起眸子看她,犹如阳光洒在心间,流淌着温暖和柔情。
“不聊这个,谈些别的。”周璟朔许是想到了什么,岔开话题,挑眉戏谑道:“现在我们还未成亲,阿紫竟想着婚后给我纳妾,这件事怎么狡辩?嗯?”
这兴师问罪的话在沈卿落的意料之中,她知道暮霜是周璟朔的人。那些话是她故意和暮霜交谈的,只是想提前让周璟朔防微杜渐,让他知晓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对他动情的事实。
“不是,不是的,别听暮霜瞎说。”沈卿落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连连否认道:“你听我给你狡辩。”
周璟朔定眼看着她,墨瞳中只映她一人,他唇角勾起的轻笑一声,疑惑道:“嗯?好啊!我认真听你的狡、辩。”
“不是,是听我解!释!”沈卿落反应过来,斜眼瞅着他。
“噗嗤”,周璟朔被她这副样子可爱到,趁机抽出手捏了她的脸。
沈卿落拍掉他的手,怒形于色地说道:“你诓我!啖以甘言好让猎物自投,真是好的很!”
“嗯,太瘦了,脸上都没什么肉。”周璟朔自顾自的说着,哧的勾唇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搞得像是我虐待你一样。”
“吃那么多干吗?有什么用?”沈卿落又想起什么,接着用腿蹬了蹬他,冲冠眦裂地说:“你还拐弯抹角的对暮霜说我挑食,还说什么,我看食物就是像在看毒药一样。”
“吃的多怎么没用?”周璟朔轻挑眉毛,眼珠子一转,坏笑道:“起码手感好。”
沈卿落:“……”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周璟朔正色,接着刚刚的话题,一本正经的问着:“给我纳妾这事,怎么说?”
“纳呗!成亲后我是王妃,我们各司其职,各尽其能,我当然要尽王妃的职责。”沈卿落瞥见桌几上的糕点,看着像是她喜欢吃的梅酥香糕,努力地探着脖子,同时伸长手臂去拿。
沈卿落边拿边回答:“我担心你婚后无聊,若还不解闷的话,我除了会给你纳妾,还可以给你搜罗一些图本子,徐图渐进,方可尽兴。”
“怎么个尽兴法?”周璟朔在她腿上轻轻掐了一下,因着他手臂比她的长,轻而易举地将桌几上的糕点又移远了些,然后侧头对她笑。
“等婚后你就知道了,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你尽兴的,搜罗一筐子的图本,纳一屋子的娇娘美妾,都不是问题。”沈卿落白了他一眼,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桌几上的糕点,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狠戾的眼神。
周璟朔将女子一个劲儿向前伸着的身子拉到自己怀里,让沈卿落贴在自己的胸膛处,说话时的温热气息使沈卿落心头一颤。
沈卿落只听上方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磨牙道:“阿紫还挺骄傲的?”
“那,那当然了!”沈卿落努力挣扎着,硬梗着脖子说:“有我这么好的王妃,你就偷着乐吧。”
“呵,那阿紫什么时候以身作则,先亲自示范一下,好让本王尽尽兴?”周璟朔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贴在她的耳畔说道:“这么好的王妃,应该会事事满足本王的要求吧?”
“找别人去,我现在还不是你的王妃,御王殿下,你越矩了!”沈卿落立马反悔,好像刚刚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她亲口说的。
周璟朔:“……”
“把糕点给我!”沈卿落瞪着他,清澈的眸子微动。
现在的情况是沈卿落坐在他的腿上,但她好像没有意识到这点,两人可以清晰看见对方的睫毛,只要再凑近一点,便可以亲上去。
沈卿落怒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这男人还挺好看的,于是便微微片刻的发了愣。
“给你,吃完别乱动了。”周璟朔向她嘴里塞上一块糕点,连续咳咳几声,“你再乱动,我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
沈卿落回过神,不理睬他的话,她坐在周璟朔腿上,两只垂下的脚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乱动。
她的眼中雀跃溢出,似是浮起一片彩云来,“好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梅酥香糕?”
“不止,我还知道你不喝酒。”随着她的动作,周璟朔看她的眼神愈发热烈,他喉结滚了滚,感觉自己身子在发热。
趁着目前清醒,便连忙将身上的女子放在一旁,掀帘将自己的头伸向窗外,好让凉风帮他清醒清醒。
“这确实,我的确不喝。”沈卿落被他猛然一放,有些疑惑:“殿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女子冰凉的手敷上他的脸上,周璟朔磨牙:“沈卿落,你真是要折磨死我!”
沈卿落:“?”
……
“那我说点别的话。”沈卿落以为他是在指给他纳妾的事,抿唇想了想,将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吃完后,问道:“你能给我说说有关长宁侯的事吗?”
“长宁侯?”周璟朔清醒了几分,端坐在位置上,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阿紫要打听陈和安,那让我想想。”
他这个回答出乎沈卿落的意料之外,眼神闪了闪,“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打听他吗?”
“这没什么的,我不管那么多。”周璟朔神情平淡,提到长宁侯时,眉眼冷了几分,他侃侃道来:“凡大事皆起于小事,小事不论,大事又将不可救。长宁侯是大周的世家贵族,在陈和安十几岁时,母亲被先帝强娶入宫,父亲在宫外跪了五天也没有将自己的发妻带回。当时蛮族与大周发生冲突,宫中又没有适龄的女子,于是先帝以他姐姐和亲为由,表示可以换他母亲出宫。”
沈卿落听到这儿已经愣住,周璟朔却还没有说完,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他姐姐和亲后,一年便逝世,而他母亲早在姐姐和亲前已经逝去。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最后,他父亲也病逝,整个长宁侯的重担就交在陈和安的身上。”
“那现在皇上还会打压长宁侯,甚至灭了长宁侯吗?”沈卿落问。
“目前不会,但皇兄登基,人之意见,每或不同,长宁侯功高盖主,一切都说不准。”周璟朔摸着她的头,“长宁侯现在还没倒,一是陈和安如今整日处于花天酒地之中,大家都认为他对皇权构不成威胁。二是父皇也见证了先帝对长宁侯的做法,害怕谋逆,不忍再打压长宁侯。”
“陈和安对皇权很不满,但还要听命于皇权,位居高位却身不由己。”沈卿落眼睛精光一闪,身体因震惊而僵持。
“然则祸福无门,吉凶由己。祸与福都没有定数,一个人吉凶的关键在于自己,都是自己造成的。就是因为先帝的猜忌,父皇做王爷时就表现的很闲散;也正因为先帝的做法,纵欲肆情,自陷刑戮,这也有了后来的宫变。”周璟朔皱眉,微微仰起头,眼神中瞧不出波澜,“陈和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父皇知道,皇兄也知道,所以在皇兄登基后,他可能便会对长宁侯下手。”
沈卿落见他的表情没有半点松动,依旧紧绷着,便向他身旁挪了挪。他最近处置朝堂,应该都没怎么睡好,今日又赶来救她。
沈卿落不免心生了几分怜悯,她轻声细语道:“你要不靠着我先睡吧,到了我会喊你。”
“嗯。”周璟朔见她这么说也不客气,只不过他没有靠着她睡,沈卿落身子瘦弱,他一压可能两人全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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