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熬的一周过去,墨辰熙遵从医嘱开始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腕。
白大褂说是为了防止肌腱粘连,影响以后的生活,所以尽早的活动活动。
早上,墨辰熙试着动了动手腕。
似乎还有点疼,不敢大幅度的活动。
这一动,伤口似乎又开始渗血。
因为夏天,闷的慌,第二次开始纱布就没缠太厚。
段颐墨看的龇牙咧嘴,感觉自己的手也开始疼了。
“你慢点,我有点疼。”段颐墨道。
“你疼什么?”墨辰熙转头问,“心疼?”
“心疼,我还害怕。”段颐墨依旧龇牙咧嘴,“那个线真的不会崩开吗?”
“不能吧,差不多长上了。”墨辰熙继续活动手腕,“这里有个包。”
“哪儿?”段颐墨起身,“我看看。”
“这儿。”墨辰熙指了一下,“你摸一下。”
段颐墨压根不敢使劲,碰了一下便缩回手,“可能几天没动,有点粘连了。”
“能弄开吗。”墨辰熙问。
段颐墨没让他自己弄。
他问了白大褂,白大褂说活动开就好了。
既然没什么大事,段颐墨在墨辰熙活动完后,拿出了一包中药。
“要不先尝尝?”段颐墨问,“这个挺苦的。”
墨辰熙接过,尝了一下,皱眉看向段颐墨:“很苦,死苦,不是挺苦。”
“你先喝,我给你买糖去。”段颐墨起身出门,“等我。”
…………
熟悉的寂静。
墨辰熙拿着中药,喝一口,一个痛苦面具。
喝了不到四分之一,他放弃了。
但是想到段颐墨跑腿拿回来的药,自己不喝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于是又一次拿起来,继续一口一个痛苦面具。
喝到最后,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喝饱了。
他在等段颐墨的糖。
换句话说,段颐墨就是一颗糖,他需要糖,更需要段颐墨。
…………
段颐墨带回来一堆巧克力和两根雪糕。
他回来看到墨辰熙把药喝的差不多了,笑道,“可以啊,苦不苦?”
“苦死了。”墨辰熙吐吐舌头,伸手问他要雪糕,“我要这个。”
“馋猫。”段颐墨把雪糕包装袋打开,递给他,“呐,吃吧。”
墨辰熙接过,突然问,“你说,下学期我可以出去吗?”
“可以的。”段颐墨点点头,“一定可以。”
“你累吗?”
“不累的。”段颐墨回答,“我一天能睡七小时。”
这句话出口段颐墨自己都不信。
白班主要在店里,早八晚五,晚上出去干几份杂活,这就要到凌晨三四点。
“好吃吧?”段颐墨问,“以后咱们买一套海景大别墅,天天带到处你玩,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吃什么吃什么。”
“嗯。”墨辰熙点点头,“当时不还说买海景房吗?怎么成海景大别墅了?”
“气派。”段颐墨道,“还大呢。”
“贵死,有个地方住就行,没必要。”
“有必要,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好。”
墨辰熙突然沉默了。
自己真的能撑到那时候吗?
如果自己要是真的死了,是不是让段颐墨的一片苦心浪费了?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这种纠结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弃自己。
“巧克力给你放桌子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颗。”段颐墨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道,“巧克力不苦,甜的。”
巧克力确实不苦,可是生活很苦。
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成长似乎就是不完美的。
他宁愿自己扛下这份毒打。
段颐墨刚准备出门,突然听到墨辰熙说了一声“你好。”
他有点懵,转头问:“什么?”
墨辰熙回过神来,“刚才那个巧克力在跟我打招呼。”
段颐墨:??
“那个红色的。”墨辰熙过去把盒子打开,“刚才就能看到这个。”
“呃。”段颐墨返回去,盯着那个红色的巧克力,犹豫了一会道:“那它……它真有礼貌……”
段颐墨问:“你平时有听到别的东西……比如花草什么的跟你说话吗?”
墨辰熙摇摇头,但是又点点头,“好像有过,我忘了。”
“行。”
段颐墨出门前,又一次听到墨辰熙的声音。
这次他确实是在跟段颐墨说话。
他说:“哥,我不想治了。”
段颐墨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的点点头:“好。”
墨辰熙伸手去拔留置针,却被段颐墨拦下:“乖,手养好了我们再走。”
“哥,”墨辰熙停了手,“我现在能走,回去能养好的。”
“墨辰熙,我明确的告诉你,现在不行,”段颐墨道,“等我一个月好吗?”
“好。”
他相信段颐墨,因为段颐墨嘴里的每一个“等我”都不会让他失望。
在段颐墨和各种各样会说话的物品陪伴下,康复治疗来到了第三个周。
墨辰熙寻思了一下,还有一个周自己就能出去了。
不过出去似乎就开学了,加上大四实习,自己也能赚点钱。
这样算的话,除去自己住院的钱,段颐墨也就不用出去干那么多活了。
想的正出神,陈观承就像一个准点刷新的npc一样出现了。
这次就像是来给墨辰熙上刑一样。
墨辰熙忍着痛,按他的指示做完了一轮训练。
陈观承一出门,墨辰熙就拿起手机,给段颐墨发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
段颐墨回得很快。
CX:好痛。
Duang:吹吹。
段颐墨找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包,最后回到:“等我给你吹吹。”
CX:委屈.jpg
段颐墨哭笑不得,想想他之前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样子,再看看现在。
至少在情绪表达上好了许多。
只是现在的委屈也只跟段颐墨说而已。
其实后来段颐墨问过墨辰熙的家庭情况,才知道因为他父亲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人,导致他对情感这一方面有很大的误解。
他认为,什么人都会在某一天突然的表露出不好的一面,他害怕这种现象,所以他之前对谁都不敢有太深的交往。
再者,他的母亲在他父亲发脾气的时候不会制止,在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又会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饭说话。
这更是让他的误解更大了一些。
他会认为这样很正常,因为没有人制止,事后也没有人提起。
他生于沉夕之时,而他生于正午之时。
一天中最后的一丝光遇上了午时最耀眼的光。
他也是。
他遇到了自己的光。
段颐墨寻思了好一阵,最终敲敲键盘。
Duang:等我,我爱你。
伤心死了,悲伤也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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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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