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的金发同期突然亮起头像，还用这种欠揍一样的上司语气同人说话，你的选择是：
打一顿架，或者打一顿架，再或者打一顿架。
松田阵平不爽地“啧”了声，靠着阅览室外的墙，给同期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就趁对面还没来得及说话，面无表情一顿输出：“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警衔但是作为同期你个金发混蛋多少还是收敛一点你那没必要的长官语气吧我是警察不是你那个倒霉下属。”
“哈！？我语气哪里把你当下属了？不要挑事你个卷发混蛋。”对面的人声音立刻暴躁起来，“比起我明显你这家伙更像是理所当然命令别人的吧？不对。差点被你带偏了，你怎么突然调查石原和二？”
“不能调查？他同你那什么组织有关系？”松田阵平靠着墙，掐头去尾了有关红发女子的内容，简明扼要将发生的事情告知了那头的降谷零，最后问道。
“原来如此。石原和二以前在组织成员手上的资料里出现过，但也只是‘出现过’。公安派人监视过一段时间但一切正常，推测他可能已经和组织脱离关系。公安警力有限，不可能一直把精力耗在边缘人物上。最后决定先把资料加密，如果对方牵扯到事件，查案警官势必会调查资料，我们公安也就可以顺理成章重新关注他的动向。”
“倒是你们警察，失踪案按理说不归强行犯三系管吧？最近你莫非特别无聊，所以才追查这个案子？”
正事说完，对面立刻开启隐隐嘲讽模式。
松田阵平磨了磨牙，觉得下次见面真的可以考虑同这位同期打一架了。
“……不是无聊。”
“噢～那是什么？”
“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我最近对以前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说不定能借此搞明白诸伏那家伙萩还有班长当年的情况也说不定。”
此话一出，对面短暂地没了话音，但紧接着就是一阵嗦嗦声，大概几秒后，对方说：“石原和二的资料我一会儿传给你，你尽快接收。”
……
有了公安同期骂骂咧咧的“帮助”，松田阵平成功得到了石原和二的个人信息。
石原和二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从小不光成绩不好，还隔三差五跑去网吧等地方，跟在小混混身边厮混，十五——二十几年的经历是空白期，推测是进入了组织。后面再出现就是在米花町开了一家小酒馆，收益倒是不错，但没过几年突然关店，随后马不停蹄地开了星之剧院，一直干到现在。
石原和二有一辆车，但出乎意料的不是豪车，而且十几年来，他从未换过车，同他带金链子带宝石扳指的形象相去甚远。从附上的照片看，那车倒是同普通的车没什么区别。
松田阵平记下车牌号，打算下午去找交通科的人调取一下监控记录。
*
上午的事情告一段落，松田阵平来到食堂，端着午饭在好友萩原研二的对面坐下。
四年前，松田阵平在多次提交调职申请后转入了搜查一课，但好友萩原研二却依旧待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
曾经的爆处组双王牌如今虽然“分道扬镳”，感情却还和以前一样好。
“事情还没解决？”
萩原研二上午就从幼驯染那里得知了他们被“委派”去调查时崎由利的舆论报道的事情，此刻见到人坐下来，却完全没有结束工作的高兴，就知道事情出了意外。
松田阵平点点头，一边拆开筷子开始吃午饭，一边同自家幼驯染讲了事情的经过。
与向金发同期讲有所不同的是，他向萩原研二说明了他怀疑的原因，同那位莫名巧妙出现又消失的女性有关——这是因为早在第一次见到她之后，松田阵平就告诉了萩原研二这件事。
“如果时崎由利真的出事了，也就是说……那位幽灵小姐附身很有可能是挑的将死之人？”听完幼驯染的话，萩原研二若有所思。
“很有可能。而且……从她那里说不定能得到七年前的线索。”
松田阵平这里说的七年前的线索，指的是七年前十一月七号的浅井别墅出现炸.弹的事情。
七年前的十一月七日，吉冈三丁目浅井别墅区在不同地方发现两枚炸.弹，身为爆处组王牌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被分派去往不同现场。松田阵平去的现场炸.弹十分简单，而萩原研二那处的却相当复杂。
警方当时同炸.弹犯讲好条件，然而对方却出尔反尔。倒计时明明停止，却又突然重新开始跳动。
按照预估的炸.弹威力，整个楼层的爆处组警察都会一同丧生在这场爆.炸中，但说来也特别巧，那天的萩原研二非常谨慎，谨慎到和平常完全不是一个人的地步——防护服穿得好好的、剪线剪得快准狠，就连倒计时停下同事松懈下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停止拆卸，最后卡着倒计时还剩四秒的时候完整拆除了炸.弹。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唯一的疑点就是萩原研二坚持自己没有当天的记忆。
