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
赵子义如往常一样,进了屋就往床上跑,然后压在涂九世身上。
本来说躺在床上等赵子义来,但是等着等着,涂九世就等睡着了,被他吵醒之后,涂九世也没恼,只懵懵地说了句:“你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我?”赵子义想不通,这屋里又没有光,涂九世是怎么知道他是赵子义而不是别人的。
涂九世叹了口气,没搭理他,转而说道:“你先起来,我有个东西给你。”
赵子义立马从他身上爬了下来跪坐在床上,一脸期待的模样:“给我什么东西?”
涂九世拿起放在枕边的衣袍扔给赵子义,淡淡地说:“新衣服。”
赵子义抱着新衣服高兴得不得了,没等涂九世反应过来,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把自己身上穿的旧衣服给扒了,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幸好屋内黑黢黢的,没看到重要部位,这下可把涂九世给吓清醒了,这孩子也太不拘一格了。
赵子义摸着黑把衣服换好了,他一个八尺多的大高个站在床边,又穿了件黑衣服,看起来和黑暗融为了一体,方才赵子义脱得光溜溜的时候,涂九世瞥了一眼,只见他腿长手也长,双腿粗壮且笔直,浑身肌肉饱满,但一点都不显胖,腹上线条没有涂九世那般清晰,却也若隐若现,胳膊弯起来时,手臂上像是鼓起来一个大肉包,他身强体壮的样子看着就有力,难怪压在涂九世身上的时候,将涂九世压得动弹不得。
“好看吗?”赵子义兴奋地在床边转圈。
“好看。”
“这是姨娘给我做的吗?”
涂九世顿了下,说:“对。”
赵子义忽而坐在床边哭了起来,涂九世一下慌了神,只好摸着他的头安慰他。
“我想姨娘了。”
涂九世不想对他说一些违心的话,这辈子,他和他的姨娘说不定再也见不上了,他转移话题问道:“你是不是又没吃饱?”
赵子义擦干眼泪点点头。
涂九世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留给你吃的。”
赵子义由哭转笑,往桌子边走去,涂九世又困了,正要躺下时,却看见一片乌云猛地压了下来。赵子义将涂九世抱得紧紧的,两人沉默着谁也没开口,抱了一会,赵子义松开他坐到桌边吃起宵夜来,涂九世回味着方才的拥抱,赵子义宽厚柔软的胸膛抱得他很舒服,他又带着笑在赵子义的吞咽声中睡着了。
第三天晚上,涂九世设了个陷阱,他将被子卷起来放在床上,看起来就像躺了个人,他则躲在床后面,饵料已经备好,就等鱼儿咬钩了。人是最不禁念叨的,涂九世靠在床沿正说着赵子义怎么还不来,屋门就开了个细缝,一大汉钻进屋里来,直奔床榻而去,那大汉飞身上床,骑在被子卷上,哈哈笑了几声,嘴里说着:“你睡啦。”
说时迟那时快,涂九世原地起跳,稳稳落下,直接骑在了赵子义的腰上,将他按在床上,赵子义终于被涂九世骑了一次。
“你从哪里飞出来的。”赵子义扭过头委屈巴巴地问。
“你不是爱玩骑马吗?今天你当马,我来骑你。”涂九世扯着赵子义的衣领,嘴里喊“驾”,还在他屁股上抽了几下,真把赵子义当成马了。
赵子义一个翻身,他们的位置瞬间倒换,涂九世还沉浸在骑马的乐趣中,突觉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压在赵子义怀中了,两人面对面只隔了一拳的距离,赵子义呼出的热气从涂九世衣领灌入,让他的心跳猛地加速,正好他们胸口贴胸口,赵子义的心跳也被涂九世给带快了。
“你欺负我。”赵子义又在傻乐,这话像是在控诉涂九世的突然袭击。
涂九世难受极了,他此刻像个熟透了的螃蟹,被赵子义用身体五花大绑不说,还又红又烫,只等人盛进盘里,抽丝剥茧,吃干抹净。
“明明是你......”赵子义的鼻息挠得他心痒痒,涂九世侧过头去,用带了些鼻音的声音说:“欺负我......”
