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一道声音从桌上的手机中传出。
萧羽说：“小绿怎么没走？哈哈哈哈……”
秦沁：“当然是因为舍不得我们雪姐啦！”
王雪：“别听她们乱说，小绿是自己买票买错时间都不知道，只能再留一晚咯。”
“是啊！我们晚上还睡酒店，还是昨天那间没退。”王雪语气微扬似有得意，“今天不行，昨天直播那么迟我都没睡好，晚上肯定要少播一会。等会我们还要带小绿去吃饭。”
“她难得来玩当然要带她去吃特色菜了……”
后面的内容莫以南不记得了，她很累，很疼也很委屈。
大概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吧？又或许是因为明知不受欢迎也要去赣市赴约却被所有人骂的狗血淋头，也可能是因为直播间里的人明明拿着手机打字却没有一条消息是回复她的，关心她的。
浑浑噩噩又过了一天。
入夜，莫以南习惯性点开直播平台，不知怎么的下意识换了个游客号进入直播间。
再次看到了小绿和那熟悉的标间时莫以南格外平静。
只是拿着烟的手有些颤抖，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手机上，天旋地转的窒息感彷佛下一秒就能升天。
好难过啊。
怎么会这般难过呢？
明明没有在一起很久，明明以为已经足够失望的。
真到了这一天还是难受到难以呼吸。
过了许久，莫以南才平复下心情，眼泪让伤口隐隐作痛，眼睛又一次肿成□□眼。
她卸载直播软件，开始在网上看房子，盘算存款后又默默放下手机。
房租才交十天左右，怎么也要到期在搬走。
其实不过是她心底抱有一丝侥幸，她希望王雪会主动和她解释而不是见她没有看直播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尽管她知道王雪不会。
莫以南想找人说说话，点开时岚的聊天界面后又默默退出。
时岚回老家办理丧事，还未归来。
通讯录找来翻去也找不到一个人，只能翻出烟盒点上最后一支烟坐在阳台边上望着月光发呆。
因为王雪，她失去了很多。
钱，朋友，以及自我。
为什么会喜欢王雪呢？
莫以南问自己，真的喜欢她吗？喜欢她什么呢？
大概是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桃花眼里盛满星光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深情又满足。
又或许是喜欢她在半夜坐在广场听歌永远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喜欢她喝醉后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喜欢她得到喜欢的东西后咬着下唇露出两颗门牙傻乎乎的样子。
也为她睡着后蜷缩在角落中乖巧又脆弱的样子而沉迷，心疼。
但，不喜欢的……
恰好也是这些。
-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眼已经八月底了。
距离莫以南去赣市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她和王雪现在的关系属于那种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的状态。
上次发消息还是五天前，王雪十分高兴的和自己说她要去深圳。
和萧羽等人一起，说是趁着店还没开业有时间先去玩，等开业忙起来就没时间去玩了。
莫以南只是敷衍的让她注意安全，玩的开心。
之后两人没有在互发过消息。
莫以南下班后奔赴汽车站，坐车去到H县的海边，她定了民宿住一晚明天在坐车回来上班。
其实她想约之前的朋友来着，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干脆自己去。
去海边吹吹海风，散散心，等明天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搬家了。
看过海边的夜景，吃着最新鲜的海鲜，莫以南只觉得郁结在心口的浊气随着海风散去。
分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不是没被分手过，也不是没被背叛过。
莫以南的初恋比她大五岁，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莫以南刚过完20岁生日。
当时莫以南觉得遇到初恋是最幸运的事情，因为初恋把她当小孩宠着，腻着，带她去很多没去过的地方，体验从未体验得事情。后来，后来莫以南才知道对她好一部分是真心，一部分是愧疚。
因为，初恋妊娠12周。
而她和莫以南在一起不足两月。
和初恋分手后莫以南就回了榕城，过了三年才和前任在一起。
不幸的是她是前任的白月光替身。
因为她有一张和白月光相似的面容以及性格，白月光回头了，她这个替身自然就被清退了。
吃完饭莫以南沿着马路一路走回民宿，洗漱后就准备睡觉了。
和王雪在一起时她极少按照自己的作息睡觉，总是跟在她们身后去酒吧，去KTV呆到凌晨两三点或者天明才回家睡觉。
王雪去赣市之后她的生活作息又恢复到之前的两点一线，单调又简单。
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自己眼盲心瞎，没有自我。
越想越气的莫以南干脆删起照片，她偷拍的王雪的照片，王雪和她朋友的合照，喝醉的，睡着的，直播截图……两千多张照片只有一张俩人的单独合照。
照片还没删完，那边王雪突然发了个语音通话过来。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我和萧羽她们去游泳了……”
“我们明天还要去欢乐谷，深圳真的好大，特别繁华。可惜你没时间……你这几天很忙吗？都没给我发消息诶。”王雪的语气既兴奋又委屈。
“那你和她们玩的开心点，注意安全。”电话那头传来王雪的咳嗽声，莫以南下意识问：“你感冒了？有感冒药吗？测体温了吗？”
“她们叫我了，拜拜……”
王雪止住咳嗽后将手机放到耳边匆匆说了句，就挂了。
莫以南看着屏幕怔愣了下才点开王雪发的视频，是她和萧羽戴着泳圈在海里玩水，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开起来十分高兴。
想了想莫以南还是给萧羽发了条消息，请她给王雪泡个感冒药，如果发烧了就带她看医生。
消息刚发出去，萧羽就回复了。
萧羽：“我刚去看了，雪姐没有生病，我们刚回酒店呢。”
莫以南：“那就好，你们好好玩。”
萧羽：“莫姐姐你最近有看我们直播吗？”
莫以南：“卸载了没看。”
萧羽：“有个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我是真心拿你当姐姐看，瞒着你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萧羽：“可是雪姐是我兄弟，我又不能对不起她……我现在很矛盾，莫姐姐你想知道吗？”
莫以南：“你不用说，我不想知道。你们好好休息，我要睡觉了。”
萧羽：“可是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里很难受。唉…算了，莫姐姐你上直播平台搜小绿就知道了，千万不要让雪姐知道是我和你说的……”
莫以南：……
莫以南沉默了许久，还是将直播平台下载回来搜小绿，最新一条视频定位地点是深圳。
原来小绿也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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