对于爆处警来说这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面对从未拆除过的新型炸.弹，以及突发的这种危机状况，其实反而会注意更加集中，记忆更加深刻才是。
虽然感到奇怪，但无论是萩原研二自己还是听幼驯染抱怨的松田阵平，都没有在意这件事。
直到后来，同样的事情出现在同期诸伏景光还有班长伊达航身上。
松田阵平将这几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提出了或许当年的事情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的推测，但此事一直没有线索。
……
托萩原研二和萩原千速姐弟关系的福，吃过午饭后，松田阵平人刚踏进交通科的门，就被千速姐塞了一张写得满满的A4纸。他低头一看，上面龙飞凤舞潇洒写着好些个时间和地点。
萩原千速抱臂，向松田阵平解释：“研二说的时候我正好在，就直接查了一下，结果就在这张纸上了，你查的这个人日程倒是挺多啊，基本上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跑。”
“这是上周的所有行踪？”松田阵平看了眼几乎没有重合的地点，捏着纸张晃了晃，感觉有点头疼。
这哪是能跑？这都快成地鼠了！
“嗯。基本都在了，只有一个时间段稍微需要注意一下。”
“什么时间段？”
“上周二晚上七点到十点左右。”
萩原千速转身往监控电脑前走，松田阵平跟在后头。千速打开监控记录，从里面挑出一段记录出来。松田阵平微微俯身，注意到这个地方是米花町郊区的一段“高危道路”——飘车族聚集之地，屡次发生交通事故，警局的人基本都有印象。
“你查的这辆车分别在七点三十、九点四十两次经过这里，而且还是同一方向。同一天，晚上八点一刻，这辆车又出现在了另一处。”
屏幕切换到了另一个监控，松田阵平认出来那是环米花町外围建的一条快速路上，而监控这两处的直线距离可以说是有大半个米花町那么远。
“再往前，这是七点五十，它在距离上一个监控几公里之外的快速路被发现。中间二十分钟在监控范围之外。这条路和快速路虽然是不交叉的两条线路，从正常公路只要十分钟就能拐到这条道上。但从监控来看，这辆车没走正常公路。”
“十分钟？”
“对，十分钟。因为这两条道是在郊区，平常走的人少，快速路的汇入口又比较多。七点多那个时候正常这两条道上都没什么人。”
“没走正常公路，那它走的什么路？”
答案也好找——找个飙车族问一问就知道了。
“走得近路呗！”
大白天被找上门的飙车青年松尾彰揉着惺忪睡眼打开门，迎面被怼了张警官证，吓得立刻清醒了。
结果一听，发现这不是来抓自己的，立刻恢复了平常同狐朋狗友们一起飙车的吊儿郎当样，当即起劲点开手机上的地图，放大，指给眼前的女警官看：“喏，就是从这里穿过去，这里之前是家工厂，后来废弃了。前面那边就是员工上下班开车的路，我们有的时候会从这里走。”
“走这条路到快速路要多长时间？”
得到答案的萩原千速点了点头，继续问。
“五分钟吧，反正挺快的。”
结束谈话，萩原千速和松田阵平在楼下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觉察出了问题。
规避了监控的那条路只需要五分钟左右，那为何石原和二花了二十分钟才到达快速路？这二十分钟里，他在这条路上究竟干了什么？
“这下恐怕得去现场看一看了。”
松田阵平咬着烟，招了辆出租车，弯腰猫进后排座位之前朝萩原千速挥了挥手，感谢她顺路帮忙——萩原千速今天的工作正好要在这一带展开。
*
半小时后。
松田阵平站在了废弃工厂前。
好消息是，他在这里找到了线索，能够解释为什么石原和二花了这么长时间。
坏消息是，这个原因是抛.尸。
尽管尸体腐烂的程度已经比较深，但松田阵平还是从眼熟的穿着猜测到了尸体的身份。
在发现尸体之后，他就立刻给目暮警官打了电话，在上司充斥着震惊、头疼和混乱的询问中简要地汇报了一下情况，又十分不客气地请他带法医和其他警官封锁一下现场。
而现在他站在这里，是等警局的人来。
天色渐晚，冷风乍起。松田阵平抬头看了眼灰蒙蒙又阴沉沉的天，突然想起今天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
虽然法医还没正式确认死者的身份，但死者穿着的衣服正是上周一松田阵平同“时崎由利”见面时，对方穿的衣服。
也就是说，死者大概率就是时崎由利。
萩的猜测是正确的，红发幽灵女性选择上身的对象都是将死之人。
但新的疑问又就此产生。
为什么是将死之人？
对方上身的目的又是什么？
千野葵是她第一次“上身”吗？
最最重要的是……
七年前，她参与过七年前十一月七号的那次案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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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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