“那我给你道歉。”赵子义松开他,不知道在身后掏些什么。
重获自由的涂九世仿佛重生一般,他摸着胸膛,活力十足的心跳声仿佛没有平缓的趋势,他躲避着赵子义的视线,想了半天,只说了句:“以后不要突然抱我。”
正忙着掏东西的赵子义没听见,他掏出两个桃子放在涂九世手里:“我用这个给你道歉,特意挑了两个又大又红的。”
涂九世时常在怀疑,这赵子义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他怎么时而疯癫幼稚,时而又那么的......体贴温柔。涂九世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汁水在口齿间迸发,口腔里满是甜蜜的桃子清香,他分了一个给赵子义,他看涂九世吃得那么香早就馋得嘴里口水直打转了,他不带犹豫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果然很甜,他眼光真不错。
“昨天给你的新衣服呢?”涂九世注意到赵子义此刻身上穿的是之前的那件旧衣裳。
“因为摘桃子要爬树,我怕弄坏了没有穿。”
“多危险呐。”
“没事,我可会爬树了。”他拍着胸脯说完,赵子义脸上的神情骄傲得不得了,涂九世也被他的笑容感染,隐秘地翘起了嘴角。
两人手中的桃子先吃完反倒是涂九世,那赵子义吃得只剩了一点点,之后就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啃食着,只因他望着涂九世的金项圈出神。
“你在看什么?”涂九世抬起手在赵子义眼前晃了晃。
“你戴的东西好看。”
“这个叫长命锁,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祖母怕我跑了,用这个把我锁起来,虽说加冠之后就该摘了,可我舍不得,戴着也挺好看的。”
赵子义眼中满是哀伤的神色:“爹爹喜欢谁就会给他戴这个,我弟弟妹妹都有......”
涂九世二话不说摘了金项圈,戴在了赵子义的脖子上:“你现在有了,你戴着也好看。”
“你喜欢我。”
“什么?”这赵子义有时候说话真是吓死人,涂九世被他突然的一句话惊得脑子转不过弯来。
赵子义将长命锁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淡定分析道:“爹爹喜欢谁就给谁戴长命锁,你把你的给我戴,所以你喜欢我。”
涂九世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竟然气笑了,他勾勾手说:“还给我。”
“我给你戴。”赵子义不但没有失落,反倒还挺欣喜。
给涂九世戴回项圈的时候,赵子义的侧脸紧贴着他的侧脸,两人的耳廓时不时会蹭到一起,涂九世浑身僵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耳尖上,他心里突然想起一个词——耳鬓厮磨。
金项圈戴回涂九世的脖子上,那长命锁太漂亮了,赵子义看个没完,涂九世提醒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啊。”
赵子义一抬头,两人的嘴唇险些碰在一起,涂九世条件反射般后仰,而后又顺势倒下,像条毛毛虫似的钻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被子里传来朦胧的说话声:“我困了,桌子上的饭菜是留给你的。”
那一晚,等到赵子义吃完宵夜走了之后,涂九世仍旧没有睡着,他浑身燥热,尤其是听到赵子义吃东西时吞咽的声响,真是奇怪了,前两天明明还觉得挺安心、挺催眠的,他不理解,辗转反侧到五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四天晚上,赵子义没有来,涂九世更加睡不着,他一直在思考赵子义为什么没有来,留给他的宵夜也馊了,那一晚,他又没睡好。
第五天晚上,赵子义来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涂九世松了一口气,但又生气起来。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涂九世冰冷的语气像是在质问。
赵子义低着头,支吾着不肯说,他今天穿上了那件新衣服。
“你怎么了?”涂九世掰着他的肩膀问。
“疼疼疼......”赵子义缩着脖子喊疼。
涂九世拉开衣领一看,发现赵子义的胳膊和肩头一片青紫,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赵子义摇摇头。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他们以为我身上的新衣服是偷来的。”
“你这么大个子,力气又那么大,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啊,把你用在我身上的力气用在他们身上。”
“我打他们......爹爹会打我......”
涂九世双手紧紧攥着被角,指尖快把被子给捅破,他仰着头,气得眼眶微红。
“你没有药吗?”涂九世温声问道。
“姨娘以前被针扎伤会含在嘴里。”
这牛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涂九世面露茫然:“啊?”
赵子义往他跟前凑了凑:“姨娘说口水能治伤,你帮我舔一舔就好了。”
涂九世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他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他直接一掌覆在赵子义脸上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赵子义言辞恳切又求了好几次,涂九世把他推开之后他又黏上来,反反复复,终于把涂九世弄烦了,他压着怒火、咬着后槽牙说:“我这几天上火,舌头上长了水泡,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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